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集聚一乐的事,却变成如此沉重。谁也没想到,一颗珍珠居然是眼珠子。
这种情况下,加上叶翎的瞳孔莫名变红恢复不了原样。
两者若是连起来想,必然也好,巧合也好,但不能排除夕姚下一个目标便是叶翎。
正文45月下漫步
晚上,景洛与叶翎,还有白箫和慕子夜和平地商议好后。
大家决定,第一:让杜希去探察官府,也就是君楠居住的府邸。
那日公堂宣判过后再审,但迟迟未有下文,也不知那个狗官打的什么主意。
但既然按照叶翎所说,君楠与夕姚是有所勾结的,那么探察绝对是必要的。
第二:让思敏去盯着那郭富商的黑宅,看她到底是从何入手的血红眼,是否与夕姚也有勾结。
第三:派行事较谨慎、功力也较好的楠和燕墨去守着夕姚的山庄,远距离观望,切勿打草惊蛇。
最后景洛和叶翎,还是呆在府中静待消息。
白箫和慕子夜更不用说了,慕子夜有孕在身自然是不可能行动过大,而白箫身为慕子夜的妻子,更应该留守慕子夜的左右。
等于说这个晚上。
除了他们四个人,剩下的便是离简了。关于质问的这个任务,算来算去,就属叶翎最合适。
晚膳过后,每个人都按照安排的任务分散而作。
叶翎来到景洛的房间,敲了敲门,听得里面传来的离简警惕的声音,“谁?”
“是我。”她这么一应后,离简便换了语气,甚至有些带喜道,“翎,进来吧。”
进到屏风后,她见离简并没有趴在床上,而是坐在床沿,连穿戴都是整齐的,浅蓝色的外衫衬得他几分安静,似乎就在等着她出现。
叶翎问:“感觉如何?”
离简乖巧地答话:“好了许多,就是呆得有些许闷了。”
叶翎看了一眼桌上未来得及收拾的碗筷和药坛,又问:“药可喝了?”
离简点了下头,道:“恩,喝了也抹了,他们都是在给我送完药和抹完之后才出去的。”
听他声音有些干涸的沙哑,叶翎迟疑了下,还是倒了杯水给他,“喝完药都会比较干渴,水可以缓和一些。”
离简木讷地看她,然后接过杯子,傻傻地看着杯中水展颜一笑,“翎,可以陪我散散心吗?我想呼吸下外头的新鲜空气。”
叶翎说:“恩,你先喝完再说。”
离简听后,开心地将水一口喝下。
抬眼之时,看见对他伸出手腕的绅士模样的叶翎,还有那熟悉的绯红瞳孔,当下不知为何喉咙一紧,含眸一笑,牵住那手腕,起了身,对她道,“我的荣幸。”
叶翎看他这般笑,像是个装成大人的小孩一般愉快,潜意识地也随之一笑,回应道,“客气。”
这大概是离简第一次挽着叶翎的手,在初月渐升的美妙环境下散步。
他的心情前有未有的满足和快乐。
虽然叶翎没有说话,但他知道她此番来找他是有目的的。
他不经意地指着那倒影在树梢上的月牙道,“翎,你看,这‘月亮’明明看上去是月,但却又不是月。”
叶翎随之看去,见他面上始终带着笑容,无暇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当真不知该如何开口问话。
“翎,你我虽在月下散步,但其实也不全然是,说起来,是不是跟刚才那月亮是不是很像?”离简笑着以月引申而来的话题,让叶翎一愣。
缓过神后,她笑了笑,便开口直接道:“看来你已然知道发生的事?”
“不,我并不知道这景宅到底发生了何事,或是外面现在又发生了何事。”离简走着,顿时抬头看叶翎,“只要你在这里,那么外面的一切便与我无关。可我又大约是了解你的,所以才看得出你有话想要问我。”
虽用的是“大约”,但最后一句确实直击重点。
叶翎敛了笑,郑重其事道:“离简,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也很清楚我喜欢的人是谁不是吗?景洛是我唯一认定的人,我不会辜负他。这是我对他的誓言,也是对我自己的誓言。”
见他没说话,叶翎继续道:“说句伤人的话,你我无论当初如何都只是过去。所以你无需再以我为轴心在转,并且完全可以选择你新的人生……”
“不!别说了!”尖锐的声音霎时划破景宅的宁静,也打断了叶翎的话。
嘶叫过后的离简,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更是掐紧了叶翎的手腕,然后拼命地道着歉,“翎,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大喊大叫,我错了,我不敢了,对不起对不起……”
叶翎看着突然失去自我并且略带卑微和害怕的离简。
心下一叹,轻拍了拍他的手,“静下来,没事的,你没有做错什么,不用这么道歉。”
然后须臾片刻,离简才真的静下来。一恢复后,又是露出甜甜的笑,并若无其事地对叶翎问,“翎,说吧,你有什么想问的?如果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都告诉你哦。”
这刻,叶翎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明明如此喜欢她,也不是真的坏心,却总无法让她感觉到亲切。大概与他变化无常的性格有关,又或者应该说,这个孩子,大概就是一个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
叶翎也不在拖,直截了当地就问,“你,夕姚,还有君楠三者之间是什么关系。”
离简听了,不禁苦笑,“翎就是聪明,一语就概括了所有。”一语落罢,他便开始说起他是如何认识夕姚和君楠的。
不知过了多久,离简陆陆续续地将他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虽然不知真假各几分,但叶翎选择相信更多一些,因为一个喜欢她胜过喜欢自己的人在她面前是不懂如何说谎话的,更何况,他说话的时候都看着她的眼睛。
那眼神像是要永远将她烙进心里,炙热得让她有一瞬想移开视线。
再后来,说完这些话的离简显得几分累。
也可能是因为药效的作用,让他困意袭来,渐闭上眼浅眠过去。
浅眠的前一秒,他始终保持着笑,并对她说了一句,“翎,我很开心,因为这是你听我说过最多话的一次……也是你陪我在无人的月空下唯一散步的一次,感觉……好开心……好……”
感触甚多。
叶翎将他抱起,心里恒生怜悯之心,这样的孩子本该受到祝福的。
正文46事情源由
将离简抱到房间躺下后,叶翎伸手为其盖好了被褥,才心有所叹的和门而出。
出门后,叶翎第一件事就是用水泼脸,并一一整理方才从离简嘴里听到的一切——
慕子陌当初之所以会死是被家族所追杀而造成,并且领头人居然是戮塔一族的老夫人,也就是慕子陌和慕子夜的母亲。
虽然不得具体原因,但在慕子陌死后的没多久,行尸走肉般失去自我的离简在路上突然被夕姚所拦,并被告知慕子陌没有死的消息。
这样的消息让离简顿时像吃了回神药一样,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活了过来。
与其几经对话过后,夕姚打着生意的幌子邀他入庄,并让他做组织的领头打手为她办事,且承诺他,如若他做得好,那么她就会帮他打听慕子陌的下落,并会想方设法让他们重逢。
离简本来就一心只有慕子陌,一听之下,甚至没计较夕姚只是看上了他作为杀手的潜质当他是个工具而已,更没探究夕姚到底是个怎样狡猾的一个人,就答应了其要求。
后来,离简当了组织领头后不断不断地帮夕姚收集皇宫大院里的珍奇异宝,所以出入皇宫的次数数不胜数,杀的士兵也是无法数清。
在其夕姚居住的山庄住了两个月过后,离简在某一天,接收到夕姚下达的重点任务:拦截朝廷打算押送到湘北的十万救济黄金,并杀光押镖的所有人,不能留半点痕迹。
事成之后,夕姚还交代他用这笔钱来重金收购火红眼。
最主要的是要将此收购火红眼的消息传出去。
因为这样一来,一方面,夕姚可以真正得到火红眼;另一方面,她也可以找到那未死的慕子陌。
再这之后,慕子陌还是没找到,但离简收到接踵而来的任务:收集宫中的“春宫图”。
离简不与夕姚说半句怨言,还是认真地去执行任务。但每次一入宫,离简都发现,晚到了一步,因为画都被别人提前偷走了。经查,得知先他们一步把春宫图拿走的人姓“景”的一个小组织,具体身份不清,也没什么遗留的家庭背景。
夕姚是个财粗势广的人,所以洛江的父母官君楠早是她熟知且交好的人物。借助君楠的另一番人脉去细查洛江所有姓“景”的人之后,夕姚发现其中有一喜好劫富济贫、名叫景洛的男子特别符合,虽然所住的地方很是隐秘,暂未查出。
但让人她更惊喜地是,那个名叫景洛的男子居然在隔天就主动邀约她在赌坊一见,并表示用七幅“春宫图”换她的十万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