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静乔一怔,心道甘棠定是瞧见贺兰辞、王钰都离开了锦王府,才要搬出去的,冷笑道:“搬出去?师父不怕那日的事天下皆知了?”
甘棠抿唇一笑,说道:“郡主,为师求的从来都不是天下人,天下人如何想,为师不在乎。”只要那一人知道她是清白的就好。
楚静乔再次怔住,甘棠这话很是洒脱,但听在她耳朵里只觉得逆耳的很,又冷笑道:“原来师父前两日所作所为,不过是障眼法,要叫徒儿一叶障目,看不见师父在外的动作。”
“却也并非障眼法,为师回来后先拜见了锦王爷,锦王爷虽不曾见为师的面,却许为师继续将那事做下去。锦王爷说,成王败寇,郡主半途而废,便该令贤者居上。”甘棠说道,心里隐隐觉得痛快,心道自己忍了楚静乔许久,终于能够叫她尝一尝这被人鄙薄的滋味了。
楚静乔一怔,喃喃道:“我不信。”
甘棠温婉地一笑,不再理会楚静乔,径直去收拾自己的衣裳。
楚静乔被甘棠摆了一道,心道楚律怎会这般不给自己脸面,况且她是因一时不适才从莫家回来的,并非半途而废,想着,便坐也不坐,旋即又转身出来,听说楚律此时人在书房,便风风火火地向书房去。
到了前院书房那排屋子的廊下,楚静乔心里依旧有些不解,心道楚律不是将自己当做儿子养的吗?怎么因些许小事,又叫甘棠打了她的脸?
满心疑惑地到了书房前,自然该是叫翠墨去通传。
翠墨远远地瞧见楚静乔来,便为难起来,此时听楚静乔说,便勉为其难地进了书房,半响出来后,就说:“郡主,王爷说,今儿个郡主去莫家,半道却退了出来,可见郡主是一时兴起才去捣鼓那事的,眼下甘姑娘已经将这差事领去了,且甘姑娘说了决不要咱们王爷分心出一分力。郡主若闲不住,就再找了其他事来去办。”
楚静乔不禁咬牙,心道楚律这是说她比不上甘棠能干了?虽说任人唯贤没错,但她到底是锦王府的郡主,怎地锦王府该干的事能让给旁人?不由地心想石清妍果然是骗她的,楚律压根没疼过她。
原本因葵水将至心情就有些低落,此时越发伤了心,心道楚律哪点比得上贺兰淳像个慈父,一跺脚,恨声道:“父王不见我就罢了,我去找贺兰爷爷去。”说完,因心觉委屈,待要哭出来,又怕被翠墨瞧了笑话,于是沿着廊檐小跑着出去,才跑了几步,险些撞上了何必问。
何必问早听楚静乔说要去见贺兰淳,于是笑道:“楚家大侄女这是怎地了?”
楚静乔看了何必问一眼,心想何必问一把年纪却不成亲,可见他也是跟楚律一般对儿女冷心冷肺之人,当真不如贺兰淳有风度又亲切,于是低声喊了一声师伯,便又向外走。
何必问慢悠悠地晃荡到翠墨身边,背靠着柱子,问翠墨:“你家郡主怎地了?”
翠墨此时也纳闷楚静乔去找贺兰淳做什么,笑道:“郡主原先跟甘姑娘一起去莫家,想叫莫家人出了银子给出征的将士家人,谁知郡主半道回来了,事全交给甘姑娘了。甘姑娘方才来跟王爷回话,王爷就说此事全权交给甘姑娘了。”
何必问点了点头,心想石清妍当真有先见之明,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心想贺兰淳是爷爷,他是师伯,他们都老喽,想着,脸上因又被扯疼了,于是又折进石漠风的屋子去出气。
翠墨见何必问走了,又看楚律从书房出来,便将楚静乔是找贺兰淳的事说了。
楚律也疑惑这楚静乔不去找石清妍,反倒去找贺兰淳做什么,虽疑惑,却也不以为然,心道待见了石清妍,去问问石清妍就是了。
于是乎,不过一会子,楚律人便到了蒲荣院中,进了屋子,瞧见董淑君神色慌张、石蓝婕一脸委屈,只有个石清妍云淡风轻若无其事地吃着药,开口便说道:“都退下吧。”
董淑君、石蓝婕听楚律发话,不敢看楚律,忙慌退了出去。
石清妍坐在榻上,看楚律来,松了口气,笑道:“这两人当真难缠,听说漠哥哥来了就都要见。”
楚律心说石清妍还怕人难缠,看她难得地没进熏着醋的屋子里吃药,反倒在这明间吃,便问:“这吃的是什么药?”
“臣妾知己给臣妾配的。”石清妍说道,因对何必问心服口服,于是就对何必问送她的药抱了莫大希望。
楚律心道果然这不避着人喝的药不是自己请的大夫给她配的,也不追问,待坐下后,便疑惑道:“静乔这是怎地了?方才她在本王书房外叫嚷着要去见贺兰淳。”
“你女儿大抵有些恋父情结,臣妾以为王爷那大女婿岁数定然不会小了。”石清妍断言道,不提她怂恿楚静乔多跟贺兰淳亲近的事,但看楚静乔在她耳边唧唧歪歪说贺兰淳如何如何出色,便知那丫头大抵是对长者心动了——万幸那丫头自己还不知道。
楚律闻言先未领悟到石清妍这话里的意思,随即怒上心头,斥责道:“你明知道为何不拦住她?”猛地站起身来,心道贺兰淳是贺兰辞的父亲,若是楚静乔闹出什么笑话来,定要被全天下人耻笑。
石清妍将捧着的药碗轻轻放下,笑道:“这种事拦不住,若是拦住了,将小白菜关在屋子里,指不定她还当她对长辈的那点仰慕是相思之情呢。王爷、陛下当真是……哎,”摇了摇头,“看来小白菜心里对她最好的人还是贺兰大人那一辈的。”
与贺兰淳同辈的,又对小白菜好的,自然就是先帝了。
楚律抿着嘴,心道楚徊跟耿氏、余君言的事叫楚静乔如鲠在喉,他又从来没对楚静乔多关心过,楚静乔心里自然只有那早早过世的先帝对她最好,虽依旧不太明白那“恋父情结”是什么,但大抵也明白楚静乔是在移情,将孺慕之情移到看似亲切温润的贺兰淳身上了。
“王妃的意思是静乔只是将贺兰淳当做祖父?”楚律试探道。
石清妍笑道:“眼下她自己个以为是祖父,谁知道以后呢。王爷,若有个贺兰氏的族长做女婿,也是一桩好事吧?”
楚律斥道:“胡言乱语!”倘若楚静乔要敢对贺兰淳有非分之想,他立时掐死她,也绝不能做了贺兰淳的岳父,忽地想到楚静乔此时应当就赖在贺兰淳那边,便扬声道:“沉水、祈年,立时去留客天将郡主接回来。”
沉水、祈年两个在门外等候差遣,闻言便答应了一声是。
“这个孽障!”楚律咬牙切齿地说道,随即叹道:“看来不能叫她闲着,还是该叫她随着甘棠办事。”说着,便将楚静乔临阵退缩、甘棠愿意一力承担安抚百姓的事说了。
石清妍心知今日楚静乔又任性了,虽知甘棠将这事粉饰了一番,但更明白这事要怪就怪楚静乔自己沉不住气,于是笑道:“吃一堑长一智,既然是白菜她自己临阵退缩,自然该叫她不能再搀和这事。此外,王爷想好了将来要什么女婿了没?是要白净的后生,还是要长胡子的前辈?”
楚律蹙眉,早先便是答应叫楚静乔招婿也没这般烦心过,心道旁人家的女儿都是丢在后院养到十六说亲嫁人就了事了,怎地轮到他,偏得了个不爱俊秀后生,偏爱一把年纪老头子的女儿?
“王妃好好管教她,务必将她的性子给本王拧回来。”
“只怕难了些,毕竟我是后娘,我是巴不得看她笑话的。要不,王爷亲自去拧?领了她在身边,三不五时地说一句教导的话,也免得你女儿只觉得家里没爹,想要爹得往外头去找。”
楚律沉默了,领了楚静乔在身边难免不方便,不是怕楚静乔见外男,外男楚静乔见的多了。而是怕楚静乔心思浅,听去的事转眼又被别人套了去。
“王爷,白菜今日见了贺兰淳后,可是一直没忘了他,得赶在露出苗头之前铲除了她的心思。”石清妍提醒道。
楚律心道过几日楚徊就走了,贺兰淳在益阳府也不会停留多少时日;听石清妍的意思若强拦着楚静乔,将她锁在房里,她指不定又要胡思乱想些什么,若径直给她订了亲,草率地将她嫁了,她又是先帝封的郡主,那郡马也不敢拦着她胡闹,如此反称了她的意,叫她更能缠着那些……年纪大的前辈。
“王妃可是想叫静乔替你看着本王?”楚律忽地问,心道石清妍一个劲地撺掇他领着楚静乔在身边,定然别有心思。
“王爷胡说什么,白菜是你女儿,能将你的事跟臣妾通风报信?臣妾是想着缺啥补啥,白菜缺爹就给她补个爹。”石清妍含笑道,心道她就是想将楚静乔光明正大地安插在楚律身边,她不能抛头露面,还不兴她弄出一个不输男儿的郡主娘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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