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进山洞里,门口便立即关闭了。
楚若微微皱眉,这样的地方总是要自动关闭门口,真是讨厌。
她迈开步伐,看着面前的青纱帐与大红柱,印象中这样的场景很是面熟啊。
转了个弯以后,楚若竟然看到甬道的左右站立着真人大小的泥塑。
看那穿衣打扮,有的是太监服侍,手里的拂尘还随意的散落下来;有的是宫女,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有的是侍卫,腰间的佩剑十分明显,他们的面向也是严肃又认真的……
老天!楚若脑海中“轰”地一声便爆炸开了。
她居然觉得这样的泥塑很像是在大亚王朝的皇宫里见到的那些人,而且这四周围金碧辉煌的摆设,也与皇宫中的御用摆设有媲美之嫌疑。
楚若的眉头越皱越紧,也没空去理会飞云的大呼小叫了。
她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一种可能性,但是又不愿意去相信这是朕真的。
可是现在,当一切都呈现在眼前的时候,由不得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在看到那大殿之上象征着天子之威的龙椅时,楚若彻底的震惊了!
这里……这里明明是一个建造已久的地下皇宫!
只见四壁上都雕刻着极其富丽堂皇的飞龙雏凤,有些地方直接就是镶金或者纯金打造的。那大殿的两旁,分明站着两行泥塑的人。
楚若一一看过去,这些是文武百官,文臣穿着朝服站在一边,武将身披铠甲站在另外一边,正面向龙椅的位置,仿佛是在听皇帝聆讯政事……
这一切真的是太荒谬了,楚若曾经在洛阳城的皇宫里看到过类似的建筑。
她也曾站在大殿之中,向皇帝恭敬地叩拜。
这里是玄灵子的地盘,除了他,还会有谁能够有那个能力建立起这样的地方来?
楚若的心里越来越难受,她的胸口处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
她转过头去看向飞云,目光里带着疏离,冷声问道:“飞云!你之前都没有见过这里吗?”
说着,她指向上面的龙椅,继续沉声问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啊……”飞云错愕地看向楚若,木讷地摇了摇头,对她说道,“我不知道啊,不过看那椅子颜色金黄,上面又雕刻着飞龙,应该是很高贵的东西吧。我……楚姐姐,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我以前真的没有见过这里,我骗你作什么呢?”
飞云说话都开始有些饶舌了,她有些瑟缩地看着楚若。
这样的楚若真的有些令人害怕,她都不知道这里的建筑究竟暗藏了什么玄机。不过看楚若这样凝重又阴沉的表情,飞云便感觉到有些不妙。
“嗯。”楚若淡淡地点了点头。只看飞云的反应,楚若便明白她并不知情了。
楚若再也没有向里面走去,而是直接转身快步行了出去,直直地冲向玄灵宫里,去找玄灵子算账。
他简直是太可恶了,明明是他自己想要当皇帝吧,却跟她言之凿凿地说什么她身负平定天下之命,根本就是把她给当成了一个傀儡!
现在的楚若极度的不理智,她觉得是玄灵子欺骗了她,说不准连凤无涯也上了玄灵子的当!凭什么要让她去帮他打江山?真是太可恶了!
正文第二百零四章 娘子
醉儿心口猛然一跳,怔愣的望着李青歌,不知所措。
“小姐,奴婢错了,请小姐责罚。”从来没见过李青歌这样冷声冷语过,翠巧连忙拉着醉儿一起,自请责罚。
醉儿也被吓到了,忙点头如捣蒜,“小姐,醉儿错了,醉儿不敢了,小姐,你千万别生气......要打要骂......”
“翠巧。”李青歌目光幽幽的望向翠巧,沉声道,“你带醉儿一起,去佛堂面壁思过,等她知道错了,再出来见我。”
“是。孀”
“小姐?”
翠巧连忙拉起醉儿,“走吧。”
“可是,小姐,我......哎呦,你轻着点。”醉儿还想解释,就被翠巧硬拽出了门嫂。
“翠巧,你干什么?”一出来,醉儿便甩开翠巧的手,不悦道,“我要跟小姐说清楚,小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说什么呢。”翠巧又捉住她的手,一边拖着她走,一边说,“你要是再回去乱说,小姐才真的要生气呢。”
“你什么意思?”醉儿不解,“对了,春花秋月两个也出去了,怎么不见小姐找她们?”
翠巧将她拖到了院外,这才松开她,没好气的睨着她,叹道,“我说你这个没脑子的。你还看不出吗?我们出去看热闹,小姐会生气,但是更生气的是,你犯了错误却意识不到错误——”
“我意识到了呀。”醉儿眨巴着大眼睛,连忙道,“我还发誓了呢,以后再不敢乱跑了——”
翠巧摇头,一副‘对牛弹琴’的神色,“好吧,权当我没说,走吧,去佛堂,也许,让你静静,自己想清楚最好。”
“哦。”醉儿十分郁闷的耷拉着脸,本来,李青歌一夜未归,她担心的要死,知道她回来又高兴的要死,还想着与她说说话呢,却想不到话没怎么说,人就被赶到佛堂了,哎,“可是,春花秋月就没事——小姐偏心。”
“偏心你个头哦。”翠巧食指狠命在她脑门上一戳,啐道,“要偏那也是偏着你。笨蛋,小姐罚你那是将你当作了自己人。那春花秋月算什么?才来几日啊——你还看不出吗?小姐明里对她们不管不问,似乎很放纵,实际上,那是疏远她们,根本没将她们当成我们荷香苑的人。”
醉儿茫然的摸了摸鼻子,“是这么回事吗?”
“你说呢。”翠巧丢给她一个大白眼,随后,走到了前面。
醉儿只觉得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她看不出李青歌疏远春花秋月的呀,而且事事都带着她们两个。
“快走啦。”翠巧走在前面,大声喊了一句。
“哦。”醉儿连忙抛开杂念,快步追了过去。
——
处置了醉儿与翠巧,李青歌心头并不轻松,今天的这件事,其实并不值得她发火动气,只是,长期以来积压下的情绪,这一刻终于爆发罢了。
可是,到底,她也没太狠心,这样的处置跟没处置一个样儿,只希望醉儿能聪明点,亦或是翠巧能稍加点拨,让其明白自己的用心。
思及前世,醉儿亦是单纯如水,最终的下场也是让她愧疚不已。
所以,这一世,就像是还债一般,她对醉儿总是迁就呵护,就像溺爱着自己的孩子似的。
可是,渐渐的,她发现,也许自己的这种溺爱对醉儿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说的好听点,单纯如水、率真可爱,可说的不好听,那就是愚蠢和白痴。
她不想再重蹈前世覆辙,醉儿......也该长点脑子了,不能事事都依赖自己,不然,哪日她不在的话,这些人要怎么办?
轻轻的吐了口气,李青歌视线缓缓落在不远处的屋檐上,一只飞鸟正停在上面,左顾右盼似乎茫然而无措......她苦涩一笑,想到昨日街头遇到的流氓,还是有些后怕。
好运并不会总是跟着她的,倘若有一日,她......
罢,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了,画儿该醒了。
李青歌将书收好,便起身下了床,径直到李青画那房中。
——
夏之荷是哭着跑出了高府,然后躲在一处屋角,将脸埋在膝盖里,用力的哭出来。
心中悲愤耻辱,若不找个宣泄的渠道,她真怕自己会这么死掉——死掉啊?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她根本反应不及,甚至,常常的午夜梦回之时,她独自面对着清冷孤寂的夜,只觉得这一切不过是个噩梦,噩梦而已。
噩梦醒来,一切还和平常一样。
她还是夏家的大小姐,是高逸庭最最心爱的女人,还是大家心目中最美丽优雅的女人,还是男人追捧女人嫉妒的对象。
她有着使不完的金银,有着数不尽的首饰,还有着一堆对自己卑躬屈膝的下人。
可是,脸上那被针挑刀戳般的疼痛,很残酷的告诉她,这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永远消失的过去,再也回不来了。
她,如今家破人亡,身世凄凉,身边连一个亲人也没有,就连那些个贱婢都在欺负她,像对待狗一样的糟践她。
打、骂......还有比这更耻辱的事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夏之荷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好恨,好很呐!!!
手握成拳,愤懑的砸到了墙上,钻心的疼痛袭来,夏之荷更是嚎啕起来。
“该死,就连你也要欺负我吗?啊——”对着冰冷的墙壁,她不依不饶的骂了起来。
一行哭一行骂,直到眼睛都疼了,她这才抹了眼角的泪,将怀中那几套旧衣服扔在了地上,狠狠的吸了吸鼻子。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她,要去找高逸庭。
如果,这次他敢不管她,那么,她就死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