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妞睡了一白天,这时也没有了睡意,看见张氏母女两个在绣东西,忍不住靠上前去,“婶子,我也帮忙吧。”
“好啊。”张氏从针线盒里拿了针递给虎妞。
虎妞挑了块布,却不知道如何下手,其实这要绣东西,得先将东西画下来,所以说考一个人的绣功,另一方面也是考一个人的画工。
虎妞哪里会画,要是真让她画,她还真能画些,可要说画好那就不行了。
见虎妞无处可下手,桃花也不知声,张氏看不过去了,“桃花,你教教姐姐怎么弄。”
看这虎妞平日里也挺懂事的,怎么做起针绣活来就不如小她两岁的女儿灵活呢。
“虎妞姐,你先把要绣的画案画在布上面,然后自己琢磨用什么样的针绣着好看,然后绣就行了。”桃花可没有藏私。
至于能不能绣好,会不会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直到下半夜,虎妞也没有动一下针,看着张氏母女两个埋头在绣,心里不由得一恨,这跟本就是在欺负她,最后索性不弄了,躺下睡觉。
次日,天才刚刚亮,前院就有人拍大门,谁也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那个跟着人跑了的张寡妇。
☆、第87章:身孕
程二郎看着门口站的人,傻呆的不知说啥,张寡妇却淡定自如的推开他走进院里,脸上没有一点心虚,连尴尬也没有,就像她什么事也没有做过。
“他二叔,天还早,你先睡吧,我先进屋了。”听她说这话,就像自己家人一样。
也就碰到了程二郎这样憨厚的性子,只是程二郎心中有着张氏,瞬间跳起,一个转身又拦到张寡妇身前,“你、、你来我家干啥?”
张寡妇邹邹嘴,“他二叔,什么你家我家的,咱们不就是一家人吗?看你这客气啥,我怎么说也是你大嫂,你这样拦着我,可把你大哥放在眼里了?”
“我、、、我有大嫂,你也不是我大嫂。”
张寡妇哼了一声,绕开程二郎就又往屋里走,程二郎急的直挠头,又不好对一个女人拉拉扯扯的,焦急的只能跟着张寡妇一起进了屋。
大早上的,天才刚亮,程老太太又病了,哪里能起的这么早。
张寡妇不去西屋,直奔东屋而去,一把推开门,嘴里还喊着,“大郎,我回来了,这次在也不走了、、”
眼睛在大炕上打量了一周,除了张氏坐在灯下绣东西,还躺着两个人,似两个孩子,也不看张氏看过来的目光,直接进屋往北边的小床找人,见小床也空空的,张寡妇风风火火的这才停下来。
“大郎呢?”张寡妇直接问张氏。
冲进人家找别人的老公,小三能做到这种地步也是个奇葩了,张氏跟本不多看她一眼,手飞快的动着,她绣了一晚了,身边放着十多个做好的荷包。
程二郎气的冲进来,“你、、你要干啥?我大哥在东屋。”
程二郎只怕张氏生气,这才说出程大郎在哪,让她快出去。
张寡妇听了得意的冲张氏哼了一声,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走出去,直奔西屋,西屋里的人早被张寡妇的声音吵醒了。
张寡妇推门进去时,几个人正在穿衣服,程老太太见到人,更是气的大骂起来,“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到我家来干什么?是不是高枝不要你,才想到我家大郎?我呸,你还当我家没有门,想进就进,想走就走是不是?你还真以为你是个香饽饽了,千人睡万人骑的贱人。”
程老汉也挺生气,穿好衣服才喝向二郎,“一家人没起来就带人进来,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这张老脸呢。”
要说程老汉不生气是假的,没有人堵在被锅里面过,今天就被人堵了,还是看不上眼的张寡妇,他一个老头子不好意思骂外人,只能骂自己的儿子。
程二郎胀红了脸,被父亲骂还是头一次,可他怎么能拦住张寡妇,又不敢多说。
“你因为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骂二郎做啥?”程老太太是不喜欢二儿子,可更不喜欢张寡妇,喊一旁的二郎,“将人扔出去,别脏了咱们家。”
张寡妇可不在乎被骂,进屋后一双眼睛就盯在程大郎身上,“大郎,你可不能不管我们母子啊。”
突来一声,整个人也往程大郎那扑去。
程大郎身子往炕里移了移避开张寡妇,“我是穷人家的,可配不上你,你还是回去吧,也把东屋的虎妞带回去。”
张寡妇也不闹,只上前去扯程大郎,见扯不到了,手才放到自己的肚子上,“你不要我行,可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吗?”
一句话让整个屋都静下人,再往张寡妇的肚子上看去,才发现她已经凸起的肚子,众人神色不一样,程老太太羞恼的只差用眼睛在张寡妇身上挖出个洞来。
“你在哪里怀上的野种想赖到我家大郎身上来?你还要不要你那张脸了?你们张家怎么就生出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来?你当初攀了高枝撇下我家大郎,带着银子一起跑了,现在怀上野种,人家不认了,你才找到我家来是不是?你还真以为我家大郎的绿帽子好戴是不是?滚,给我滚出去。”
程大郎也阴着脸,他与张寡妇分开也半年了,这肚子看上去月份不是很大,这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呢?竟然怀了旁人的孩子赖到他身上来,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样的羞辱岂能受着。
张寡妇嘤嘤的哭了起来,“我知道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跟着那人走,也是那人骗我说有人家招工,月钱给的高,我才去的,我这不是也想着多挣些钱补贴家用吗?谁成想他是骗我的,想把我卖了,好在那时发现我有身孕了,就又放了我,可我回去后哪也找不到你了,我吃不饱穿不暖,这孩子都五个月了,肚子也才这么大。”
张寡妇长的娇小,在这么梨花落泪的一哭,楚楚可怜的模样,怎么能不叫人心疼。
程大郎心里已信了半分,“你说你是去补贴家用,你咋不和我吱会一声?你咋把钱都拿走了?”
听他这语气,张寡妇心里暗喜,面上委屈道,“你也知道咱们住的房子是租的,没有人在家,万一被人翻去了咋办?我这不是也寻思带在身上保险些吗?我为的啥,你到怪起我来了,好在我把那些钱带在身上了,不然我们母子两也回不来,就饿死在外面了。”
程大郎不语了。
程老太太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大郎,她几句话就把你骗了?她不是说她身上有钱才没饿死吗?六个月的肚子咋还能这么小?”
要说糊涂真情为,程老太太真糊涂,可这回又精明起来了。
程老汉从骂完程二郎后,就蹲在北边的墙下吸起水烟来,一声也没有出过。
程大郎被母亲一问,也看向张寡妇,意思是要让张寡妇给个解释来。
张寡妇抹了抹眼角的泪,“娘,我和大郎走时也没有带多少钱,就那么点钱,我要是能天天吃饱了,这半年还能走到家吗?这可是你的亲孙子啊,你不能不认啊,路上遇到一个老道,看到我肚子还说将来这孩子要大富大贵的,娘你不喜欢我,咋也不能不喜欢这个大富大贵的孙子是不?”
大富大贵确实让程老太太动了心,古代人最为迷信,听了张寡妇的话,眼睛也不由得往她肚子上扫去,最后厌恶的移开眼。
“大郎,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可我也委屈啊,我是啥也没有做啊?现在又怀着儿子,看在儿子的面,你就别在气我了。”张寡妇娇媚的扯了扯程大郎的衣袖,这一次程大郎没有避开。
“大哥。”打进屋没有开过口的程二郎恨恨的叫了一声,跺了跺脚转身出去了。
张寡妇进家了,又有了身孕,那大嫂咋办?在说那孩子真的能是大哥的吗?大哥糊涂,怎么娘也跟着糊涂了啊?
望了东屋一眼,程二郎胸口憋闷的出了屋。
程老太太虽不说话了,可也没有给张寡妇好脸色看,“大郎,叫你媳妇起来做饭,这都啥时候了,太阳楮晒屁股了。”
和王氏闹开了,程老太太也不指望王氏做饭了,更觉得让张氏做饭也是理所当然的,她可是婆婆。
张寡妇听了,忙站出来,“娘,还是我做吧。”
转身就出了屋,往对面看了一眼,她脸上露出一抹胜利的笑来,当初跟着那男人走了,看他也是个有钱的,哪成想却是个怕老婆的,害她在那家可没少受委屈,直到听说程大郎中了秀才,她就开始后悔,偷偷把自己的几样首饰卖了,才有路费回来。
外屋传来张寡妇做饭的声音,屋里头程老太太也看向儿子,压低声音,“大郎,你说咋办吧?”
要说孙子,还是大儿子的,她不喜欢是假的,可又是张寡妇怀上的,想到张寡妇她就是一阵的恨,左右矛盾,也不知咋办了。
程大郎良久才叹出一口气来,“娘,不管她咋样,眼下她怀了咱们程家的孩子,我不能不管她。”
要是桃花听到这句话,一定要吐了,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吗?不过是舍不得张寡妇那娇媚的样,又不好直接说出来,才弄了这么个借口。
“我也是这么想的,老道说那孩子大富大贵的,想来将来可能就是个人物呢。”程老太太深信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