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风远走在木箱形成的小巷中,屏气凝神,细心听着周围的动静,听到有异动,他疾速跃出,朝着对方砍过去,快速绞杀一人。
矿洞中本来没有风,真气带起气流旋转,聂占父子和空岳散人的两个弟子厮杀在一起,那两名弟子均年过半百,剑法精绝,况且他们剑上淬毒,聂占父子出手颇有顾忌,倒是出于下风。
枭阳派两名教头也加入战势,依然占不到半分便宜,不多会,古教头被踢飞出去,两枚飞镖紧跟而至,眼见就要碰到他身上,一股大力带起他飞身一掠,险险避开。
滕风远放下古教头,提着逐日刀朝对方劈去,朝聂占父子喊一声:“让开。”
聂占父子赶紧闪开,滕风远刀光逼人,动作快得几乎产生重影,刀光掀起巨浪,覆盖周围一大圈,以排山倒海之势朝对方压过去。
那两名弟子运气抵挡,但在磅礴真气面前不堪一击,被真气的巨浪掀飞。
滕风远还未收势,却听聂占大叫,“啊——”
不知从哪里出来一条大化蛇,直接扑向聂占,聂占闪避不及,化蛇的血盆大口直接对着他的脑袋。说时迟那时快,滕风远飞掠上前,左手拎开聂占,右手举刀一划,化蛇顿时鲜血四溅。
化蛇还未死,滕风远聚集真气,前方凝出两把光剑飞驰而去绞杀化蛇。
化蛇发出惨叫的嘶鸣,滕风远还未收回手,忽然,身体传来一阵剧痛,一把剑从背后将他贯穿。
血喷涌而出,滕风远回头看着聂占,“为什么……你们总想杀了我?”
“我不杀你,你也会杀我。”聂占在他身后握着剑柄,
“就为了宝藏?”滕风远嘲讽地笑。
“就算没有宝藏,方家堡的事已经断绝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知道你恨我抛弃了你,总有一天你会杀了我,所以我只好先下手。”
77、尊主恕罪
聂占抽出剑,准备再朝滕风远刺上一剑,剑还没来得及刺下,旁边有人拉住他,“掌门,何必呢?二公子是你亲手养大的。”
枭阳派两个教头过来拉住聂占。
“早知道他是滕雷的儿子我就不会养他!”聂占大怒,“你们是不是想反了?今日我不杀他,他迟早会杀我。”
滕风远稳住身形,抓住这个空隙勉力运起真气震开聂占。
可他到底受了重伤,自己也支撑不稳,聂占已经再次挥剑,剑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弧线,直直朝滕风远劈来,“叮”地一声脆响,被旁边的剑截下,同时剑身回转,直直刺过去,逼得聂占不得不退开几步。
花逸握着剑,扫了一眼流血不止的滕风远,目光愤怒,“我就知道你们枭阳派想独吞宝藏,一定会下狠手。”
现在三派实力保存得最完整的就是枭阳派,花逸觉得聂占父子八成会对滕风远动手,赶紧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旁边又跳出两人,是白斩刀和穿云教的一名教众,花逸向他们示意:“赶快带走风远给他包扎,我给你们做掩护。”
白斩刀快速扶起滕风远闪到成摞的木箱后面,聂占正要去追,花逸拦住他,“想要杀他,我还没同意呢。”
两人杀在一起,聂弘归本想过来帮忙,旁边又出来几只飞镖将他拖住。
花逸虽然武功不如聂占,但她速度快,时东时西,时左时右,周围到处都是摞得比人还高的木箱给她做掩护,聂占一时不查,花逸的影子已经不见,他正在看花逸在哪里,花逸又从另一个方向跳出来,如此斗了一二十个招,花逸越来越力不从心,想滕风远已经逃开,她也连忙逃了。
滕风远被白斩刀带回之前花逸藏身的偏僻死角,斜伸出来的岩石挡住他们的身影,腹部血流不止,手下教众连忙脱了手套,麻利地撕开他的衣服,快速给他上药止血。
花逸跑过来,既心疼,又气愤,“你这个呆子,被聂占父子害了多少次,叫你防着他们,你就不听……”
“我没事……”滕风远声音不高,自己拿了两粒常用伤药喂入嘴中,勉力安慰她:“放心,我还要照顾你,怎么会有事呢?”
花逸这才看清他被剑贯穿了身体,忙蹲□在旁边递药递绷带,眼泪簌簌地往下掉,“你别说话,先把血止住。”
眼下这种情况,伤口只能简单处理,滕风远还未来得及缠绷带,外面白斩刀道:“有人过来了,我去把他们引开,待会把肖护法一起叫过来。”
白斩刀一走,替滕风远裹伤的那名教众停下手,“夫人,你来给尊主处理伤口,我在外面防备他们。”
他丢下伤药,藏身在木箱后面,花逸草草给滕风远倒上止血伤药缠紧绷带,嘱咐道:“你不要再强来,让那两伙人狗咬狗去。”
穿云教和柴锦一伙目前都没剩下几个人,聂弘归将空岳散人其余一个弟子全部引到矿洞中间,大喊:“结阵。”
枭阳派目前实力最强,十二金刚全部都在,他们是枭阳派的中坚力量,不但个个武艺了得,合在一起形成金刚阵威力倍增,在聂弘归领下,十二个人将对方团团围住,四人一组,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攻上去,无论是否得手,须臾之间便退走,另一拨见缝插针,赶紧补上。
十二人共分成三组,循环往复密不透风,形成如铜墙铁壁似的金刚阵。眼见阵中几名长石后裔落于下风,远处木箱后面跳出空岳散人,抬手间扔出数枚飞镖,枭阳派几人被击中,剩下的人慌忙阻挡,阵势全乱。
“继续结阵!”聂弘归下令,自己跳出去和空岳散人杀在一起。
矿洞中叮叮当当声一片,偶尔还有木箱被倒塌在地,轰地一声发出巨响,花逸躲在岩石后面,手上握紧裁月剑注意聆听外面的动静。
忽然一道杀气袭来,花逸拉起滕风远快速撤开,“轰”地一声,作遮掩的岩石已经碎裂,刚才他们呆的地方也出现一个坑。
“不是神功大成吗?居然还是落到这个地步!”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柴锦站在不远处的木箱上,居高临下看着滕风远和花逸,“你们这种杂碎,踏进我祖上圣地,活该被千刀万剐。”
对于男不男女不女雌雄莫辩的人,长得俊的叫做妖孽,譬如初长夜;至于长的丑的,通常叫做人妖,譬如柴锦。
“至少风远神功有成,不像某些人,自宫了还一事无成。”花逸嘲笑他,“居然还敢说什么长石皇族后裔,你也不怕丢光你祖宗的脸。”
柴锦面容扭曲,“找死。”
然后,他提起剑就朝攻过来。
花逸再度提着滕风远跳开,她生怕滕风远重伤之下扯动伤口,到时血流不止加重伤势,只怕神仙都救不了,几乎是命令道:“你不要动手,我来!”
花逸把滕风远丢在墙边,护在他身前抵挡柴锦的攻击。
柴锦跟花逸一有自宫之痛,二有夺宝之仇,招式狠辣,而花逸擅长的是游击式逃跑打法,但要护着滕风远,她又不能逃开,被压制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手臂都差点被削掉,滕风远连忙把她拉开,勉力聚起真气,重伤之后真气无法凝为实体,但周身的白色气体彷如厚重的白色雾水,一旦有人踏入雾水中,将被立即绞杀。
柴锦慌忙后退,滕风远提着刀朝柴锦砍去,真气虽强,但速度不快,被柴锦逃脱,滕风远身边的真气也慢慢散去,他坚持不了太久。
柴锦冷笑出声:“强弩之末,看你能撑多久。”
花逸跳出去,继续和柴锦绞杀在一起,滕风远在旁边蹙眉凝视,他不能长时间厮杀,力求看准时机,一击即中。
花逸依旧被柴锦压制,侧身一跃时看到木箱后面聂占的身影,草,这人躲在这里坐观战势,妄想坐收渔人之利。
“聂占在木箱后面,风远小心。”花逸提醒滕风远,她这一分神,柴锦凌厉的剑影险险擦过她的脸颊,顿时一道寸长血痕出现在花逸脸上。
花逸用手一抹,看到红色鲜血,大怒:“皇族后裔了不起啊,就可以伤我的脸了!告诉你,我还是皇族后裔呐,你是个前朝某个边陲上的小国,我还是当下的皇族!论血统比你高贵得多,居然敢伤我的脸。”
花逸怒不可遏,飞身跳到木箱小山上,朝着旁边木箱用力一踢,装着金条的木箱朝柴锦倒过去。
柴锦闪身避开,金条哗啦啦掉落一地,他在金条后面笑:“想杀你这个讨厌女人不是一天两天了。”
“来啊!”花逸劈开一个木箱,捡起无数金条向柴锦砸过去。
柴锦虽被砸中几下,但又轻松避开,“花拳绣腿,居然好意思出来显摆。”
他快速逼近花逸,手上剑光大闪,不远处滕风远和聂占已经打起来,自己都顾不上更帮不上花逸。花逸被柴锦追到矿坑东北面的长水坑旁,狼狈至极,顺手捞起旁边一个金盆,跳到水坑旁快速舀起大半盆水泼向柴锦,“死太监!”
见到是水,柴锦避得并不快,还举剑还杀花逸。
大半盆水泼到他身上,脸上也沾了一些,忽然间,柴锦捂着脸发出凄厉尖叫,“啊……”
声音哀厉,宛如鬼嚎。
花逸趁势杀过去,她就知道这不是水,莹刚石洞的粘稠液体,同样是在翼山,同样的环境,周围干燥的空气,花逸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那是高腐蚀性强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