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你这骗子,还我们银子来。”唐玉也不输她姐姐,很快便知道如何对自己有利,反上前质问天道法师,“我们可是花了一万银子,请您过来做法驱邪,想不到你竟然出语陷害李姑娘,让我们差点被蒙蔽,差点就将李姑娘送走,呜呜,你......你让我们差点就铸成了大错,那李姑娘真是可怜,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害她?”
夏之荷也瘪瘪嘴,无限怜惜的看着李青歌,“李妹妹,你受苦了,想不到法师他......哎。”
这三个女人演技之高,让人瞠目结舌。
李青歌讥诮的冷笑,看也未看那三人,只是顺着他们的话,前来问天道法师,“法师,你说,我与你究竟有何恩怨,你要如此害我?要编排如此恶毒的命数之言害我?”
“不,不是贫道。”早在大太太倒戈陷害,想将他做替死鬼的时候,天道法师便什么都明白了,今夜,无论如何难逃一劫,但如果认了,自己也不过是个从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如果不认,无疑等于是做了大太太等人的替罪羊,瞧那师尊一副吃人的样子,只怕自己到时候尸骨无存都有可能。
想到这,他口里有是一阵疼痛,慌忙道,“是夏老爷给了贫道一万银子,让贫道这样说的。”
正文第一百五十六章 招认。
“纯阴之体,命犯七煞?这些,你怎么没跟我提过?”赫连筠眸光一转,潋滟生辉,竟带着几分邪气的朝李青歌望去。舒榒駑襻
李青歌自人群之中,感受着那灼灼的目光,不禁秀眉微蹙,垂眸道,“回三殿下的话,民女也是第一次听说。”
“哦?”赫连筠凝眉,深邃的眼睛里漾过一丝冷光,不自觉的扫了其他人。
夏之荷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息,尤其是赫连筠,那一双眼睛里饱含着温柔与深情,让人想忽视都难。
这又让她想起那日诗茶会,当时赫连筠对李青歌霸道又不失温柔,深情却又知礼,甚至举手投足间表现的皆是深浓的宠溺妃。
当时,她便嫉妒的想发疯,但后来想着,许是赫连筠当着那昔日红颜知己柳如兰,故意演戏给别人看的,所以,也就稍稍压下了嫉妒的心思。
可今晚......
那赫连筠旁若无人的深情凝视着李青歌,就连傻子也看的出来,他那眼神是怎么回事裾。
妒火攻心,如痴缠的藤,将她的心扯的好痛!
“不止是李妹妹,就是我们也是第一次听说呢。”夏之荷心里恨的痒痒,袖内双手死死掐着掌心,疼痛让她美丽的眸中水润一片,朦胧的光线下,越发显得水光盈盈、柔弱楚楚,“当知道李妹妹那样的命格之后,我们都好难过,又不知该怎么办,只好求法师开解,但法师说了,李妹妹身上阴煞之气太重,不但克人也会克己,为今之计,能去一庵中静心修行,只怕还能压制一下她身上的煞气,于她也是再好不过了。可是,可怜李妹妹还这么小,就这样孤苦的到了庵里?我们怎么忍心。”
赫连筠眼睛微眯,冷锐的盯向夏之荷,似乎觉得有些眼熟,“你?”他不记得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但是她的样貌,还有她做作的声音,让他又有了某种熟悉的厌恶之感。
夏之荷心一颤,他可没忘记,自己是被眼前这个男人当做奴婢又转手送给了高逸庭,她忙垂首,恭敬答道,“奴婢夏之荷......”尽管害怕,可是,她仍旧期望他能重新看看自己,能够重新赏识自己,其实,她并不比李青歌差,不是吗?
“......”赫连筠眼神骤冷,那一声‘奴婢’让他想起了之前某个让他厌恶的场景,“是你?”
“正是奴婢。”夏之荷被他幽冷的眼神几乎吓住,但还是颤抖着声音解释道,“今日天道法师做法,高府上下人等皆聚集于此。”
大太太也感觉到了三殿下的不悦,忙道,“回三殿下,前些天,老太太与二姨娘同一天故去,然后又有一个丫鬟无故淹死在了荷花塘中,自那以后,府里每到半夜,便会有女子啼哭之声,声音悲戚凄惨让人毛骨悚然,大家都认为是厉鬼妖邪做恶,所以才请了天道法师前来斩除妖邪。天道法师做法之后,又将府中众人的生辰八字掐算了一番,这才算出李姑娘的命格来。李姑娘身上阴煞之气太重,是以很容易招致妖邪,并且,命中犯克,所以,民妇等才商议,倘若能让李姑娘进水月庵修行,也不失为一个不得已的法子。”
“是啊。”唐玉从刚才的对话中,也觉出自己女儿与这三殿下似乎相识,但是这三殿下分明是对那李青歌有意,为此,她心里很不舒服,她的荷儿难道还不如那个死了爹娘的黄毛丫头不成?因此,大太太一说,她忙出来附和,故作无奈的轻声叹道,“想来,这李姑娘小小年纪却如此的命不好,真是让人难过啊。可是,她若不去,这府里一大家子的人,哎.......”她就是让这三殿下明白,那李青歌可是命中带煞,要了她那无疑是给自己自寻死路,她不信,他堂堂一个皇子,会为了一个黄毛丫头而不在乎那吓人的箴言。
“娘。”夏之荷扶着唐玉的胳膊,柔的滴水的声音劝着,“娘,你先别急,三殿下在此,总能想出万全之策的。”哼,今晚若好,便是她的出头之日,为此,无论如何,她也得拼了一拼。
心下有着坚持,夏之荷也顾不上赫连筠眼中的冷意,只作目光楚楚的望着赫连筠,恳求道,“三殿下,李妹妹当真可怜,命数不好也就罢了,若真的让她小小年纪就进水月庵,从此常伴青灯古佛,只怕也太残忍了些。民女恳求三殿下,救救李妹妹吧。”说着,那一双美丽的凤眸中竟然有水光盈润。
李青歌垂首之下,不禁翻了个白眼,这夏之荷果真了得,竟然随时随地都能演戏,而且,情绪都非常的到位呢。
只不知这位三殿下会作何反应?
她略掀了掀眼皮,却正好对上赫连筠目光缱绻的双眸,他,也在望着她,在触及到她的目光时,他的眼睛陡然亮了,剪水黑眸映着熠熠的华彩,宛若那苍穹之中最璀璨的星子。
心,一跳,李青歌这才想起,似乎,从他到来的那一刻,他的视线就总是若有似无的环绕着她。
密长的睫毛,本能的垂了下来,遮住了眼底那一瞬间的慌乱与紧张,但很快,再次抬头,那眼神之中一派澄明,再也找不到其他情绪。
赫连筠唇角微翘,墨玉一般的瞳仁里闪着一种别样的光芒,他负手而立,就那样站在人群之外,深深的注视着她,朦胧的光线温柔的洒在他如玉的脸庞,仿佛在刹那间也拥有了生命,流光溢彩中。。
“不知李姑娘如何说呢?”那低低的嗓音磁性醇美,充满着魅惑的气息,宛若一朵妖冶的暗夜罂粟,让人不可自拔。
李青歌故意忽视他灼人的视线,清丽的容颜上挂着一丝恬淡的浅笑,她如实回道,“民女并不信那命数之说,所以,民女不会去那水月庵。所以,那些害怕民女会克着的,可以自己躲的远一点,那些替民女担心的,民女只说不必。”神情不卑不亢,字字铿锵,入人肺腑。
“李妹妹。”夏之荷忙纠结的看了李青歌一眼,忧虑道,“这可怎么好呢?难道李妹妹还想回灵州老家不成?可即便那样,你身边还有画儿他们.......”“听夏姐姐的意思,非得李妹妹进水月庵当姑子才好了?”高云慧鄙视的睨着夏之荷,一针见血的道出她龌龊的心思。
“我——”夏之荷面色一白,十分委屈无辜道,“三妹妹怎么如此说?姐姐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见到李妹妹这样的人儿进庵里当姑子的?”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醉儿也忿忿的质问,“你口口声声说我家小姐克人,哼,我看,要克也没你克的厉害。”
“你?”夏之荷被斥责的面红耳赤,转身子对李青歌道,“李妹妹,姐姐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姐姐我只是担心李妹妹而已。”
“罢。”李青歌实在懒的听她这些假话,只朝她摆摆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夏之荷咬唇,脸上挂着被人误解的无奈与委屈。
李青歌没有理她,只朝赫连筠身后那白发道人深深望去,却见那道人一直抿唇忍着笑,不禁白了他一眼。
那兰千雪来了半天,也看了半天的好戏,直等李青歌投来眼色,方轻咳一声,款款走到赫连筠跟前,一本正经道,“三殿下,贫道方才听他们说了半天,也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哦,白玉道人有何高见?”赫连筠审视的打量着兰千雪,直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出哪里怪。
兰千雪习惯性的捋了捋耳侧的银丝,一双碧波荡漾的美眸看向李青歌,“敢问姑娘,说你命犯七煞,克父克母的道人可是那位?”他修长的手指直指恨不得躲进地洞里的天道法师。
李青歌点头,认真道,“正是。”
兰千雪了然的点头,随后,目光阴冷的瞪向天道法师,冷声喝道,“天道,见到师尊,还不过来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