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蓉蓉连连摆手道:“母亲还要照看顺哥儿,家里那么多事,如何能走的开。更何况我在京城也安顿下来了,没什么事,母亲年龄也大了,如此奔波实在辛苦。箫老爷曾说过,大哥很快就会回来,只怕用不了多久了。”
聂炀笑着道:“要是大哥能回来,自然是最好的。”炀明天就要起程回青阳,闲话几句聂炀也回屋睡了。
次日清晨聂大太太和聂蓉蓉送众人出门走,聂炀一直叮嘱聂蓉蓉要自己当心,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凡事都要靠自己了。
转眼八月,江宁传来捷报,大珠是大胜而归,大军即日班师回朝。京城上下莫不欢庆一堂,权秀兰更是格外忙碌,黄大人跟着上了前线,因功负伤,伤到腿了却没性命之忧,虽然没啥大功,但负伤了肯定另有奖赏,再者前线大胜,上阵的士兵肯定还会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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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大军回朝,箫殇并没有回来,只是托人给聂蓉蓉代了封信,说他在海口一切都很好,不用挂念,还有点别的事情大概十月左右就会回京城。书信送到家里,聂蓉蓉没敢先拆,先拿给聂大太太,聂大太太紧赶着拆开,信上也就这么几句话。
“唉,老大一直都是这样,不管你怎么挂念他,他也就是这么几句话。”聂大太太看着信说着,看看挺着大肚子辛苦的聂蓉蓉,不禁道:“辛苦你了。”
聂蓉蓉笑着道:“大哥是有正经事出门,我帮不上什么忙,哪里还能怨恨大哥。”
“好孩子。”聂大太太说着。
二房的书信也跟着来了,冯惠姐生了个儿子,**平安。聂烘的婚事也订下来了,姑娘姓孙,要是从好几辈以前算过,那也就是书香门第,就是现在族人也不少。聂二太太认真仔细挑了许久,聂烘跟孙姑娘也彼此相过,这才算正式订下来。
冯惠姐生子之礼己经送了,但聂烘订亲,聂大太太和聂蓉蓉也不好没表示,两人均备了厚礼,派了两个男仆送了过去。
“庶长子与嫡长子年龄差的小,未必是好事。”章婆子嘀咕着,一般来说嫡子为长,比庶子长些,对家族更好。
聂蓉蓉笑着道:“**子生了个儿子,总不是坏事,聂家又不是有万贯家财,没什么争的,未必是坏事。”
二房现在的财产,聂炀和聂烘要先分一回,落到聂炀手里的本来就不多,为争这点东西打个头破血流实在不值得。再者庶长子生都生了,总不能现在掐死。情况己经这样,越是刻意去想,越会觉得日子难过。
“就是觉得太太好辛苦,到现在了还不得清闲。”章婆子忍不住说着,她以前是侍侯聂二太太的,以前当姑娘的事就不说了。嫁给聂二老爷后,没有婆婆这一点还算爽,但哪件事是不需要操心的,从自己当媳妇开始一直到现在孙子抱上了,聂二太太肯定不敢说,我要享享福。只怕未来十几年内,都不敢如此说。
聂蓉蓉默然,以前在娘家时,聂二太太曾说过羡慕的话,好羡慕别人的太太们能够姿意妄为,想做些什么都可以做,就是在家里瞎折腾,也不怕什么。不像她,一步行差踏错都不行,弄不好一个家就散掉了。
十月初箫殇回来了,先去的箫清和家里才晓得聂蓉蓉己经搬迁,到了新宅,看到大肚子的箫蓉蓉以及聂大太太,先给聂大太太请安,才笑着对聂蓉蓉道:“有身孕了,走时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好歹让我把你安排好了。”
“是走后诊出来的,箫大爷帮着寻到房子,我又把母亲接过来照顾,都挺好的。”聂蓉蓉笑着说,又道:“大哥一路辛苦了,先洗澡歇歇,晚饭时再叙话吧。”
聂大太太挥手道:“去歇着吧。”
聂蓉蓉引着箫殇到前头院里,箫殇向来没什么行李,简单一个包袱,章婆子早就收拾好。新宅箫殇是头一回来,里里外外打理的妥妥当,自家屋里更是
回到自己屋里,箫殇便搂住聂蓉蓉道:“辛苦你了。”
聂蓉蓉只是看着他,很想笑笑,眼睛却是酸酸的,十分想掉泪,便道:“厨房的水己经准备好,大爷还是先去洗洗吧。”
“嗯,屋里的活让丫头们做,你好好歇着。”箫殇笑着说,出门的时候还在聂蓉蓉脸上亲了一记。
聂蓉蓉摸摸脸,心中又是酸又是甜,眼圈有些红却是忍住了。只是让厨房去准备酒菜,箫殇千里迢迢回来肯定要吃点啥。
章婆子早有准备,等箫殇洗好从净房出来,婆子己经端着酒菜过来了。箫殇顾不上其他,先是一顿海吃,又问聂蓉蓉家里的情况。聂蓉蓉也都一一说了,辛苦是有点,但也都是一帆风顺,大房在青阳的东西,还有自己的嫁妆也全部拉到京城了。
“东西都拉过来了就好,不能再放在青阳了。”箫殇说着,江宁的战事对青阳几乎没有波及,但接下来的海战就难说了。又道:“年后你记得给岳父岳母写信,把在青阳的事该办的都办了,米行要是有人想接手,价格合适也先转掉了,估计用不了多久青阳就不能住了。”
聂蓉蓉听得愣住了,不禁道:“海战不是打赢了吗?”京城为此张灯结彩了许久,都是庆祝战争胜利的。
“只是这一场打赢了而己,接下来会如何还不晓呢。”箫殇说着,又怕聂蓉蓉挂心,笑着道:“这些国家大事,与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关系不大,安心在京城住着,再怎么样也不会打到京城来。”
聂蓉蓉对国家大事并没那么关心,她关心的是箫殇,战争再起时箫殇是肯定要上战场的,关切的问:“会很凶险吗?”
“哪里会凶险。”箫殇马上笑着说,又道:“我只是随口说一句,却让你担心了。”
聂蓉蓉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道:“快吃饭吧。”
京城的冬天跟青阳的差不多,要说十分冷也说不上。箫家上下的冬衣早就做好,尤其是聂蓉蓉大着肚子,衣服里外都是新的,考虑到大肚婆时的衣服,以后未必会穿了,布料挑的都是中上的,没用很好的。结果箫殇回来,打开衣柜时看到了,立马要上街买来布料,还要叫裁缝到家里裁衣。
“又不差那点钱,何必检省。”箫殇理所当然的说着。
聂蓉蓉不由的回想起自己小时侯箫殇就给她用云锦裁衣,便没再说什么,就像箫殇说的,家里是不差钱,便笑着道:“全听你的,不过即然做了,也给母亲捡好匹好料子。”
“嗯。”箫殇笑着说。
出门大半年的箫殇也没在家里歇多久,也没走远,箫清和府上成了箫殇的第二去处。此时的箫清和己经进了翰林院,提亲的人更是要把门槛踏破,连带着箫凌云的行情都水涨船高。还有不少人家,进不了箫清和的家门,就转到聂蓉蓉这里,聂蓉蓉和聂大太太都被烦了好一阵子。
晚饭过后,三口人在聂大太太屋里说着闲话,聂大太太便顺口说了起来:“也不晓得箫老爷要寻个什么样的太太,还不如早点定下来,也少得罪些人。”
箫清和属于有才有貌有能耐,这样的条件摆出来,自然招人喜欢。年龄也不小了,快三十了,在世人眼里他是属于迫切需要老婆的类型。结果他就是拒了一个又一个,这样的姿态摆出来,许多人都说箫清和这是拿乔。
“母亲不晓得,还真有一些落魄人家的姑娘想当箫太太呢,我这堂叔吃了不少落挂。”箫殇说着,箫清和那种男人心里打什么主意不好猜,也没必要花心思去猜,只要利益一致就可以了,其他东西不用考虑太多。
聂蓉蓉并不奇怪,青阳这样的事也不少,为了寻到一门姻亲手段多着呢。道:“箫老爷看着是就是个有主意的,只怕早有打算了。”
箫殇点头道:“应该快了,估摸着也就是年后的事。”箫清和也许不在意娶谁,但单身的身份确实有点不便,打发媒婆也是件麻烦事。
转眼新年近了,聂大太太人都不在青阳了,田租更是顾不上,聂大太太便修书一封让二房帮忙收一下田租,她并不急着用钱,收了之后二房先收着,以后有机会再给她。
京城的新年气氛要比青阳浓的多,也是京城有钱有权的太多,聂蓉蓉大着肚子,聂大太太也是操办不动,家中事务便全部有箫殇打理。聂家在京城也没什么亲友,就三口一起过个家,也就没那么多规矩。
箫殇从小到大都很能挣钱,花起钱也十分随意,他也是难得的清闲一回,便想着好好过个家,腊月二十三开始采办年货,样样东西都是好的,而且还是尽可能的多买,别人家最多装个包,箫家的则是装个车。
“怎么这么多鞭炮啊?”聂蓉蓉看着半车烟火有点惊讶,过年当然要放炮,但半车的鞭炮,是不是太多了些。
箫殇笑着道:“难得今年清闲,没什么烦心,也在家里,就多买了些。”
聂蓉蓉默然,这是打算把以前没玩过的份全部补回来。
指挥着小厮把鞭炮放到厢房里,箫殇却是走近聂蓉蓉,轻抚着聂蓉蓉的肚子,道:“女儿啊,爹爹放炮时,千万不要怕,爹爹会保护你们的。”
“呃……婆子们说这胎像是儿子……”聂蓉蓉忍不住说着,实在是箫殇每天都是女儿女儿的不离口,要是儿子的话,娘胎里就会对这个老子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