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是自己家对不起张氏,可是一家人关起门来有啥说不开的,非要闹的鱼死网破的。
为了儿子的着实,也不能休了张氏。
既然人要去地头住,那就去吧,省着这个家也不安份,一方面也想着等张氏想开了,受了些苦也就知道程家对她的重要的,现在底气这么足,无非就是吃饱了几天饭。
程大郎正不想放张氏走,听了父亲的话,也有了台阶,面上还是忍不住冲张氏冷哼一声,“看在爹的面上,这次就不休你。”
☆、第90章:谋算
桃花直想竖起大拇指来,这程家人的脸皮一个比一个厚,难怪带着寡妇私奔这事在他们眼里都不是事,这样的人家还想当什么官老爷,真该好好看清一下自己的身份。
张氏不和程大郎争这些面上的东西,“那我就回去了,明天一大早就搬走。”
扯着桃花就走了。
王氏咂咂嘴,被程老太太一瞪,有话也没敢说出来。
程大郎扶起张寡妇,“你现在有身孕了,多注意些自己的身子。”
程老太太想到张氏现在敢腰板这么硬,还不是因为张寡妇弄的,眼张寡妇也不顺眼了,“天色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见程大郎扶着张寡妇往外走,程老太太脸色更难看,“大郎,你爹不是说让你今晚住这屋吗?”
“娘,我将她们娘俩送过去就回来。”程大郎扶着人已出了屋。
程老太太这个气,不过是个小寡妇,就把他迷成这样了,这还是秀才呢,王氏在一旁看着高兴,满脸笑意的下了炕,抱着程林,拉着二郎就走。
屋里只剩下老两口,程老汉才叹了口气,“这借不到钱,大郎以后就在家里看书,东屋那边你多注意些,让大郎把心思都放在学业上。”
想着刚刚儿子对张寡妇的样,程老太太心里就有气,“看着就是个狐媚子样。”
张氏带着桃花回屋之后,就开始收拾大炕上的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都是做荷包买的东西,这还没有装好,程大郎就扶着张寡妇进来了。
虎妞跟在身后低着头,桃花看了心里冷笑,看着一副胆小的样,指不定现在心里多高兴呢,这还真让桃花说对了。
原本看着张寡妇的举动,虎妞不屑,甚至觉得丢人,等听着张氏母女被赶到大地里去住时,她就不觉得张寡妇笨了,到觉得她太聪明了。
这些天来在程家,看着张氏母女感情这么好,她就心生嫉妒,现在看着她们日子不好过了,自然心里就舒服了。
特别是看着程大郎扶着张寡妇时,虎妞心里就更高兴了,竟没有料到张寡妇在程大郎心里的位置这么重要,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他们进来了,张氏头也没有抬一下,继续收拾着东西,桃花眼急手快,抢先拿过张寡妇要碰的荷包放在针线盒里。
张寡妇也不在意,笑道,“姐姐绣这些荷包是补贴家用吗?不知道这荷包能卖多少钱一个?”
程大郎看着荷包,眼睛一亮,正愁着没处弄钱了,这东西意然能卖钱?想着张氏弄的包子,看来这荷包还值些钱的。
张寡妇眼角注意着程大郎的神色,现在一看,心里更加确信程大郎跟本不懂这些,她又往张氏收拾的东西看去,这么一堆,怕是能做不少的荷包,心里盘算起来。
张氏不理张寡妇,桃花可不怕她,抬起头来,“婶子,谁说这些是补贴家用的,这可是我娘答应帮人做的针线活,人家给了五十个大钱,这几天吃的包子全花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张寡妇才刚一进门就想算计这些东西,桃花早在心里暗暗琢磨过了,定会有人问起的,张氏嘴笨不会说谎,那只能由她来挡了。
张寡妇笑了,却是扭头对身旁的程大郎说,“大郎你看桃花多懂事,才五岁,可懂的这些就像大人教的一样。”
没有质疑桃花的话,却是暗下挑拨着桃花会这样说全是张氏教的,张寡妇聪明之处就在这里,她不用面上撕破脸与张氏闹,几句话就能挑得程大郎心里对张氏生起怨恨来。
桃花眨眨眼睛,懵懂的问道,“婶子,你真厉害,我听你说这话就知道你在和我爹说,我说的这些话是我娘教的是不是?婶子不用直接说,转个弯却也是一个意思,真厉害。”
被人当破戳破,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张寡妇咋也没有料到会这样,她惊骇的看着桃花,这真是五岁的孩子吗?还是她刚刚太不小心,哪里弄漏了,五岁孩子看出来了,是不是程大郎也看出来了?
张寡妇压下心底的担忧,跟程大郎撒娇,“大郎,你要信我,我真的没有旁的意思。”
程大郎原本就不喜欢桃花,偏向着张寡妇这边,在被张寡妇这娇媚的一哄,哪里还会多想旁的,将人搂进怀里安慰着。
跟本不在意屋里还有两个孩子,还是当着张氏的面。
桃花心骂程大郎人模狗样,话里也忍不住甜带利剑,“爹羞羞脸,当着我和虎妞姐的面抱着婶子,羞羞、羞羞。”
这翻话就是说给西屋的程老太太说的,桃花可用足了劲,几乎就是喊出来的,自古婆媳对立,别看程老太太现在让张寡妇进家了,可看着自己养的儿子眼里一个寡妇比当娘的重要,相信程老太太定会恨死,对于那个和自己抢儿子的‘女人’也不会喜欢。
“喊什么喊,吓到你弟弟怎么办?”程大郎脸乍青乍红,狠狠的瞪着桃花,却也松开了张寡妇。
张寡妇在心里把桃花也骂了个百遍,只是当着程大郎的面,她要保持形象,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况且她现在在程家还没有站稳脚,还不能做太多。
虎妞也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桃花,桃花瞪过去,竟让虎妞有些心虚。
张氏早就忍够他们了,把女儿揽进怀里,“孩子还小懂什么,说孩子时也不想想你当着孩子面做了什么,也好意思怪孩子。”
“你就是这么管孩子的?难怪孩子让你教成这模样,以后让梅红多管管。”
“她管?她不是有孩子吗?在说我的孩子也用不着旁人管,她又不是死了娘没了爹的。”张氏一双眼睛通红,吓的程大郎愣没敢在接话。
张寡妇悽悽道,“大郎,不要说了,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不该多说话,总想着找个方法补贴一下家用,才多问了一句。”
不被人看到的眸子里,张寡妇狠狠的瞪了张氏母女一眼,她可不相信张氏真的把绣荷包的钱全花了。
听着张寡妇又把话带到荷包上面来,张氏冷笑两声,“想补贴家里有很多法子,村里有补衣服的,你以前也是这村里的人,这个也都知道吧?”
程大郎的目光却盯着张氏端起来的针线盒上,“等把这些荷包交上去,你买布做些荷包卖补贴家用吧。”
桃花瞪大了眼睛,这也太TMD恶心了吧?这种话也说的出来,果然是个渣啊,难怪向来软弱的张氏现在能这般的强硬。
自己挣不来钱,还要好色的弄个妾,妾带着个旁姓的孩子来,结果还要让妻子挣钱帮着养妾,也确实是眼前这个渣爹能做的事情。
张氏淡淡一笑,“我明儿个就搬到地头住去了,这家留给你们过了,当初家里分了什么东西出来,我早就上将去镇里时补好了,我当初带着二个孩子没饿死,大郎的这个姨娘比我还会过,相信也没有问题,哪里还轮到我来挣钱养家,传出大郎纳妾还要靠妻子绣女红养着,对大郎的名声也不好。”
张氏虽然笨,可不代表她傻,许多事情她看在眼里不说,那是她不想去计较,可想让她给张寡妇当牛做马,做梦。
“我什么时候说让你养家了?什么时候说让你帮着养妾了?不是现在家里困难,才让你伸伸手吗?不过是让你绣点东西,你到是一堆的话在那等着。”程大郎面上挂不住,又不想承认。
张氏笑了两声,程大郎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大郎,算了,荷包我也能绣,你就不要为难姐姐了。”张寡妇心有不甘,还是适时的开口。
“就数你懂事。”程大郎冷扫了张氏一眼,“还不把被子抱过来去,现在梅红有着身孕呢。”
“被子就在炕上放着呢,正好两双被子,一家一床。”张氏一手拿着针线盒,一手夹着给桃花做的那个被子往小床去。
原本程大郎看着张氏抱着被子走了,还想骂上几句,一听家里的情况,脸上尴尬不已,涨红了脖子,硬把话又咽了下去。
张寡妇看了一眼那补了又被的被子,嘴角抽了抽,眼睛打量着四周,看着这穷的啥也没有的家,心微微有些凉,以前她跟着程大郎好时,看着程大郎穿的也干净,衣袍上也没有补的地方,原以为家境不错,又是个识字的,这才勾引了。
现在在看看这家,靠着窗一铺大炕,炕上用席子铺的,一张炕桌看着也有些年头了,桌子都磨光了,大炕靠东墙是两个柜子,这个家只两床被子,想来那柜子里也没有啥东西。
大炕对面就是靠着北墙的一张像床一样大小的火炕,两边挂着的帐子也是补丁,在放眼望去,若大的屋里空荡荡的,啥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