“如今瑟儿的事整个天下皆知,我又怎么会不知?”他耐心地回答。
清瑟仰头看着这张雪白的容颜,秀美动了一动,“你变了,和以前不同了。”之前的他,是温柔的,但面容确实冷的。但如今,他将温柔表现了出来。
“是因为你,我的冰冷只是一个保护壳,对你,我不用如此防备。”
☆、178,怀疑
大当家下了一趟山,又带回来一名貌美男子回来,整个山头的人都知晓了,此时都纷纷议论大当家的艳福不浅。但在聚义厅却又是一番景象。
李清瑟和凌尼坐在主位,众人在下首位置一一坐好,眼光都审视这今日第一次见面的名为东倾月的男子。
凌尼是好奇的目光,他早就听说东倾月的事,缩骨功他也听说,不过却未见过,此时目光满是惊讶。如影的眼神自然是明显的敌视,不只是因突然杀出的男人,更有一部分原因是对这"东倾月"身份的不确定。刘疏林慢慢摇着扇子,一双看似温和的眼满是复杂。
"你说你是熠教东护法东倾月,有何证据?"说话的是如影。
"我在宫中便与瑟儿定好,只要我与熠教脱离关系便即刻找她,但苦于无脱身之法,后来总算找到时机,瑟儿却音讯全无。"东倾月双眼平和,无丝毫畏惧,与其对视。"直到前几日听闻教主来五岳被一浑身火红的貌美女子击败,我才尝试着前来。"
刘疏林从始自终没生气,反倒平和地笑了一笑。"那东公子,如今瑟儿已与我们三人成婚,你有何感想?"
可以感觉到东倾月身子一僵,但仅仅是一瞬间发生之事,他马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平和。"刘公子称呼在下为月便可,没什么感想,我东倾月虽不算君子,但也是一言九鼎,答应了瑟儿之事,便会履行诺言。"其意思,不言而喻。
"哼,诺言?也许之前瑟儿需要你带她离开皇宫,但如今不需要了,这诺言自然也就作废了。"如影对他满是敌意。
"如影,别这样。"清瑟为难了半天,最终还是出口劝解。东倾月对于她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在她最无助之时第一个给予她支撑的人,无论于情于理,他对她都有恩,如若当时他真将她交给了穆天寒,想必也就没有现在的她了。
凌尼马上明白了李清瑟的意思,这时候又是他"正夫"需要发光发热的时机了。"既然来了,就先住下吧,我分个院子给月公子,有什么事,慢慢商量。"
"好。"刘疏林笑着点头,而后对一旁的如影使眼色。
"麻烦凌公子了。"东倾月对其颔首。
另一房间,料理完东倾月的事时候,三名"夫侍"开了个小会。
"如影你刚刚实在不应该,你以为突然杀出个东倾月我们心里很舒服?但你要明白,就算是先来后到,那东倾月也是第一个出现在瑟儿身边的男子,硬来,不行。"刘疏林淡淡地说。
如影面红耳赤,"既然决定和瑟儿在一起,这些我又怎么会在乎?只不过你不觉得这东倾月出现的实在可疑吗?他出现的也实在太过凑巧了吧。"
刘疏林点了点头,"他出现的理由滴水不漏,让人抓不到什么漏洞,但,最大的漏洞便是他的态度。"
凌尼疑问,"什么态度?"他没看出来。
疏林对凌尼笑笑,"瑟儿有新人,你难受吗?"
凌尼愣了一下,表情尴尬了一下,而后摇头,"不难受,只要是瑟儿的决定。"那桑国传统,男子不能善妒,他又一次告诉自己。
疏林哈哈大笑,"难受不难受,只有你自己知道。"
凌尼的面色一红,低下了头,说不难受,是假的。
如影也明白过来,"难怪之前我便觉得有些诡异,原来问题在这!他太过平和了,若是发现自己心中女子已有夫君,怎么会如此平和?但又有问题,若他背叛瑟儿,就不会出现穆天寒参加武林大会的一幕。所以,要么是他后来背叛了瑟儿,要么就是……"
疏林点了点头,"要么就是他根本不是东倾月。"
"是易容?"凌尼问。
"我仔细观察数次,不像易容。"刘疏林摇了摇头,"无论怎样,我们都要提防着。"
"那是自然。"如影和凌尼两人点头赞同。
…………
李清瑟完全相信?自然不是!
她不得不承认,东倾月在她世界中特殊的地位有些干扰了她的判断,但她的理智并未完全罢工,一再提醒着自己定要冷静。
"虽然周围山上都是重新修建的房屋,但这黑风寨的房屋未动,屋子有些简陋,不知你能不能住得惯。"薛燕出去了,房内只有李清瑟和东倾月两人。
东倾月微笑着点头,"住得惯。"
李清瑟状似亲手帮他整理床铺,眼中满是矛盾。最终,一咬牙,还是决定试探下。虽然东倾月对她很重要,虽然她不应该怀疑他,但如今的她真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定要谨慎。
她回过头,脸上满是随意,让人看不出她纠结的尴尬。"月,你终于出现了,你知道吗,当时我在慕容府,日日夜夜的想你。"说着,面容上多了动容,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她确实日日夜夜思念,假的是这句话她此时说,是为了麻痹他。
他白皙俊美的面容上,平和的微笑渐渐淡了,仿佛缓缓放下一张面具一般。垂下眼,眼中有着失神。"我又何尝不是?"说到这,粉色的唇角微微上钩,带着嘲讽,"日日夜夜思念,却不知瑟儿你已夫侍成群。"
清瑟一愣,想说的话没说出口。
他抬头淡淡看着窗外风景,一派绿色。"原本,我是你的唯一,是你的救星,除了我,这世上你没有可信任和依靠之人。但如今……我是多余的了。"
"不,怎么会?"清瑟赶忙开口否认。
东倾月又笑了,目光飘渺,仿佛在远方见到一抹人影一般。"见到你,我便知晓了,这里,已没我的位置了。"
他回过头,低头,视线放在她的心脏位置。他的意思很明了,她的心,已无位置。
"怎么可能?虽然我现在有……其他男人,但你的位置从来都是特殊的,真的。"清瑟慌张地开始解释。
他摇摇头,微风入室,将他柔软的发丝吹起缕缕,"别为难自己了,我也不想为难我,这世间并非有缘定然有分,也许你我二人是注定的有缘无分罢了。"
清瑟慌了,一下子从过去,伸手搂住他的腰身。还是那种触感,还是那个味道,她历历在目,却今非昔比。"别走,你都费尽心思离开熠教了,你还要去哪?现在我是危险的,但你也危险!"
东倾月如同想到什么似的,脸上带着认真。"瑟儿,你有凤珠护体,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要小心。"
"嗯,知道了。"清瑟点点头,"那你答应我,别走行吗?我不想你走,答应我,从前的誓言并未失效。"
东倾月苦笑,"我用什么身份留在这?"
李清瑟一时间也语噎,怎么说?说他也是夫君之一?还是干脆是面首?她开不了口。
虽然没说话,却还是紧紧抱着他,就是不松手。许久,室内一派平静。
最终,东倾月还是长长叹息,不忍见她为难。"知道了,我留下便是。"
李清瑟开心,将他抱得更紧。不过,她头脑中还是有一丝警觉,她暗暗咬牙,不知如何将接下来的试探说出口。
想了许久,最终,清瑟的理智占了上风,抬头紧紧看着面前的东倾月,直视他清澈的双眸,暗暗一咬牙。"月,好久没见到你的锁骨功了,你做了给我看看好吗?"声音满是软糯,仿佛撒娇一般。
如果是东倾月,他一定不会背叛他,她敢确信,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现在的问题是,他到底是不是东倾月,或者只是与东倾月长得很像的人。
他低头看着她,一时间未说话,眼神中带着笑意,又带着无奈,更多的是矛盾。相对于他,李清瑟更矛盾,心里抖得要死。
最终,他长叹一口气,将一切话都咽了下。"好,你退后两步。"
清瑟的眸子带着些许歉意,松开了抱着他腰身的手。
只听一阵骨骼脆响,用肉眼能看见的速度,东倾月的身子骤然缩小,刚刚还挺拔修长的身子,变为一种诡异的形状,而后逐渐调整,不大一会,便成了窈窕之躯。
宽大的男装穿在他身上很是松散,却别有一种慵懒的味道,他的脸未变,但线条柔和了些许,面容上一派冰冷。这不是当初的静妃,又是谁?
见到此景的清瑟更是尴尬愧疚,低下头,满是歉意。"对不起。"喃喃说着。
又是一阵骨骼脆响,他的身子恢复了之前的挺拔。伸手整理了下衣物,不一会,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再次出现在清瑟面前。"没什么,看到你如此谨慎,我也放心了。"
"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晚膳我们一起吃。"扔下一句话,李清瑟便逃也似的出了房门。
跑了很远才肯停下,失魂落魄。
"主子,您没事吧?"薛燕也跟着跑了过来。
清瑟回过头,看着带着关切的薛燕,摇了摇头,没说话。无话可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千万种思绪齐齐涌上心头,脑海中各种情绪搏斗的结果便是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