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小偷,偷了东西,还敢撞你姑奶奶!”沈小西除暴安良、见义勇为的性子,一瞬间被激发了,刚才还在那苦苦想辙,现在顾不上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小毛贼,看我怎么收拾你!
“站住!”沈小西边喊边飞快的追了上去。
那年轻男子,跑起来也是飞快,脚下向生了风,看来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边跑还边回头顾望沈小西,生怕被追上。
“小毛贼跑得还挺快,怎么这个跑法怎么眼熟啊?”沈小西一边紧追不舍,一边心中直犯嘀咕。“这小毛贼竟然和我跑步的步速惊人的一致,看来我得来点猛的,加点料了!”
沈小西想到这,使出了近些年在大学俱乐部里,学过的跑酷的一些技巧,直接翻身上房,沿着长安城古色古香,高高低低的屋瓦,在空中俯瞰小毛贼的逃跑路线,轻快的追逐着。
那年轻的男子,先是沿着大街径直奔跑,夜晚的长安城少了些白天的喧哗,多了几分春夜的静谧。见后面无人追来,那男子又一转身,跑进了一个小巷子,曲曲折折的拐了好几个弯,确定沈小西没有追上,这才停了下来,一个人靠在小巷子的青砖墙上,不住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虽说是倒春寒,可他却汗如雨下。
“哎呦妈呀!怎么碰上这个姑奶奶,可吓死我了,幸亏我跑得快,小西姑娘莫怪莫怪呀!”那年轻男子大口的喘着粗气,嘴里不住的念念有词,貌似认得沈小西。
且说沈小西这会儿,一路沿屋瓦追来,眼见这那小毛贼进了小巷子,天色已晚,那是的唐朝又没有路灯,黑漆漆的小巷子里,什么都看不见,沈小西不敢贸然跳下去,静静的趴在屋瓦上听动静,四周又极其的安静,沈小西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那个小毛贼在说自己的名字。
难道是个家贼?沈小西心中又是一惊,李泰家中怎么会有内鬼?
都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话一点都不假。
听了一会儿,沈小西确定那小毛贼在小巷中的位置,一跃从屋瓦上纵身跳下。
刚才那年轻男子还在气喘吁吁、惊魂未定的,冷不防天上降下一个人影,更是有如惊弓之鸟,吓得魂飞魄散:“谁!报上名来!”
“你姑奶奶——沈小西!”沈小西在小毛贼身后义正词严道。
“你别过来啊!我可是带着刀的……你要是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哈!”那年轻男子猛然转过身,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心里直发虚。
“快说,你是哪个屋里的小毛贼,竟然敢偷主子家的东西!你若乖乖就范,姑奶奶我兴许还能手下留情;你若反抗到底,哼哼,休怪我刀剑无眼!”沈小西冷笑道。
其实,沈小西也就是吓唬吓唬这小毛贼,自己本就是来送罐头和望远镜的,哪里带了什么刀和剑。不过,若是这小毛贼真的是李泰府里的人,沈小西自是心中有数,几个都不是她的对手。赤手空拳足矣对付了。
“谁是小毛贼, 我警告你哈,别多管闲事,今天的事,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也不枉我称你一声小西姑娘!”那年轻男人声音有些发抖。
“呦喝,还真是家贼!居然认得我!我呸!要你这等毛贼喊我小西姑娘?简直不齿!快快把偷来的东西放下,乖乖跟我回去承认错误,兴许我还能帮你求个情,魏王殿下宅心仁厚,也许不会将你赶出府去!”沈小西道。
“看来今天的事,你是非和我干上了!好吧,那就得罪了!”年轻男子说完,一个恶扑,包袱抡了过来。
四下虽是黑漆漆的一片,沈小西还是能凭着风声精确的判断有东西袭来,轻轻一闪,那年轻男子扑了个空。
“在这呐!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沈小西绕到年轻男子的身后,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脚踹在他的腰间,将年轻男子甩出去几米。
“哎呦!”年轻男子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扔下包袱,就想落荒而逃。
“哪里去!”沈小西快步跑上前,挡在了年轻男子的面前。
贞观十一年 第一百一十八章佳人换逃兵
第一百一十八章佳人换逃兵
“小西姑娘,您就行行好,放了我吧!我不是小偷,真的!不信你可以搜。”见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身上又没带武器,那年轻男子就势跪在了地上,不住的向沈小西作揖求饶。
“不是小偷?那你包袱里面是什么?”沈小西听闻后,着实不相信。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抱着包袱从后门溜出, 仓皇逃串,不是小偷是什么?
“小西姑娘明鉴,我真的不是小偷!”那男子依旧在求饶,就差给沈小西磕头了,不过这会儿天黑,就算真的磕头了,估计沈小西也看不见,只能听见以头抢地的声响罢了。
沈小西心里直犯嘀咕,这小毛贼真是奇怪,刚才明明身上没带武器,还嘴硬的很,这会儿倒是乖巧,我得小心点,别是他使的什么诈。
“你过来,把手背到后面去!蹲下!”沈小西说着,走到那男子的身后,就势用丝帕绑了男子的手腕,又一把给拎了起来。
“走,跟我过来!”沈小西拾起地上男子刚才扔过来的包袱,严肃的推着那个年轻男子走出了黑漆漆的巷子。
“去哪?”年轻男子警觉的问。
“当然是去有亮的地方,这黑灯瞎火的,你说你没有偷东西,我又看不见包袱里的东西,要怎么信你啊!”沈小西气呼呼道。
“行行,只要小西姑娘不带我回魏王府,去哪都行。”那年轻男子老老实实的答应了。
沈小西带着这个被反绑了手的男人,出了黑漆漆的小巷子,来到了一处客栈的门前,客栈门前亮着马灯,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昏黄的灯光足矣让沈小西看清楚包袱里的东西。
“你,在这蹲下!我不允许,你绝不许起来!”沈小西把男子往地上一按,这架势,有点类似警察抓小偷的情节。
“是是,我不起来。”那男子频频点头,乖声附和道。
沈小西把那包袱放在地上,仔细的打开检查,翻了几遍,里面竟然没有任何金银细软,到是有套魏王府士兵的衣服。
“咦,你偷衣服干什么?”沈小西觉得很奇怪。
“我没偷,小西姑娘,我真的没偷,那衣服本就是我的……”男子道。
“哦,原来你是个魏王府的亲兵啊!”沈小西恍然大悟。
“恩……原本是的。”男子道。
“明天不就出征了吗?你不去睡觉,养足精神,大晚上的瞎跑什么?”沈小西追问,感到很是诧异。
“我……”男子一时语塞。
“哦!我明白了,你,你准是害怕明天出征打仗,准备当逃兵!”沈小西快言快语。
“我……”男子依旧语塞。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哼,你还不如当小偷呢!当逃兵,我呸,亏你还是个男人!”沈小西不屑一顾。
“小西姑娘饶命,我是有苦衷的……”男子竟然泪流满面。
“哎哎哎,你别哭啊!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说你是逃兵,你就面子挂不住了,那就回去啊!这事儿就算我没看见,好不好?”沈小西一见那年轻男子哭鼻抹泪的,看见一个男人哭成这样,心中一时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快起来,快起来,有什么难处,和我说说。”沈小西扶起了男子,又轻轻帮他解开绑手的丝帕。
“谢谢小西姑娘。”男子泣不成声。“我本是魏王府内的一名士兵,吃着朝廷的粮饷,受着魏王殿下的恩惠。原本也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准备和魏王殿下明日出征,一举扫平吐蕃叛军的。可无奈昨日家中书信,说我……说我唯一的老母……”男子哽咽。
“你慢慢说,家中出什么事了,或许我可以帮忙。”沈小西劝道。
“多谢小西姑娘。”男子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昨日邻居传来家中书信,说我唯一的老母,重病卧床,不久于人事了……”男子说完又泣不成声。
哭了一会儿,男子又道:“我本是魏王的手下,为国家尽忠乃是堂堂七尺男儿的志向,可无奈,我自小便是孤儿,家中老母乃是我的养母,养母贫寒,带着唯一的儿子,靠缝缝补补、浆洗衣衫独自一人将我们拉扯大,实属不易;养母身体一直不好,后来我被征兵,承蒙朝廷恩典,有了粮饷,我便把在魏王府当差的粮饷,也悉数寄去,只求养母可以多活些时日,等我服役期满,再回去尽孝。去年,养母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大哥为了贴补家用,外出做活,结果不小心摔伤了腿脚,成了残疾,终日卧床不起,更无力照顾我的养母!我本心意如焚,未曾想,未曾想,老母竟然……我若为国尽忠,就不能为养母尽孝,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不想抱恨终身,魏王的情意,我可以余生来报,养母的恩情,我愿用逃兵的耻辱来换取!小西姑娘,古人云,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想回去见养母最后一面,报答养母的再造之恩,送养母最后一程。您就行行好,成全了我吧!不日,我便亲自归来,做牛做马,来报答魏王殿下的恩情,若违誓言,必当自刎!”男子说完,双膝跪地,朝着沈小西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