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嘴巴贫!小心我抽你!”廖蝉衣佯怒的瞪了莺儿一眼,不过脸上却有掩饰不住的一抹绯红。
莺儿道:“奴婢说的可是真的,小姐您这姿容,这身段,穿什么衣服不漂亮?莫说顾弥雪现在已经被王爷打入了凝翠阁,没法和您争宠,即便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生下来,王爷也不会多瞧她一眼。”
“话虽是这么说,不过宫里头原本不受宠的娘娘生了皇子以后,母凭子贵,咸鱼翻身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倘若生了下来迟早是个祸害。”廖蝉衣冷冷一笑,镜中的女子眼底闪过一抹狠绝,“对了,你找的那个男的嘴巴牢么?可别受了几次刑把我们的计划说出来。”
“小姐您别担心。”莺儿笑了笑道:“我早就打听过了,他是个孝子,为了赚钱给母亲治病才来王府当家丁的。我给他的妻儿五十两银子,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又请了最好的大夫帮他娘治病,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说出一个字。”
廖蝉衣点点头,终是觉得不大放心,又道:“这个人留着是个隐患,听说王爷一直把他关在水牢里,你想办法让他永远开不了口,还有……他的家人看他长时间不回去肯定会上王府来要人,把他们也一并处理了。”
“知道了小姐,我会让收拾干净,不让别人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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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在外面喝酒向来有分寸,三分的醉意他就不会再多喝了,但是为了不在宴席上显得失礼,往往会装出九分醉,然后伺候了自己多年的机灵小厮就会上来给众人告罪,扶他离席。不过这回尚明侯的府上认识了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段千迟,两人聊得颇为投机,他一高兴,忍不住就多喝了两杯。
回到王府刚躺下,在他身边伺候多年的小厮安言送来醒酒汤,见自家主子正在闭目养神,轻声提醒一句:“主子,今晚您该去正王妃那里歇着。”
萧煜还在想那个段千迟能不能拉拢过来,为他所用,安言这一声他虽然听到了,但却没应。安言机灵,知道自家主子在想事情,默默的站在一旁不去打扰。
过了半响,萧煜心里似乎有了决定,睁开双眼,眸光晶亮,问旁边的小厮:“安言,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主子,已经戌时了。”
萧煜起身净了面,接过安言递过来的帕子:“走,去紫梦轩。”安言得令,挑了大红绫灯在前面为萧煜引路。
紫梦轩内,廖蝉衣换了莺儿刚取来的新衣,穿在身上对着镜子瞧了瞧。紫红色的收腰低胸睡袍将她的身材衬得玲珑有致,充分显现出了女子的丰腴和妩媚,让她非常满意。
莺儿奉命在门外守着,远远地看到安言的灯笼,连忙转身进去回禀廖蝉衣:“小姐小姐,王爷来了,王爷来了!”
廖蝉衣心中一喜,问:“王爷到哪里了?”
“刚刚进院,正向小姐的寝屋走来。”
廖蝉衣对着镜子整了整妆容,面上又掩饰不住的喜悦:“那你还站着做什么?好不快去迎接王爷!”
“是,小姐。”莺儿不敢怠慢,一转身却见萧煜已经大步踏进了屋中。一干丫鬟看到萧煜正要下跪行礼,都被萧煜免了。莺儿识趣,带着丫鬟们轻悄悄的退了出去。
“爱妃,久等了。”萧煜朗朗一笑,径直走到廖蝉衣的身前,见廖蝉衣花了不少心思的这身打扮,脱口便赞道:“爱妃今日真美。”
廖蝉衣脸微红,心道自己的一番苦心等的也不过是萧煜这句话,微微垂首,羞赧道:“王爷喜欢就好。”
萧煜捻起廖蝉衣的一缕墨发放在鼻尖轻嗅,微微一笑,神采摄人:“爱妃穿什么衣裳,本王都喜欢。”
萧煜原本就是风姿卓绝的美男子,这一笑宛如春风吹开了一池的青莲,让廖蝉衣看得有些痴。她喜欢他,一直都喜欢。
其实那年跟着哥哥去参加琼林宴是因为想看看爹爹赞不绝口的新科状元到底有多惊才绝艳,但是她没看上那才高八斗的状元郎,却被他牢牢的吸引住了。那个时候她就暗暗对自己说:这个男子才是我廖蝉衣这一辈子唯一嫁的人。
爹爹和哥哥不是没有反对过,他是当今皇上不宠爱的一个皇子,又是庶出,在朝中也是孤立无援。但她认定了他,非他不嫁,和爹爹软磨了两年才终于遂了心愿。
虽然嫁到王府也有半年多的时间了,不过每次拥着自己心爱的这个男子,都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而这种不真实慢慢演变成一种不安,让她越来越想独占他的宠爱。
“在想什么呢?爱妃。”萧煜的手在廖蝉衣的腰线上不紧不慢的游走,惩罚似的掐了她一把。
廖蝉衣轻呼一声,身体软软的趴在萧煜的怀里,圆柔的胸脯紧贴着他的胸膛:“蝉衣想的自然是王爷,难道还有旁人?”
“哦——”萧煜扬起嘴角,捏起廖蝉衣的下颌,“爱妃是心里想着本王还是……身体想?”“……自然是……自然是两者都在想。”
在外人的眼中,廖蝉衣也许是一只带刺的毒蝎,但是在萧煜的怀里,她不过是一朵任人采撷的花。
“是么?”萧煜面上的笑意不减,但眼底却仿佛结了一层融不化的寒冰。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心意,廖蝉衣攀着萧煜的肩,把自己的樱唇贴了上去。萧煜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但却没有避开。
“砰”的一声,就在这时,萧煜身后的衣柜突然打开,从里面冒出来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那男子手上握着长剑,身行轻快,不等廖蝉衣惊叫,剑锋已经刺出,直取萧煜的后心。萧煜的武功虽然很高,但是对方的内力也极为高深,否则凭他的警觉,不可能没发现屋子里藏了刺客。
长剑刺入两分,萧煜立刻推开廖蝉衣侧身闪躲,拿起挂在对面墙的长剑地方对方紧逼而来的杀招。守在门外的暗卫执暮和流萤听到动静立马推门进来,见到自家主子负了伤,双双拔剑过来助阵。
那刺客知道自己第一剑没有杀了萧煜,后面就更没有希望了。他的武功再好也不能同时抵挡三个高手,于是虚晃一招,挑开窗户跳了出去。
☆、第十二章 刺客(二)
刺客对王府里的布局好像并不怎么熟悉,出了佑宸居就被执暮和流萤截住,三个人你来我往的交起手来。
执暮的性子比较冷漠,剑法也和他的人一样进退无声,果断冷冽,断住了刺客的退路。流萤好久没活络筋骨了,难得来了一个刺客,兴致高涨,一把窄背长刀神出鬼逼得刺客有些招架不住。
如果是单打独斗的话,执暮和流萤任何一个都不是刺客的对手,但他们两个自小一起习武,后又一起被萧煜收到麾下,两人配合十分的默契,战斗力自然也增长了一倍。
流萤在前面狂攻,执暮在后面坚守,两人搭配得当,刺客捉襟见肘不多时肩上就挂了彩。
“哎哟,我说你小子胆子不小啊,竟然敢来行刺小爷家的主子。看在你还有几分胆识的份上,小爷也不难为你,你只要说出是谁指使你来了,然后让小爷在你身上穿两个洞,小爷就求我家主子饶了你。”流萤边打边说话,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的性格和执暮正好相反,就一快嘴,说话也不给人留情面,逮着谁刺激谁,当然他家王爷除外。
刺客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了一句:“狗奴才!”原本握在右手的剑柄迅速换到左手,不退反进,平平划出一剑,光华泻落,宛如流水。流萤被他那句“狗奴才”激得怒火滔滔,原本打算再刺他一剑解解恨,反正待会儿带给萧煜的只要是个活人就行,哪想到对方还保留了势力,猝不及防的使了凌厉的杀招。他心下一慌,足尖点地,用剑气隔开的同时,连退的两步。刺客看准了流萤和执暮会在这一刻拉开距离,迎着流萤的剑气而上,踩住流萤的肩膀,轻轻一跃,单脚踏了琉璃墙边的大槐树一借力,飞到了另一个院子的屋顶上,一阵疾走后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
执暮站在原地皱了皱眉,似乎是在想什么,流萤在那刺客手上吃了点苦头,正在气头上,见执暮不动,狠狠道:“木头!傻站着干嘛,你以为刺客跑了还会回来么?还不快追!”
执暮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流萤的肩头一眼,语气平淡道:“要追你自己去。”说完也不等流萤反应,收剑入鞘,回去向萧煜禀报刺客的情况。
流萤的轻功不如执暮,如果执暮都放弃了的话,那他自己一个人肯定也没办法追上那个刺客。不过被那刺客骂了一句,还被他踩了一脚实在是让他觉得窝火,他暗暗咬牙,心说:下次再让小爷碰上,非把你扎成一个马蜂窝,然后再一脚一脚的踩碎不可!
萧煜伤得不轻,不过好在他自己反应及时,不然刺客那一剑就该刺穿他的心肺了。大夫说性命是保住了,要好好调养半个月,免得以后留下病根。廖蝉衣受了些惊吓,张妈吩咐厨房给她端了一碗安神汤,她喝过后就睡下了。书房里只剩下萧煜和安言。
执暮和流萤是萧煜的暗卫,也是萧煜的心腹,所以他们有事禀报都不用走正门。开始的时候,安言时常被突然冒出来的两个大活人吓得面容失色,但是久而久之,千疮百孔的心脏也麻木,就算是现在冒出来的不是活人,是死鬼,他也能眼皮也不太一下,泰然自若的从他们身边绕道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