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不怕和你说,姑爷当初是和别人有婚约在身的,却和小姐一见终情,谁也没想到,为了在一起,小姐和姑爷竟然私定终生,未婚怀子,那女的,骑虎难下,又放不下姑爷,后来,就有了你噬心毒的一回事了。”徐妈凝神,仿佛在回忆着一些很久扎在心底的事,然,这些让人有着悲怆的记忆,她只用了三言两语,就算说完了,段老夫人更是从来,只字不提。
段风涯觉得,徐妈跳过了一些生重要的情节,“徐妈,那这些事,并不是娘的错,为何,娘,从来没有说过呢?”
“少爷,我今天和你说,只是让你明白,可能,一切,都只是天理循环,当年,是姑爷对那女的,穷追不舍,才会让那女的,摔下悬崖,也是五夫人摔下去的那个地方,夫人对此事,到现在,还是耿耿于怀,我只是想让你把一切看开,与你无关的。”
段风涯阴冷的笑着,目光散涣,举手撩过徐妈前鬓的一绺银发,沾着雪花的银发,在月光下,反发着淡淡的光,“徐妈,你说,如果风涯现在和你一样,就已经白发齐眉了,那样,多好呢,那样,一辈子,也就不是太长了。”
“少爷,你也知道一辈子,很长,就该放下时,则放下,对谁,都好。”徐妈说完,转身离去,回头看了一眼段风涯,轻轻摇摇头,“和姑爷一样,是个多情种,少爷,你明明是个痴情人,在世人眼里,却成了滥情的确,你却一点都不在乎。”
徐妈说对了,在世人眼里,段风涯就是一个用情不专,风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徐妈走后,段我涯推开安季晴的房门,点上灯,灯心摇曳,房内顿时亮了起来,还是三年前,那套鸳鸯戏水的被子,还是那粉红的被单,曾经染着安季晴的落红,段风涯坐在桌子旁,茶壶是满满的茶,却是冰凉彻骨的。
“安季晴啊安季晴,你把一切都算好了,算好了,我不会为你心痛,算好了,没有你,我会过得一如既往,算好了,我若能百年归老,便会有妻如花,有子如玉,可是,你却还是,算漏了我们的再遇。你说,六道轮回,我非我,你亦非你,再相遇时,还要爱我,爱得坦荡荡,我多么想问你,如果你已经转胎成人,我要用什么样的速度,才能跟上你,才能再次相遇呢?”
“安季晴,我明明是想恨你的,明明是想恨你一辈子,那样,没有了你,我才会开心无牵,为什么,一想到你,我的心,就只剩下痛了,再相遇时,你说得倒轻巧,说得好像再见,是你说了算。”
“安季晴,有时候,我明明相信,时间总会让血淋淋的伤口,结痂,然后成了一条疤,伤口虽在,却不再疼痛,却又总发现那些伤口,裂口还是久久未能缝合,到底,要多长的时间,才能见到它结成痂呢?”
☆、130. 师出,山野之地
刘夫子是抱着好奇的心,走进念风堂,放眼看去,大厅井然有序,有几个衣衫简朴的病人,坐着等到看病,从他们面容上看,没有半丝难受之处,安静并耐心的候着,大厅分为三部分,最前面是安季晴看诊的地方,然后是一排排红木椅子,供来人坐,后面是取药处,还有给病人提供煮药,规模虽不大,却俨然,是一个整体上,什么都已齐全的医馆,换而言之,一切以病人为先。
刘夫子不禁在心底赞美了一下安季晴,心如明镜,然后多看了安季晴一眼,素白的面纱下,露着精灵通透的双目,时而和病人用眼神交流,时而调皮的眨着眼睛,给病人一种轻松愉悦的状态下看病。
小颜见刘夫子,意外的走过来,“夫子,你也来病?”
刘夫子的见到小颜,他的意外并不亚于小颜,纠着眉心,“小颜,你怎么来在这里了?”
“少爷已经允许我是唐依姐的人了,现在在这里,我过得很充实,也很开心了。”小颜侧目看着安季晴,这话,由心而发,脸上也涣着明显的光彩,着实的,在念风堂,看着病人带痛而来,带笑而走,她好像发现了人生的妙处,活着,不过短短几十年光阴,若能一生如此,帮人无数,人生,也同样能无憾了。
刘夫子顺着小颜的目光,了然的笑了,“看来,唐姑娘是个人物,至少,让你和少爷,都把心掏进去了,我真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从口口声声只侍五夫人的情况下,乐意来念风堂帮她的。”
“夫子,有些事,一旦来了,便是理所当然的事,不需要什么强悍的理由的,有一点我可以像夫子保证,唐依姐是好人,她一定是好人!”
“呵呵,好人,好人,好一个好人!”刘夫子长满皱纹的脸,堆起笑脸,不清不楚,他怎么觉得,小颜变了,变得,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变得,牙尖嘴利,变得,心明目透了,甚至说,变得,可以懂得察看人的心理,更变得,会说话了,她用一个好人来囊括安季晴,可以给人家很多的猜想,好人,太广泛了。
安季晴刚看了一个病人,眼里没有一丝疲惫,见到刘夫子的那一瞬,倒时有明显的欢雀跳过,“小颜,抓药,来者是客,不如请他进来小坐。”
刘夫子自是走了过去,在安季晴对面坐下,“唐姑娘,听闻你医术不错,能医天下病,那,我的病,能否医治?”
“病由心生,大叔,你若能放下心石,病,自然而然的,就不治而愈了。”
“那,唐姑娘可否指点药引?”刘夫子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是个可爱的人,他似乎也认同,像小颜说的,她是个好人,只是,她跳跃起的目光,有那么一刻,刘夫子脑里闪过了一些画面,似曾相识,却没能想起。
安季晴溢温语,“请说!”
“唐姑娘,师出哪里的?”
“山野之地,不足为提,小病能医,大病敢猜,仅此而已。”
刘夫子拍案狂笑,“哈哈,有趣,有趣,有趣,老夫从医多年,见过大大小不睥大夫,敢说猜病的,除你,绝无第二了。”
这时,两个汉子各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子走进了念风堂,两个汉子都是粗衣破布的衣裳,大大小小的补丁,两个小孩都显得目光迟滞,面色苍白,因难受而紧闭着小嘴,粉嫩的小脸,有着明显的扭曲。
安季晴走过去,连忙搬了两张椅子过来给两男汉子坐,才落座,一个汉子就泪目汪汪的说,“姑娘,我哥俩是今个儿才赶路进城的,想找个亲威投靠,还没找到,你看,孩子就已经发烧了,手上没几个钱,城里有人说,念风堂可以帮到我们,我们就来了。”
另一个汉子更是抹了把泪,作势要下跪,安季晴连扶着了,“大哥,有事慢慢说,别急,至于诊金,你放心就好了,我们念风堂只是为方便之人打开方便之门,我先给你们的小孩检查一先。”
“那谢大夫了,谢大夫了。”两个汉子连连答谢,言语间,透尽苍桑,又夹着辛酸,而从始至终,这两小孩就没发出一点声音,没哭没闹,甚至是,没发出一点呻吟声。
安季晴一一为两个小孩子作检查,眉头轻轻的纠着,心里直冒汗,然后温和的笑,“两位大哥,放心好了,孩子不过是水土不服,发点小烧,我帮你们开剂药,调理一下便好了。”
刘夫子刚还看安季晴动作轻车熟路的样子,然断出的症,却是大为吃惊,任谁看,这两小孩都不是轻微的发烧,还说是水土不服,他突然觉得,安季晴果真是,大病用猜的,这分明是草菅人命,正想走过去,实安季晴拉下了。
“大叔,帮我个忙。”
“什么?”刘夫子语气里,充着不满。
“去找许捕快,说他要找的人贩子,就在念风堂,迅来,还有,切勿打草惊蛇,我先在这里拖着点。”
刘夫子睁大眼睛,看安季晴认真起来,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迹象,再看看那两个小孩子,说不上信或是不信,总之两个汉子表现出来的,就是那种相当紧张孩子的样子,或者,宁可信其有吧,毕竟,滇城人能传安季晴医术了得,自然有滇城人的理由,“你就那么相信我?”
“你是好人,为何不信?快去吧。”
刘夫子出去后,安季晴舒了口气,坐下,故做开药方的样子,又过来帮小孩子把脉,一来二往的,稳住两汉子,同时,也为许丰的到来,争取了些时间。
许丰可以说,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的,他身穿便衣,明锐的双目在念风堂内扫视,小颜刚想上前招呼,安季晴用眼神示意不用了,然后自己走上去,高声说,“公子,看病呢?”
许丰一把拉住安季晴的手腕,小声而双急促的说,“是你让夫子找我的?”看得出,最近为了人贩子的案,已经让他变得急燥了。
安季晴小声说,“就你一个人来?你知道人家有多少人吗?”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后面的人了,我只要找到他们的窝。”
“你先坐到一边,那边两个就是了,别轻举妄动。”安季晴用目光示意那两个坐着的汉子,然后提高声音说,“公子,你先坐着,我把那两个小孩子的药抓好,再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