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显得很乖,所以颇有孩子气。胳膊始终放在她的腰上,很粘人的睡姿。
叶翎一要拿开腰间的胳膊,那秀丽的眉毛便会不满地皱在一起,身子更是往她怀中蹭过来,等到觉得姿势对了,满足了才又停下动作,继续睡。
叶翎满心肺腑地叹了口气。
刚想放弃时,怀中的人却像是导了电般,抬起深埋在她怀中的脑袋,抬眼看向她。
两人终于在皆是意识清明的时候,在床上对视了。
怀中人瞪圆了眼睛,叶翎则是怔住不知作何表情。
正当她想解释的时候,他又电源流失般,滚进了床的里侧。
并抱着被单,将头埋在被单里,喃喃自语着,“唔,第一次做这么真实的梦。”
没了束缚,叶翎安静地就下了床。
因为一整个晚上都被迫保持同一个姿势,手脚都有些发麻,稍站会才恢复过来。
看向床中依旧蜷缩着的少爷,窸窸窣窣地挪动中,他用被单里包裹住自己。
半响,终于露出一双带着愠怒还有窘迫的眼睛,对她冷声道,“果然是你,你……”
景洛看向叶翎——一身端正不苟的衣裙,一脸不慌不忙的淡然神情,俨然一副正人君子样。
再看向他自己,其实也只是没了外衫,里衣也只是微乱,裤子也都在,勉强也算是和衣躺着。
所以“你”字愣是卡了半天,没再出一个半字。
房间遽然陷入一片尴尬之中。
“少爷,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少爷醉了,误将我当成老夫人……”
“我看少爷难过,便妄自斗胆留下,直到方才。”
隔着一桌的距离,叶翎态度诚惶诚恐,字句真切道,也解了这个尴尬。
景洛眼眸一顿,神色恢复到一度的主人样,只是撇开眼没看她,“罢了,下不为例……”
叶翎低头,“谢过少爷,我这就去给少爷准备温水。”
门掩上时,景洛耳根出现了潮红。
昨夜醉酒是真,但是那唇齿交缠的感觉太过真实,甚至还有点三分印象,似乎,还是他主动……
想着,想着,脸上一阵恼羞成怒的绯红,然后,干脆乌龟一样窝被单里继续睡了,全当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酒啊,别乱喝啊……
正文8少爷新加的守则
叶翎算是清楚了少爷的性情。
外表有独当一面的稳重和冷静,内在其实还留有男子的矜持和羞涩。
所以早膳之间,纵然一个时辰前俩人还经历了面露尴尬的绯红场面。
但少爷依然平静如水,动作优雅地吃着糕点,仿若方才恼羞成怒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同出席早膳的还有聂思敏,她身上穿的还是昨日的衣服,似乎整夜无睡现时才赶回来。
景洛放下手中未吃完的糕点,用秀帕擦了下嘴角,挥了下手,桌上的膳食全数被收拾干净。
他起身往大堂外的庭院走,捻了一抹清晨潮湿的和风,在石椅上坐下,“说吧。”
聂思敏应了许,才一一禀告道。
“少爷,那个组织背后的靠山确实是离家人,但却不是离烨,那孩子似乎真是纯粹喜欢白箫。”
景洛双手托住下巴,若有所思,“除了那些长老,离家还有何出众的人物吗?”
“有一人,亦是男子,年纪也尚小,名字叫离简,六岁的时候被离家的长老们抛尸在野外差点死掉,最后被叶……”聂思敏犹豫地睇了眼神态始终如一的叶翎,才继续对景洛道,“最后被慕子陌救活,并被她锻炼成杀手,因为离简自小被慕子陌保护得很,从未露过面,直到一个月前,有江湖人士传言,另一个冷血的慕子陌出现。”
景洛挑眉道,“你认为那人便是离简?”
“根据数月来收集到的消息,思敏确实如此认为。还有,思敏斗胆猜测离简做的这些事,不过都是为慕子陌复仇。”聂思敏说着,声音沉了几分,“皆传慕子陌已死,还是……被其母所杀。”
景洛托住下巴的双手下意识地一紧,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道,“赌坊那边如何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少爷发落。”
“那就明日吧,这事越快解决越好。”
“遵命,少爷。”
“下去吧。”
看少爷眉间微锁,兀自冥思的样子,一直没说话的叶翎在安静的氛围下,开口道,“少爷。”
这事是否与我有关?
只是后面那句话,在看到少爷抬眼看她略带疲惫的神情里中断了。
“三月雨如稻谷,少爷,这些时日恐怕都是雨天。”
叶翎望眼天边黑云涌沉的现象,这雨欲下不下,怕是憋了很久,今日若不下雨,明日也定会下。
“下了雨更好,那赌坊的人便会少一点。”
叶翎不明所以少爷这句话,因为明日之事,少爷未与她谈及过。
但是方才聂思敏看她的神情,还有说到“慕子陌”这个人时,少爷微变的表情。
都让她对此事带有几分猜测。
“翎,你也退下吧。”
想问的话,终是没问出口,听着少爷暗哑的声音,叶翎欠了身便退下。
若真与她身世相关,那么拨开乌云只会看到光明,而她其实不急于,也无所谓身份之事。
午时,微阳洒落的同时,小雨骤然纷纷下。
没带伞的行人起初是用手遮着头赶路,等到雨渐密,雨声渐大时,街上便呈一片乱景。
有急忙收摊的摊主,有打伞悠闲散步的行人,有满街寻地方躲雨的倒霉人。
还有在各色伞下狂跑的淋湿人。
赌坊杂乱,因为不想惹了眼球,少爷选择了步行出门。
叶翎为少爷撑着伞在这样的街道走了大半时辰。
快到赌坊的时候,从赌坊内遽然跑出一个冒失的青年,不顾下雨正没命地向他们这个方向跑。
叶翎迅速地揽过少爷的肩膀,躲开狂跑的青年,但即便躲开了,她身上还是被溅了满身的污水。
青年见状,脸带苍白地往赌坊处一看。
尔后停下脚步,淋着雨,走至她面前,态度诚恳地向她道了歉。
叶翎不在意地点了点头,表示没事。
青年外貌虽不出众,但即使不笑,嘴角也弯弯,看起来像是在笑,叫人看了不生厌。
他看了眼小鸟依人偎在女子怀中的少年,语带歉意道,“还望在下的冒失,没吓到贵夫君。”
夫君二字,让景洛的身体僵硬了几分,惊弓之鸟一般连忙从叶翎的怀中起来。
叶翎感觉到后,也不着痕迹地松开揽住他肩膀的手,继而对青年简单解释道,“这是我家少爷。”
青年听后,一愣,不显尴尬,反而突兀地扑哧一笑,“莫怪在下误会,实为真话。”
话落,他又看了眼赌坊,变了脸色。
然后匆忙一句喊,“在下莫染,二位后会有期!”就又跑开了。
叶翎不甚明白地往前一看,赌坊陆续跑出几个青衣灰裤、精悍的女人,正追着莫染的方向跑。
“当我的护卫还有一个要求,戒色。”
少爷冷不防的一句话,让叶翎收回了视线。
“见色起心。”
“庸俗。”
少爷边说边往前走,叶翎打着伞跟上去。
这才意识到少爷是在说她对莫染起了色心,当下不紧不慢道,“少爷,男子是玉,任何男子都不该被有色地看待,所以对谁我都以着尊重的心去看。”
“谁允许你解释了?”
“下不为例。”
“跟上。”
“……”叶翎眉间一笑,若要见色起心,眼前就摆着个美人少爷,她何需见别的色。
因为意外的一场雨,赌场没有少人,反而聚集了许多躲雨观赛的人。
人山人海中,大摆中堂的对台上,两名各显身手的女子正在对决,一局刚完,紫衣女子获胜。
赌坊一时雷声响起,对台两边的赌客一边欢呼起哄,一边叫嚣骂囔。
然后,不过一瞬间的功夫,赌客一下子都该转而对紫衣女子下注。
除了——半路突然杀出的一个豪赌客,用五百两银子买了黄衣女子赢。
众人短暂的震惊后,场内嘘声倏然震起。
景洛随之看向那个坐在高台上的豪赌客。
綦色长袍的美丽女子不动声色地坐在沉重的雕花红木椅上,一脸悠然地看着台下的一切。
这个人,就是怪癖组织的领头人,夕姚。
正文9赌坊一曲留夕姚
其实即便查了很久,景洛也只晓得怪癖组织是个空有其形的偌大山庄。
而领头人便是眼前这个叫夕姚的女人,具体身份不详,黑白两道不分。
但有猎物美男的爱好,身边的宠男换了一个又一个。
收集各式各样的珍奇异宝也不过是为了讨身边美男欢喜。
这事情若在以前对于景洛来说根本无关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