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若被李青歌给查了出来,她俩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好果子吃,说不定老爷一气之下,直接将她们撵出府也有可能,那么,可就因小失大了,离了高府,她们哪里寻这么好的去处去?
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李青歌得逞。
“奴婢纵然身份卑微,但好歹也是这府里的老人了,在这府里伺候了一辈子了,老了老了,还被当成贼了,呜呜李姑娘,你这话可真叫人寒心呢。”
两个婆子边说还边哭了起来,然后,在李碧茹眼神示意下,两人齐齐朝高远跪下磕头,哭道,“老爷,李姑娘冤枉奴婢两个也就罢了,毕竟她才来这府里多少日子?她不了解奴婢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老爷,奴婢两个可是当年老爷与太太亲自挑选进府的,这些年,奴婢二人是什么样的人,老爷难道还不清楚吗?奴婢们是那等会偷东西的人吗?”
两人嗓门都挺大,再加上又哭又嚎,闹的高远脑仁都疼,他有些不耐的朝李青歌看看,“李姑娘——”
李青歌一抬手,止住高远接下来想说的话,一面给愣在一旁的两个丫头使了个眼色,“愣着做什么?搜”
高远一愣,被李青歌那冷冽的眼神还有那浑身散发的清冷气息与霸气给震慑住了。
第一次,他对李青歌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同时,也有些陌生。
虽然,她长了一张与她娘亲赫连玉相似的脸,但两人的性子太不同了。
赫连玉纯真烂漫,纯净的似一汪春水,哪怕是两个孩子的娘,那一双眼睛还是清澈的能让人一眼望到底。
她是明媚的,就像阳光下绚烂的花儿一般,美丽而娇艳,需要人的精心呵护。
可是,李青歌,那与赫连玉九分相似的一张脸上,却满是冰霜一样的冷冽,甚至那黑漆漆的眸里,亦落满霜花,让人不敢正视。
她浑身散发着幽冷的气息,宛若月光下带毒的罂粟,美丽妖娆,却又带着致命的毒液,让人欲罢不能。
高远这一怔忡间,那两个丫头已经上前去强行搜查了,那两个婆子也连忙起身,直接与两个丫头厮打了起来,一边还喊着,“老爷,救命啊,老爷”
李碧茹瞧的心惊胆战,恨不能上前替那两个婆子将那两个丫头给撩倒。
但那两个丫头显然是训练过的,尽管那两个婆子体型庞大,力气也不小,但是,没两下,竟然就被那两个丫头给压在了地上,随后,杀猪般的嚎着,却也避免不了被搜身的命运。
真是个蠢货,两人的身量看起来比那两个丫头要大上一倍,结果,却被人这么容易的给打趴下了,李碧茹一旁看的嘴都要气歪了。但气归气,瞧着从那两个婆子身上搜到的镯子耳环还有欠条,李碧茹整个人就像大夏天里突然掉进了冰窖里,从头到脚,冷的直哆嗦。
“姑娘。”两个丫鬟将搜到的东西,一一呈现给了李青歌,却完全将高远当成了空气。
李青歌一瞧那那一对红色玛瑙的耳环,不由勾唇冷笑,再瞧了那镯子,虽不是很名贵,却也不是街上随意能买的次品,最后,才翻了那欠条,只见上面写着李碧茹欠这两个婆子每人三百两银子,还是血书呢,哼
眼皮轻掀,她有些讥诮的朝李碧茹望去,冷彻骨的眼神直盯着她那枯瘦的手指。
李碧茹一惊,本能的将手背到了背后,然而,瞬间却又惊的面无血色。
李青歌,太阴毒了!!!
李青歌却忽视李碧茹带毒的眼神,直接将东西一一摆放到了高远跟前,“高伯伯,您看。”尤其是那封用血写的欠条,上面血迹犹未干呢。
那两个婆子一见东西到了高远手上,忙连滚带爬的朝高远这边跪了来,“老爷,这镯子和耳环,都是奴婢自己的,不是大少爷这房里的东西啊,还求老爷明察。”
“那这是什么东西?”高远气的将那欠条扔到其中一个婆子的脸上,怒道,“作死的东西,还说什么是这府里伺候了几十年的老人,却原来背地里干这些勾当。你们敢说,这欠条没有不妥?”
那个婆子吓的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作何应答,只不停磕头,“老爷息怒,老爷息怒”
“老爷。”李碧茹突然也跪了下来,哭道,“都是奴婢的错,因那日在太太那边受了气,奴婢心里闷闷,恰好碰见她二人,就一起玩起了骨牌,这不,奴婢手气不好,一下子输了多了,但是,奴婢一时间没那么多银子,只说改日再还,谁知,后来事情一忙,混给忘了,正好,今天她二人奉命而来,碰见了奴婢,自然也来索要银子,又怕奴婢耍赖,所以,才硬逼着奴婢写下欠条的。”
“哼,摸个骨牌,也能输掉六百两银子,李碧茹,你还真是财大气粗呢。倒不像是一个伺候人的奴婢,远比一般人家的小姐主子都要有钱大方的多呢。”李青歌听了只觉得非常好笑,这么荒唐的借口,也亏得她李碧茹能想的出来。
李碧茹自然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之意,但她只对高远磕头,“老爷,奴婢说的都是真的,那天,奴婢脑子一时发热”
“是啊是啊,”两个婆子也忙附和道,“都说赌场容易让人丧失理智,奴婢们那天也是见她心情不好,便骗她多玩了两局,谁知她竟输红了眼,死活不让我们走,非得将输了的银子搬回来不可,可谁知最后,竟然被霉运给占尽了,一输到底,竟活生生的输了我二人一人三百两银子。老爷,奴婢们知道赌钱不好,奴婢们知错了,求老爷饶奴婢这一次吧,奴婢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奴婢也不敢了,还求老爷开恩。”李碧茹也哽咽哭道。
李青歌不得不佩服这三人的演技,都到这份上了,还能编排出这样的理由来?
她不由看看高远,见他脸色铁青,浑身发抖,就知他也是气的不轻,“高伯伯。”她轻声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儿,青歌就不多说什么了,我想以高伯伯您的经验不会看不出来的。至于大少爷的毒,青歌已经将法子告诉了您,要不要继续做,也听凭高伯伯自己决定。青歌就此告辞了。”
说着,李青歌转身就要走。
高远忙起身,“李姑娘.”
“老爷。”李碧茹忙凄楚的喊了一声,试图阻止高远留下李青歌,只要李青歌走了,她就有信心摆布高远,为自己求得生路。
“闭嘴。”哪晓得高远听言,厉色朝李碧茹等三人望过去,“你们三个贱奴,当本老爷是傻子吗?竟然编排出那样的谎话来?你”
他指着李碧茹,怒道,“本来,你以不洁之身来伺候庭儿,已是不敬,但我念你到底是出于一片好心,终究不想惩罚于你,只想就此作罢便罢,谁知你竟不知悔改,竟然收买这两个奴婢替你遮掩,然后,还用这样的话来骗我?”
“老爷,奴婢没有,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李碧茹努力睁大无辜的眼睛,带着沙哑的哭腔,悲愤不已,“为什么老爷就只信李姑娘,难道就因为我是奴婢,就将一切莫须有的罪名扣到我头上吗?”
“你还在狡辩?”高远气的恨不能上前一脚将其踢死,但,最终还是忍了,“你这贱婢,你真以为本老爷好骗吗?你难道忘了本老爷是做什么的?难道,本老爷堂堂太医院的总管会不如两个糟老婆子?”
李碧茹心下一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青歌闻言,却是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刚才,李碧茹手腕骨折,是高远为她诊治包扎的。
“哼。”高远冷笑,“但凡未出阁女子,臂膀之上必有守宫之砂。而你”
“啊?”李碧茹轻呼,本能的将袖子往下拉了拉。
是了,因清白不在,她便自己磨了朱砂点在手腕之上,但这是假的,并不是真的守宫砂,是以,除非你用水清洗,否则不会褪掉的。
但是,真的守宫砂会在行、房之后会立刻消失。
而她与高逸庭早已完成了所有周公之礼,但是,这守宫砂却如此红艳艳的点在手腕之上。
“这”李碧茹无从解释,欲哭无泪,曾经不过想以此来迷惑男人眼,想不到竟造成了今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窘境。
高远继续冷声道,“你若真是清白之躯,又何须在此上多此一举?何况,这镯子耳环还有欠条,难道,本老爷就真是傻子,就真的瞧不出是怎么回事?”
“老爷”李碧茹颓然的跌坐在地,整个人有如被人抽走了灵魂,无力的像一瘫烂泥。“来人,将这三个贱婢给我拖下去,先关起来,等我忙完了大少爷的事,再好好处置她们。”高远再也没了耐心听她们废话,当即命小厮过来,将李碧茹等人拖走。
“老爷,奴婢再也不敢了,都是李碧茹那贱货,非拿着东西塞给我们的。”
“老爷,奴婢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受了那小贱人的摆布啊,求老爷饶我们一次吧。”
那两个婆子一路哀嚎着被拖了走,但她们的求饶,也直接证明了李碧茹用东西收买她们的事实,如此,更让高远怒火中烧,“打下去,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