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大夫看过?”钟离域的眉头皱了起来,那眼神和之前阿丑气闷的时候一样。
“之前陈老大夫有看过,说我体寒,我就想着,会不会是这个的关系。”海愿说着,就把一直贴身带着的那个小荷包从衣领里扯了出来,里面装的是钟离域给她的那颗冰魄,而自从陈老大夫说过之后,海愿就只是带着,没有用冰魄泡水喝了。
“体寒?”钟离域当然也知道海愿手里的那个是什么,心却猛的一下揪紧了,定定的看着海愿问道:“所以呢?”
“所以我就不能再喝这个冰水了啊。”海愿又若无其事的将装着冰魄的小荷包放进了怀里。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也是阿丑送的,她都不打算带着了,只要对宝宝可能有一点点的伤害,她都不想要冒险的。
“你身上有余毒未清。”钟离域深深的吸了口气,感觉胸口闷闷的,有种莫名的惶恐和心痛涌上了心头,强忍着,却隐隐作痛。
“我吉人天相,放心吧。吃饭。”海愿对着钟离域嫣然一笑,那笑容里有坚强也有淡定,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身上的毒,如果不是很厉害的毒,这个身体的主人也不会死了。但海愿担心的也只是对宝宝会不会有害而已,对于她自己,她相信,老天既然让她穿越过来,让她代替了另一个女人,并且有了相爱的人,那就一定是冥冥中自有安排,所以她没有选择的机会,更不想要去逃避。唯一想要的,就是宝宝的健康和快乐而已。
“海愿,你……你不要太倔犟了。”钟离域伸手握住了海愿的小手,感觉她的手有些凉,用自己的大手在海愿的手背上反复的摩挲着,想要让他的温度温暖她。
“我只是爱宝宝,每个母亲都爱宝宝的,这没有错。”海愿把自己的手从钟离域的大手里抽出来,没有离开,而是用她的小手反握住他的大手,一字一句说的很坚定。
“那我明天找御医来给你看看。”钟离域点点头,暂时顺着海愿了。他也不该太过紧张了,他该是她的天,给她全部的支撑,即使再大的事情,也有他在她身边,今后一直都在的。
“好,先吃饭。”海愿重新把筷子塞进了钟离域的手里,也给他夹了一下菜,看着他慢慢的嚼着,看着他那一举手、一投足间都透着高雅和贵气,再看看他现在的那种俊美绝伦的脸,海愿才明白,这样的一张脸才是真实的他;也才知道,而那一身的贵气和雍容从何而来了。
“你是皇亲国戚?”海愿是随意问的,因为她只是听他刚刚提到了御医而已,而古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请的动御医的。但如果钟离域不打算回答,她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嗯,我就是瑾王。”钟离域没有犹豫的就直接说了出来,从他迈进这小院开始,不管他是瑾王还是风情楼的楼主,都只是她的阿丑而已。而她,也早就变成了他的海愿,和海刹更是没有了半点的关系。
“哦。”而对于海愿来说,瑾王就只是一个好像官职一样的东西,就好比是现代的厅长?还是省长?反正和自己的关系不大就是了。
这顿饭是钟离域这几个月来吃的最为开心的一顿,虽然没有平时那么多的菜肴,做的也不精细,但那是海愿的手艺,是一个小女人在厨房忙了半天给他端上饭桌的一番心意,他吃的无比窝心。
“还会洗碗吗?”海愿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俏皮的一笑,她还记得阿丑在小溪村的时候就欠她的,他逃避劳动没有洗碗的。
“不会。”钟离域的脸色变了变,伸手将海愿的身子捞进了怀里,伸手在她的小鼻子上宠溺的扭了扭,认真的说道:“如果累,就叫两个嬷嬷过来吧。”
“嬷嬷?为什么不是丫鬟?”海愿对嬷嬷这个词有些敏感,或许是被现代的古装大戏给吓到了,里面的嬷嬷实在没有几个是善类,海愿自认还没有宫斗的能耐,玩不转嬷嬷。
“我的王府里只有嬷嬷和厨娘,再余下的就是侍卫和小厮了。”钟离域着实说着,他其实是不喜欢女人的呱噪,更不喜欢有年轻的女人在他身边,用总是要流口水的眼神盯着他的脸看。他知道自己的样子还不错,但如果女人就只会看他的脸,那就大错特错了。
“呵呵。”从钟离域的怀里挣脱出来,端着碗、盘往厨房去了,一边走还不忘开心的笑出声来。
“笑什么。”钟离域也随后跟着,沉声的问着。他发现对于海愿这个女人,他就从来没有懂过。那是不是因为自己越是不懂,就越是想要探究,也就越是着迷?感情的事情,对于钟离域来说还太过深奥了,在遇到海愿之前,他似乎之后仇恨和隐藏两种感觉。
“笑你很会说话,故意逗我开心啊。是不是在暗示我捡到宝了,捡个一个不滥交的好男人?”海愿说着,开始利索的洗碗,把灶台和橱柜也都擦的干干净净的,而且干劲儿十足。
“嗯。”钟离域这次倒是很不客气的点着头,他没有感觉自己是如何的好男人,但在他心里,只要海愿觉的他是就好。
“不知羞的。”海愿也笑,她曾经那么喜欢阿丑的孩子气,也完全纵容他的霸道,但有时候,他对自己又是那么极端的宠着,宠到窝心,让海愿有满足也有幸福,就好象这个男人可以是她父亲的角色、也可以是孩子,但更多的时候是让海愿感觉到他那可以溢出眼底、冲出心房的爱意。这个男人可以炙热、可以冰冷,但那种矛盾却更吸引人,让海愿自己都无法逃出那份情意,情愿永远都沉沦下去。
两个人都窝在小小的厨房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没有什么特别的话题,也无关外面的政治和风雨,完全是在外人看来无聊透顶的话题,但两个人却感觉无比的温馨,这让躲在暗处的夜和曦虽然还饿着肚子,却有种想吐的感觉。
都在不约而同的想着,原来主子肉麻起来可以这么的恶心啊。不但会弯腰添柴,还会拥着那个小女人,点点她的小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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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刹从那间妓院出来,已经是三天后了,他很奇怪自己身上的穴道居然被封了这么久,而且无论他怎么用内功去冲都毫无作用。可见那个风情楼的楼主用的是独门的点穴手法,而且内功的精湛程度也超出了地刹的想象。
功力刚刚恢复一些,地刹就挥手推开了那几个在他身上狠狠“伺候”着的老女人,恶心的他想吐,更想杀人。只是他的一条手臂还断着,另一只手虽然好使,但在他出手之前,那扇关了三天的门突然开了,涌进来一群健壮的家丁,而且各个都是身手利落、力道不若的将地刹拖走了。
那些老女人在享受了一番之后,也捡回了一条命。而地刹被带到的那个地方,却让地刹有了想死的感觉,那是京城里的一间酒楼,而且同样是三楼最里间,在那个装饰华丽的包间里,薛倾漠一身白衣淡定的坐着,看着几乎还是赤身裸体就被拖进来的地刹,眼里有嘲讽,也有轻蔑。
“地刹,享受的如何啊?”薛倾漠伸手拿过了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之后,又给面前的杯子里也倒满了,然后将那个杯子想前推了推,示意地刹来喝。
地刹的眼底有恨,牙齿也咬的“咯吱吱”响,快速的起身到了桌前,没有拿薛倾漠给他倒的那一杯,而是直接拿起茶壶大口的喝了起来,好在里面的茶水已经不烫了,整整一壶喝完,地刹才感觉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稍减,但心中的怒火还是烧的他肝疼。
“殿下找了你好几天,真是想不到原来你躲在那么个逍遥的地方。”薛倾漠对之前地刹说他蠢的事情还耿耿于怀,此时有了这样的机会,当然要拿过来好好的利用一番才行。
“我知道了风情楼楼主的真面目。”地刹狠狠的说着,这是他这次受辱的最大代价了。
“哦,这可真是个好消息。”薛倾漠倒是不以为然。
“帮我传消息给殿下吧,那天我见到了瑾王和那个风情楼的楼主,而且是没有带着人皮面具的,是一个年纪和瑾王差不多的男子,长的也是一张俊脸,而且他的功力绝对在四十年以上,是可以催动蚀骨钉的。”
地刹刚刚说完,薛倾漠的脸色就变了变,本来毫不在意的一副表情也认真起来,他倒是不在乎风情楼的楼主是何许人,他真正在乎的究竟是谁用蚀骨钉伤了他的腿,而薛倾漠的口气也明显焦急起来:“那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我在江湖中都没有见过这个男子,况且,他之前也许一直是带着面具的,让江湖人都摸不清他的底。”地刹说完,眼底也有了几分的得意,看来这个消息真是十分重要的,因为那一向神秘的风情楼楼主的真面目都被他知道了,这后面的大秘密也离真相不远了。
“我马上就去通知殿下。”薛倾漠果然急了,甚至已经扶着桌子自己站立起来。七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蚀骨钉钉在膝盖骨里的痛苦,以至于连走路都困难了。所以他才由一个江湖中的自在大盗,变成了甘于太子殿下的走狗,把他明着经商、暗地里偷盗得来的巨额财富全都投给了太子殿下。无非就是为了找到一个靠山,可以帮自己找到用蚀骨钉的人,出这口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