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大胆,你竟敢说我西陵国无人?你真是......父皇,你竟然敢说我西陵国无人,父皇,您还不命人掌她的嘴?”赫连惜玉一下子逮住了李青歌的把柄般,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手指着她就叫嚣了起来。
“父皇,你怎么还不惩罚她?她竟然......唔......”赫连炎一个严厉的眼神投了来,赫连惜玉猛然闭了嘴,却还是不服,小声嘟囔着,“她这是对父皇的不敬......笙”
“十日?朕倒是好奇,你何以敢下这个保证?”一缕兴味的笑意自赫连炎好看的唇角慢慢溢开,“倘若,十日之后,你若没个结果,又当如何?”
“哼,十日?”赫连惜玉才不信李青歌有这本事,“你当你是谁?十天之内就想查出凶手?哼,本公主才不信,别又是耍嘴皮子的?”
李青歌并不理会赫连惜玉在旁那嘟嘟囔囔的嘲笑,径直回复赫连炎道,“若十日之后,民女不能给皇上和公主一个交代,到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好,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本公主,还有父皇,我们可都没逼着你。”像是怕李青歌反悔似的,赫连惜玉急忙叫了起来。
“是我说的。”李青歌声音清亮,透着果敢与自信,她微微朝赫连炎鞠了个躬,“但,若民女查清此案,可否请皇上答应民女一个请求?”
“什么?”赫连炎还未回答,赫连惜玉顿时恼怒了起来,“大胆民女,你还敢要挟父皇不成?”
赫连炎冷傲的眼神微微动了下,声音却是不变的温润清亮,“什么请求?”
“这个......”其实,李青歌自己也未想过,只是,自从入宫以来,她一直在刀尖上行走,只觉得她需要一个庇护,或者说上这个最上位者的庇护,“青歌暂时还没想好。”面对赫连炎探究的眼神,李青歌老实交代,那微微一抿的唇,竟然带了几分孩子气的狡黠。
赫连炎脑海里突然跳过,少年时,那半大的小丫头总是披头散发的被他逮到,从床上拖走的时候,她那小小的脸上也总是露着这样一丝看似无邪又狡黠的孩子气的笑。
“好。”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赫连炎肯定答复,“只要你能查到此案,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朕都答应你。”
“多谢皇上。”机不容失,李青歌连忙磕头谢恩。
“父皇。”看李青歌眼角飞扬的神采,赫连惜玉更是嫉妒的不行,“父皇,你怎可答应她如此荒唐的要求?万一......万一她提出无理的要求怎么办呢?”譬如,这贱丫头要是想做公主呢?或者王妃还是皇后......更或者会不会让父皇赐婚给六皇子,眨眼间,各种猜测纷纷涌进赫连惜玉的脑海,直扰的她头痛不已。
“还有。”李青歌等赫连惜玉发泄完,才又道,“皇上,还有一事,民女查清此案倒可,但民女的身份卑微,怎敢在宫中任意出行,要如何......”
“这点你无需担心。”不等她话说完,赫连炎轻轻一笑,随手解下腰佩,交予她,“此玉佩乃怔贴身之物,见此物者如同见朕,但凡阻挠你办案者,你任意处置,另外,朕的自卫队这十日内,任凭你调遣。”
赫连惜玉听的是目瞪口呆,父皇不但将最喜欢的那块玉佩给了李青歌,还将亲建的自卫队供李青歌调遣。
再瞧李青歌,那如自己一般的年纪,一般的容颜上,竟是自信绚烂的神采......
凭什么?凭什么她会得父皇如此厚待?如此赏识?
“多谢皇上。”李青歌双手接下,顿时心里有了底,查案她不拿手,可是,她却想借着这个机会,将来宫中之后心中的疑惑一一解开,尤其是永福宫还有那个轿子里的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哼。”赫连惜玉一双手死死的绞着衣摆,一双冰刀子似的眸子盯着李青歌,眼底尽是冷意。
哼,得意吧,看你能得意几时?十日......十日之后,本公主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皇上,三殿下求见。”正当里面的事情告一段落,外间,传来贵祥的声音。
李青歌心口一顿,他来了,是为什么?
“让他进来。”赫连炎轻声道,眼底却是闪过不可捉摸的笑意,果然,这个孩子最像自己,不但样貌最向,甚至,这喜欢女人的口味都如此相似。
倘若,他能娶得李青歌,于自己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赫连筠应声进来,看见李青歌安然无恙,那绷紧的唇角才稍稍松了些,这才朝赫连炎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什么事?”赫连炎目光淡淡的落在儿子身上。
长身玉立,墨发束冠,一袭紫衫用金线绣着精致的图案,华贵逼人,与那李青歌并排而站,端的是一对璧人!!!
“回父皇,赈灾之事,儿臣已经准备妥当,明日即可出发。”赫连筠恭敬回道,这些日子,李青歌接二连三的出事,他只希望能快点带她出宫。
“哦。”赫连炎淡淡的哼了声,“明日就走,会否太过仓促?”
“赈灾宜早不宜迟,何况,地方官员早有部署,儿臣前去,多为督促。”赫连筠道。
赫连炎点头,“嗯,如此,你既与奚儿好好商议,此次赈灾,朕就交给你兄弟二人了。”
“父皇,那日儿臣提过,想让李姑娘随儿臣一同赈灾之事,不知父皇考虑的如何?”赫连筠不会绕圈子,问的非常直接。
把个李青歌听的一愣,哎呀,该死,她刚才突然起意,倒把这事给忘了,若是随赫连筠去南方,又如何去查案?若不能查案......就这么离宫了,那么,心中的疑惑只怕这辈子也别想解开了,而李青画那一句‘娘亲的味道’,只怕也会一辈子成为她心中解不开的疙瘩了。
她有些抱歉的看着赫连筠,才要开口解释,却听得赫连惜玉一旁佯笑道,“这位就是三皇兄么?玉儿见过三王兄。”
赫连筠只淡淡的朝赫连惜玉望了一眼,并未多大留意,他这个人,平时对人不感兴趣,无论男人女人都一样,喜欢了便多看几眼,时时刻刻想在一处的也有的,譬如李青歌,不喜的,却是连一个眼神也懒的给你。
而此刻,还能给赫连惜玉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倒并不是因为他多在意这个妹妹,而是......赫连惜玉总是为难李青歌,对于这样的人,他至少得知道她长的什么样儿,不是吗?也不至于将来秋后算账时会认错人。
但赫连惜玉却是极其不满他那淡漠的眼神,怎么说她也是西陵最尊贵的公主啊,她向他问好请安,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回礼不是吗?
还真是个无礼的家伙,这样的人,配当她的王兄吗?配当父皇的儿子吗?配当西陵国的皇子吗?
哼!!!“三王兄,你来晚了一步,李姑娘怕是不能随你去赈灾了,她本事大的很,要替本公主缉拿凶手呢。”赫连惜玉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倒有几分做作之感。
“什么?”赫连筠目光微沉,“办案?”
“师父,你听我说。”知道他会失望,李青歌心里越发愧疚起来,连忙解释,“我,只要十日,师父,十日之后,我就去南边找师父,好吗?”
“哼,你说的倒轻巧。”好不容易看见李青歌慌乱的神色,赫连惜玉哪会放过,顿时奚落道,“十日之后,你还有没有命还另外一说呢?倒是想去找三王兄?哼......会不会有点痴心妄想?”
赫连筠一记阴冷的目光朝赫连惜玉望去,宛若冷箭射来,赫连惜玉顿时震了下,说不出话来。
话说,三王兄那幽冷的眼神比父皇过之而无不及呢。
“怎么回事?”赫连筠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李青歌定然是受到了为难,担心的朝她望来,却又没等她回答,就又挪开视线,目光直率的看着赫连炎,“父皇,儿臣想带歌儿离宫。”
赫连炎不动声色看着这两人,也回答的干脆,“此事,父皇不管,你问李姑娘的意思,若她肯与你去南方赈灾,那么,查案之事,朕自会安排别人,不过,若她不愿离宫,筠儿,你也别勉强她。”
难题嗖的丢给了李青歌,选择权似乎也交到了李青歌的手上。
“歌儿。”赫连筠一激动,差点握住了李青歌的双手,父皇这意思,无疑是默认了二人关系呢。
“我——”李青歌后退了一步,微微咬唇,心思也跟着纠结起来。
这深宫几日,就让她几次涉险,且规矩太多,她早已住的烦了,而这次出宫,无疑是赫连筠为自己争取来的机会。
可是,一旦走了,她心底的那些困惑......要怎么办?
尤其是关于娘的......
这里曾是娘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
“对不起。”终于,李青歌下了决心,她抱歉的看着赫连筠,不敢看他陡然黯淡下去的眼神,只道,“师父,我答应你,十日后,我一定去找你。”
赈灾之事,自己去根本也没多大用处,而出宫的机会,虽然难得,但是,只要人还活着,总还是有机会的,不过迟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