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懵了的不止她一个。
百里含榆恍然大悟,又是跟众人解释:“鬼雪,暗影殿殿主之女。哦,在暗影殿中排名第三。”
这个小丫头在暗影殿中排行第三?在鬼弦之上?
“那个……暗影殿是按照啥排行的?”许错错忍不住问。
“当然是实力,虽然有点不可思议。”百里含榆摸了摸下巴,“难道她口中说的那两个混蛋是暗影殿中排行第一第二的鬼镜和鬼空?”
暗影殿中的众人皱着眉合计了一番,然后其中一人勇敢的站出来。“少殿主,我们在执行任务……”
“哼!”鬼雪下巴一抬,“屁!屁!屁!都是屁!谁让你们欺负我的鬼弦哥哥了?嗯?统统都是坏蛋!”说完就要拉弓搭箭。骇得一众黑衣人忙四处躲避。
“躲什么躲!不许躲!”鬼雪眉头一皱,嘟着嘴巴十分不乐意。
“咻——咻——咻——”又是三箭连发,刚刚站出来说话的人立刻向后倒去,眉心、咽喉、心脏各中一箭。
“走!走!走!”鬼雪又是连连摆手,“一刻钟之内全部在我眼前消失,不要打扰我和鬼弦哥哥玩儿!”
众人十分无语的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都是选择立刻离开。鬼雪在暗影殿中排行第三纵然唬人,更唬人的还是她少殿主的身份。这刺杀姜无诀的任务本就不好完成,如今她站出来搅局,就算放弃这次任务回去也好交差。
见众人都走了干净,鬼雪拍了拍手,挽着鬼弦的胳膊。“鬼弦哥哥,这下清净了,咱们去玩儿吧!”
“找鬼镜和鬼空去。”鬼弦抽出自己的胳膊转身朝马车走去,走到许错错、姜无诀、百里含榆等一干人等面前。“走吧。”
鬼雪一溜烟小跑过来,站在许错错和姜无诀的马下仰着头一脸憧憬地说:“哇,你们两个刚刚玩亲亲好好玩哦!我也要玩!我也要玩!”鬼雪又去拉许错错的腿,“你快下来!我要上去玩亲亲!”
“……”
许错错能说什么呢?她决定用行动回答鬼雪。她转身搂着姜无诀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又用拇指指了指姜无诀,“这个是我的,你想亲?没门!”
“那我跟你玩亲亲可不可以?”鬼雪偏着头,一脸纯真。
“……”
许错错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了。
禾溪泽轻咳一声,“我说,是不是该给伤患们上点药?”
最大的伤患就是姜无诀了,左手手腕上的手筋全断,腹部的伤也极深,后背和腿上也有几处外伤。其次是陆景墨,右肩被贯穿。其余几人倒是没受什么伤。哦,对了,还有许错错脖子和脸颊上的划伤。嗯,还有阮清清。
经过一天的折腾,天色也是晚了下来,赶去最近的城镇也有些来不及,众人决定留在丛林里呆一晚。火堆很快生起来,禾溪泽给姜无诀和陆景墨的外伤上了药简单包扎之后就来给姜无诀仔细施针,姜无诀的左手手筋全断,若不好好医治恐怕要留下伤残。
许错错忍了又忍,话就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看得一旁的鬼雪替她心急。“喂喂喂,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呗,不怕把自己憋死?”
许错错狠狠地瞪了一眼鬼雪。鬼雪吐了吐舌头跑去找鬼弦了。
禾溪泽给姜无诀施针的时候,姜无诀一直合着眼睛,听见鬼雪的话,他才睁开眼睛果然看见许错错一副坐立不安、心事重重的模样。姜无诀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的脸偏到一边,看了看她脸颊上的伤口。伤口本来就不深,也上了禾溪泽给她的妙药并无大碍,疤痕更是不会留下。
“第一,就算没有今天的事,帅印也会想法子交给他们。第二,你师兄在这里,这点伤死不了。”
许错错吸了吸鼻子,她知道姜无诀是在安慰他。
正在给姜无诀施针的禾溪泽闻言,含笑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苍王好计策。”
“置之死地而后生?”姜无诀重复了一遍。“若真要说起来,令尊才是将这一招运用到淋漓尽致的人。”
姜无诀和禾溪泽所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许错错不明白,可她知道姜无诀口中的“令尊”,也就是禾溪泽的爹以及自己这个身体的师父是个了不起的人。他厉害的地方不是可以在两个国家先后为相,而是在两个国家先后为相都不会被骂成“叛国贼”,甚至被两个国家的皇室极其看重。那墙角挖的,啧啧……可是人家玩够了,衣袖一挥跑江湖去了!如今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鬼弦和许天笑去林子里抓了几只山野和野兔,此时几人都是在火堆旁烤着他们今晚的晚饭,今天折腾了一整天,如今一个个肚子都是空得很。
阮清清整理下被子铺在两辆马车里面。已经是十月下旬,天气很寒,虽说他们这么多人挤在两辆马车里有些挤,但总比睡在外面要强上许多。
禾溪泽给姜无诀施针之后,许错错小心翼翼的给姜无诀包扎,缠了一层又一层。姜无诀看着自己被缠得像个熊掌的手显然是嫌弃得不行,可看着许错错掐着腰的模样又是抗议不得。
“来,来,来,天气寒,喝点酒暖暖!”百里含榆从马车里取出两坛子酒。
“逃难还带着这么好的酒?”陆景墨尝了一口,纨绔如他怎能不知道这是好酒。
禾溪泽笑了笑,“就算是知道下一刻就要死,这家伙都要把束了一半的发梳好。”
倒了一杯酒递给禾溪泽,百里撇撇嘴,“你说的是你自己吧?自恋鬼?”
“彼此,彼此。”禾溪泽一饮而尽。
陆景墨站起来走到姜无诀身边,捶了一下他受伤的腹部,“啧啧,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嗯?真觉得自己命大死不了?也不疼?”
陆景墨捶在姜无诀的伤口处,立刻渗出血来。姜无诀眯了眯眼,手腕一翻,将杯中的酒准确的泼在陆景墨肩膀的伤口上。“反正不是一个人疼。”
“姜无诀!你卑鄙!”陆景墨立刻呲牙咧嘴,肩膀抖动,烈酒泼在伤口处的滋味可不是好玩的。
百里含榆和禾溪泽对视一眼朝着火堆旁一言不发的鬼弦走过去。
“喂喂,老鬼。”百里含榆坐在鬼弦的身边,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喝一杯呗?”
鬼弦懒得理他,翻烤着手中的野兔。
禾溪泽坐到鬼弦的另一边,将手中的酒杯递到他面前,“我说,咱们认识也有好多年了,还没有一起喝过酒,来一杯?”
鬼弦不紧不慢的翻烤着野兔肉,将身侧的两个人完全无视。见野兔烤得差不多了,他站起来甩开百里含榆的胳膊走到火堆的另一侧。那里许错错、阮清清、鬼雪和冬儿在烤肉。
刚刚鬼弦就看见了这边这四个人除了冬儿烤得像点样子外,其余三个女人烤得东西哪里可以吃……
鬼弦自然的将手中烤好的野兔肉递给许错错。鬼雪立刻嘟起了嘴巴,“噌”一声站起来,将手中烤得一半不熟一半焦的肉扔到地上。“鬼弦哥哥你偏心!”
鬼弦一时语塞,顿了半天说了句“给你们两个的”。说完转身就走,这个鬼雪缠人的本事可是不一般。
听鬼弦这么说,鬼雪立刻去抢许错错手里的烤肉。
“喂喂!我鬼弦哥哥说了,这是我的烤肉!”
“什么叫你的?他给了我就是我的!”许错错大口咬了一口,却不想刚刚烤好的肉烫得很,烫得她蹦起来。
“哈哈,笨蛋,快给我!”鬼雪又去抢。“你要是再不给我,我就用我的大弓射你!”
许错错扮了个鬼脸,“你玩赖!我就不给!你鬼弦哥哥说了,不许你乱用弓箭!”
两个丫头为了块烤肉围绕着火堆追跑的,看得安静坐在一旁的阮清清嘴角弯了弯,只是这笑容都是带了一抹淡淡的哀愁。
鬼弦回去的时候,直接被百里含榆和禾溪泽抓住硬是逼着他喝酒。到后来姜无诀和陆景墨也是在一旁看戏,适时起哄一两句。
说起来,这里的几个男人曾经或多或少都是有些冲突。比如鬼弦多次刺杀姜无诀,比如百里含榆也曾差点弄死鬼弦,比如百里含榆曾干过挑拨姜无诀和陆景墨感情的事情,比如姜无诀和陆景墨因为一些事曾决裂过。但是又有些情义、利益错综复杂,比如姜无诀和陆景墨的二十年兄弟情,比如禾溪泽对鬼弦的救命之恩,比如百里含榆和禾溪泽之间不浅的交情。
哦,暂时不算许天笑和冬儿。一个丑男,一个小孩子。
“鬼弦怎么一直都不肯喝酒?”许错错咬了口野兔肉,随口一问。
鬼雪从许错错手中的野兔肉上扯下一口塞进嘴里,“不知道,从来没见过鬼弦哥哥喝酒。”
一道精光在许错错的大眼睛里一闪,她将手中剩下的肉都塞给鬼雪,跑了过去。她夺了百里含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我替他喝!”喝了百里含榆手中的酒,许错错又是夺了禾溪泽手中的酒又是一饮而尽。
两杯酒下肚,许错错的脸颊立刻红了起来。她笑嘻嘻的拍了拍鬼弦的肩膀,“没事!是兄弟当然要帮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