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恒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配合着傻笑。任休德微微一用力,匕首划破了刘苏的肌肤,随即又挪开,叹道:“唉,凌公子对美人不闻不问,我却是怜香惜玉的。”
“殿下!”几名手下忙围了过来,对这个时候自家主子忽然好起色来表示不理解。
任休德往后一闪,避开刘苏的小刀,皱眉道:“要活口。”
一共五人,还都是冲着小北都来的。刘苏往后退了一步:她不会武功,身上的药粉也有限,如果光靠她一个人,逃出去是不可能的,还是要靠小北都。
主意一定,她也顾不得节约药粉了,这五个人是从不同的方向包围过来的,她往前面的两人冲去,手一挥,那两个男人便直直的往后栽去。任休德一惊,就见刘苏仗着身形灵活,又钻到了另一边,放到了第三个人,叫道:“小北都,你先走。”
凌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纵身往院墙的方向掠去,剩下两个男人连忙去追,刘苏离得远,没有办法跑去下毒,正在咬牙呢,就见凌恒分外帅气的和两人战在一处,还明显占了上风。
小北都原来这么厉害么?刘苏一愣,而凌恒虚晃一拳,飞身跃上墙头,消失了。
任休德冷哼一声:“这位姑娘,凌公子如此爽快的离你而去,将你一人陷在此处,你就不觉得痴心错付吗?”
刘苏倒是松了一口气。小北都的身上她早就留了记号,只要师兄也在京城,必然能找到。这里虽然守卫森严,不过对虚夜这种掌门人级别的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轻笑一声:“痴心女子负心汉,自古如是,我哪里有什么资格责备呢?”
任休德道:“岂止是你一个。还有一个少年对他亦是情深意重,和他一起在我府上做客,也被抛下了。”
是指男版的自己吗?刘苏做伤心状:“那个人早就被我救走了,看来凌公子的心上人果然不是我啊。”
任休德脸色有点发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刘苏道:“还是请您看看自己的右手手腕再做决定吧。”
任休德一愣,飞快的卷起袖子,只见一道红线从手腕处慢慢往上延伸。他听说过这种毒,貌似这根红线走到心脏处,人就必死无疑。
“你的匕首也有毒。你听我说我对你下了毒,所以你便划破了我的脖子,想要互相压制。”刘苏掏出手绢压在伤口上,“只可惜,你的毒对我来说根本无用,反而是你,中了我的招。”
任休德从牙关里挤出两个字:“解药。”
“我没有耶,不过我能配。”刘苏笑得分外欠揍,“还有地上的这三位仁兄,他们中的药就霸道了,如果我不给治的话,活不过十二个时辰。怎么样,我给你们解毒,你留我一条命,很合算吧?”
任休德脸上的冰霜更严重了:“成交。”
27针灸什么的,最讨厌了
六皇子殿下其实并没有多少钱嘛,难怪他会挑准了小北都下手。
同样是客房,凌府的可以称得上华贵,而这个皇子的府上只能称之为简朴。或许是皇帝喜欢俭朴风格的?刘苏有些不确定的想,然后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一旁伺候的两个丫鬟眼里闪过一丝不屑。这次任休德去洛城是有公干的,将凌恒带回来纯属秘密,府里的人当然不知道,因此也不知道刘苏真正的来历,只以为是自家殿下又带了个女人回来而已。
任休德和这个时代的男人不一样,他喜欢女人。虽然冷口冷面的,但做他的女人,待遇什么的都不差,而生了孩子的那几个,在府里过得更是舒服。所以,对府里这些未婚少女来说,任休德就是白马王子,是她们一辈子的保障,因此,对待刘苏这种半路杀出来的狐狸精,所有的女人都没有好感。
更何况,这个女人除了一张脸外,一无是处!
不知道喝茶,只会喝白开水;不知道琴棋书画,只知道在纸上写一些看不懂的怪符号;不知道打扮化妆,连一样首饰都没有;不知道女人该知道的一切,走起路来甚至跟个男人一样,步子迈得这么大,说话也很粗鲁,毫无礼仪!
真不知道殿下是喜欢她哪一点!两个丫鬟心底不停的吐槽,将刘苏从头到脚批评了个遍。刘苏当然不清楚人家的心底想些什么,她的小册子被扯了个谎要回来了,面对任休德探究的目光,她倒是极为坦然。她的专业是研究毒药,解毒这个方面主要是靠师兄,她也是想过做医毒双全的人的,只是她不是奇才,而且年岁尚小,专业技能并没有太过精通,因此,她这些天所做的主要工作就是读书、做试验、再读书、再做试验。
“刘姑娘,您要的兔子送来了。”一个婆子恭恭敬敬的敲门,然后一脸惊恐的将一笼小白兔送了进来。那两个丫鬟掩盖不住自己的恶心和惧怕,也不说一声,争先恐后的退到门外。
古代的女人真脆弱。刘苏压根儿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太过暴力血腥。抓了一只兔子出来塞一粒毒药下去,计算着时间,看着它四条腿抽搐着死去,又掏出改良过的手术刀,对兔子进行开膛破肚的外科手术。
任休德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个女人左手拿着血淋淋的兔子内脏,右手在纸上写着些什么。
“刘姑娘。”说实话,对这种凶杀现场,任休德也有些恶心,他府里的女人,可个个都是温婉善良的小白花。
大殷朝皇后是男人,嫔妃是男人,当然不会生孩子出来,因此生孩子这种事情是宫女们代劳的,重点是,这些宫女是谁的人。
任休德的母亲却没有半点后台,纯粹是因为貌美被皇帝看上的,之后还颇为宠爱了一段时间,生了一儿一女。这在宫里是件了不起的大事,而这个宫女又不那么聪明,不知道在最鼎盛的时候去投靠某位后妃,反而沾沾自喜,耀武扬威,时间长了,自然会败得一塌糊涂。
母亲死后,任休德只有七岁,果断带着妹妹投靠了皇后,皇后也不是吃素的,当机立断的控制了他的妹妹,从此他便成了皇后身边四皇子的小跟班。
包括他这次去洛城,事先都得到了皇后的嘱咐,要他将凌恒带进京城,看中的就是凌恒背后雄厚的财力以及长公主的人脉。
长风长公主和皇上年纪相差不大,又是一母所生,感情一向很好,她说些什么话,只要不出格,皇帝基本照办,再加上长公主性子跋扈,后宫诸人是不敢招惹她的。凌恒做为长公主唯一的儿子,虽然只是私生子,也是绝对有用的。
其实,任休德有更多更好的方法将凌恒带进京,可他偏偏选了最不入流的那一种,无非也是心里在跟皇后较劲——被迷晕了带进来的凌恒绝对是不会乖乖听话的,拖点小后腿什么的,可不关他的事。
只是,他没有想到,凌恒会对这个女人这么上心。
他带着刘苏回到自己的府邸已经有四天了,凌恒几乎天天都要派人上门,然后跟他打太极。任休德根本就想不通这个女人有什么地方好了,不过他敏锐的觉得这是个好人质,至少可以问凌恒多要点好处。
“六皇子,你来了啊。”刘苏抬头看了一眼,继续钻研在自己的试验中。
任休德坐在一旁,小丫鬟战战兢兢的给他上了一杯茶,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妩媚,好像这屋里有什么吓人的东西一般。
不过,这屋里的确是有吓人的东西——鲜血啊,内脏啊,死尸啊,还有在这堆东西中间淡定的坐着的某个女人。
他忍不住出言讽刺:“刘姑娘倒是活得惬意。”
刘苏也不恼,点点头:“这还要多谢你呢。以前我哪里有这么丰富的试验材料。”
所以你留在我府里就是为了杀兔子的吗?任休德的冰山脸一时间有些发黑:“凌公子可是把姑娘抛在这里不闻不问,姑娘就没有一点想念吗?”
好像,还真没有。刘苏歪歪脑袋,她倒是想师兄和小春兰了,问题是,师兄这个笨蛋怎么还不找到这里来啊不知道她在这里很无聊的吗?
果然不是两情相悦。任休德阅女无数,当然看得出来刘苏还是处子之身,和凌恒这个没有节操的在一起还能保持处子,只有一种可能:凌恒对她根本就没有兴趣,一再的来找她,是因为她很有用。
“对了,你要是有空,就跟那些莺莺燕燕们说一声,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让她们不要老盯着我吃醋。”刘苏站起来洗手,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她都快烦死了。因为要给任休德解毒,两个人的确走得近了些,可也没有到让人吃醋的地步吧,这些女人到底是有多无聊才能把她想象成假想敌呢?
“第一天,一个穿绿的女人过来,上上下下看了我一圈,然后讽刺了我几句,一脸鄙视的就走了;第二天,一个穿浅蓝的女人过来,我没空理她,她就哭哭啼啼的走了;第三天,一个满头珠宝的女人过来,指桑骂槐了一通后走了;第四天,两个女人结伴过来,一唱一和了一通后走了。”刘苏掰着手指头数着,“六皇子,你后院到底有多少女人啊,你行不行啊,要不要我给你开点壮阳的药来喝喝,不然你迟早有一天会铁杵磨成绣花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