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在这里啊!方才玉嫔心心念念的要为皇上献舞呢。可巧在这儿碰上了。玉嫔妹妹与皇上还真是心有灵犀呢。”皇后夸张的对耶律齐说。
耶律齐缩回停留在夏晴雨脸上的双手,轻咳了一声,转身笑着对玉嫔说:“玉嫔有心了。玉嫔的舞蹈的确是精彩绝伦,惊艳无比。改日有空的时候,朕再宣玉嫔献舞吧。”玉嫔一张满怀期待的悄脸此刻被耶律齐的一番话震得苍白,泫然欲泣。
“皇上,您看您,玉嫔妹妹前日里才侍寝的,今儿个妹妹必是费尽了心思要讨皇上欢心的,皇上却这般不领情面。”
看到耶律齐一脸为难的不知所以,夏晴雨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她盈盈上前两步,极力保持平静的语调轻声说:“皇上,皇后娘娘,容臣妾先行告退了。”不顾耶律齐与皇后投射过来的眼光,夏晴雨低着头,转身离开。
看着玉嫔那楚楚可人、我见犹怜的模样,耶律齐挤出一抹微笑,牵了玉嫔的手,向岚青阁走去。看着耶律齐走远,皇后嘴角逸出一抹冷冽的笑意。
次日一大早,周德海带人送来一大堆上好的补品,喜孜孜的对夏晴雨行了礼,说:“娘娘,皇上说,近日看娘娘清瘦了不少,让奴才们多备些补品送来给娘娘。皇上对您可上心了。”
“周公公,皇上昨儿个是在哪位主**里?”小翠压低嗓门,悄悄的问周德海。
“皇上昨晚在新赐的玉嫔那里欣赏歌舞呢。”周德海也尽量克制着音量,却还是被夏晴雨听的清清楚楚。她勉强扯扯嘴角,对周德海说:“有劳周公公了。劳烦公公向皇上通传一声,就说我很好,让皇上不必记挂。”
看着周德海走远,夏晴雨走到一堆补品面前,满腹的心酸与委屈就那么爆发出来了。她伸手扫落桌上所有的补品,强忍着涌到眼眶里的泪,深吸一口气,就那么坐在桌旁,从前的一点一滴开始在眼前跳跃。自己曾经虽然是个对感情一无所知的女人,但那时的自己快乐无忧,自由自在,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可自从来到这南唐琅燕国以后,她的生命无时无刻存在着危胁,更要命的是,自己毫无预警的陷入了这场宫庭内的感情纠纷。
在她充满现代思想的骨子里,她压根就没想过与别的女人共同拥有一个太夫、分享一段情爱,她夏晴雨办不到!所以,她现在觉得自己所受的一切罪过都是她自找的,是她罪有应得。明知不能爱却爱了,明明怕受伤却还是痛了,明明心如止水的却乱了。想想这几天自己所受的煎熬,夏晴雨没有勇气再想下去。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她没办法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突然,夏晴雨觉得好想家,想爸爸,想在现代的朋友和同事们,想无拘无束的自由,更想离开这片令她觉得阴霾不堪的世界。她要重拾以前的淡定与无忧,她要离开皇城!
想到这里,夏晴雨不由得眼前一亮,一个大胆的想法飞进她的大脑。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穿越到这琅燕国之前,她是不可能突然再穿越回去的,这点她可以认命。但是,她至少可以离开这个让她伤心难过的皇城呀?没有这些繁文缛节的束缚,没有他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没有让她提心吊胆的残杀与暗害,她一样会活得有滋有味,一样会活出现代的夏晴雨。
“翠儿,把笔墨拿过来。”夏晴雨朝翠儿激动的喊着。看见主子一下子变的这么兴奋,翠儿高兴的拿来笔墨纸砚,细心的为她磨着墨。“翠儿,你知道怎么样才能够出宫吗?”夏晴雨神秘的问。
“出宫?娘娘如果要出宫的话,只要得到皇上的许可即可。”翠儿纳闷的望着主子,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我是说,在不惊动皇上的情况下,有没有办法可以出宫!”夏晴雨翻了个白眼,郁闷的叹了口气。
“娘娘,奴才们以前出宫办过事。只需要找管事的首领太监拿一块出城令牌,但可畅通无阻的出入皇城。”一旁的小太监张福寿眯着眼笑着说。
“可是,管事的太监会随便把出城令牌给人吗?”夏晴雨滴溜溜的转动着眼珠问道。张福寿走了过来,弯着腰身,神秘的笑着说:“回娘娘,宫中的妃嫔们得有皇后与皇上的准许才能出宫,这普通的太监宫女们,一般也得有主子的宫位牌,经层层批准后才能出得了宫。但若是奴才想出宫,管事的首领太监定会帮奴才这个忙的。”
夏晴雨好奇的问:“这又是为何?”
张福寿得意的说:“回娘娘,这管事的首领太监,原是奴才家乡的一位远房表亲。奴才平日在宫里也是多亏着他的照料,才有幸能在娘娘身边侍候着。若娘娘需要,奴才就算是舍了命也会帮娘娘完成的。”张福寿拍着胸脯,傲然的说。
夏晴雨龇牙笑了。她把张福寿招到面前,神秘的在他耳边耳语了一阵,张福寿表情慎重的点点头。叮咚,搞定。
第一卷 爱恋 第四十章 逃出皇城
心里有了那明艳的想法,夏晴雨一扫之前的阴霾与抑郁,又恢复了往日的明朗与活力。她每日卖力的解决着耶律齐送过来的大票营养品,还不忘表现出恩宠难忘的样子让周德海满心欢喜的回去复命。她可不想再让耶律齐看到自己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否则,指不定他哪天会派人盯着她,那样的话,她这一辈子也别想出的了皇城。就让他自己忙活去吧!他宠他的女人,我过我的日子,这才是正道。夏晴雨愤愤的想着。接下来的日子,除了把身体养的壮壮的,还需要作一些万全的准备。所以,夏晴雨不动声色的将耶律齐平时送来给她的一些宝贝作了分类。黄金白银的多带些,奇珍异宝的捡两样值钱的贴身收着,以备不时之需。另外,她还细心的将那香酥丸带了两粒放在身上。一切准备妥当,夏晴雨忽然伤感的叹了口气。难道就这样无牵无挂的走了吗?突然,一个俊朗的身影出现在脑海里。“翠儿,走,陪我到御亲王府的后花园去转转。”夏晴雨拿起剩下的香酥丸,不由分说的拉起翠儿,一溜烟消失在门口。她当然不是想去欣赏风景,而是希望能在那里碰到耶律成。再怎么样,离开皇城之前应该要见最后一面的吧?毕竟在这皇宫里,除了耶律齐,也就剩下他与自己合得来了。都逛了整整一圈了,怎么连个人影儿也没看到啊。夏晴雨闷闷的想着。“娘娘,这个时候,王爷恐怕是在宫里与皇上议事吧。”翠儿跟着主子一路瞎逛,怎么着也能猜到她心在想些什么。“噢,这样啊。也对噢!”夏晴雨轻叹一声,没精打彩的折着手里的树枝。耶律成急急忙忙从御书房出来后便直奔自家的后花园。说不清是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能够遇见她。不顾皇兄对他临时的缺勤表现出多大的惊讶,耶律成反正是鬼迷心窍的急步回府。果然,刚进后花园没两步,便看见了那抹倩影。那样的孤寂,那样的伤感。心里不由得一阵纠结,耶律成迎了上去。“晴妃,好几日不见了,最近可好?”嘴里说着亘古不变的客套话,却表达着内心最真实的感情。“王爷,你在这里?”夏晴雨惊喜的跑上去,睁着一双美目,笑盈盈的望着耶律成。眼前炫灿夺目的笑脸让耶律成徒然觉得一阵眩晕。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淡然的笑着说:“今日宫中没什么事,我便提前回来了。原想在这后花园中随意走走,不料却碰到晴妃了。晴妃也是闲来无聊,四处走走吗?”夏晴雨略一深思,随即笑着说:“实不相瞒,我是来找王爷叙叙的。”耶律成眼神一亮,嘴角微微上扬,跟在夏晴雨的身侧。“王爷,晴儿进宫这么多年了,一直有劳王爷费心了。在晴儿的心里,王爷是我最好的朋友。若不是王爷三番两次的出手相救,晴儿现在也不知身在何方了。晴儿现在不是为了向王爷说这些客套话,而是想对王爷说一些真心话。”看看耶律成一脸凝重的表情,夏晴雨笑了笑,继续说道:“王爷应该知道,晴儿的思想性格与这个国家格格不入,晴儿习惯了那种平等、自由的生活环境,来到这琅燕国,晴儿真的很不适应。若不是有皇上和王爷处处为我着想,还不知道我会闹成什么样。”看着耶律成一副疑惑的样子,夏晴雨抿嘴笑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漆盒,递给耶律成。“今日找王爷,一来是为了表达我对王爷的感激之情,二来也是借花献佛,把这好用的香酥丸留两颗给王爷备着,呵呵。”“晴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怪怪的?这个玉露丹来之不易,还是你留着!”耶律成一改方才的矜持,连称呼也变了。“王爷,我知道这个东西是好宝贝,不然也不会拿出来给你了。我也知道王爷好本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在这个深宫大院里,王爷是朝中重臣,是皇上唯一可以依赖的人,王爷务必要保重。所以,这两颗香酥丸,就由王爷作主了。”夏晴雨说完,淡然一笑,不容拒绝的转过身,盈盈远去。耶律成呆呆的愣在那里,看着优雅的身影渐行渐远,心里涌起说不出的惆怅与失落。一见夏晴雨回来,张福寿赶紧迎了上去。夏晴雨看了一眼张福寿,使了个眼色。“翠儿,你到御膳房去看看晚膳准备的怎么样了。”支开了翠儿,张福寿不放心的左右看看,走近夏晴雨,小声说:“娘娘,您吩咐奴才做的事,已经办妥了。”随即拿出一个用布包裹着的方方正正的牌子。夏晴雨会心一笑,将牌子接过放好,回过头来却看见了张福寿脸上闪烁的神色。“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夏晴雨疑惑的问。张福寿迟疑了一下,说:“娘娘,请恕奴才多嘴。奴才知道,娘娘此次出宫是不打算回来了。奴才进宫这么多年,只有娘娘从没拿奴才当过下人,奴才这条命,任何时候都是主子的,只要主子一句话。但是娘娘,您此次出宫,烟雨斋的人该如何处置呢?若是皇上知道了,势必会怪罪奴才们没有保护好主子,轻则杖毙,重同满门抄斩。若是娘娘出宫时动静太大,别说出不去,若是传到皇后的耳朵里,娘娘也是要受到重罚的。娘娘务必要考虑周全呀!”张福寿说着,跪在地上深深的低下头去。夏晴雨脸色惨白的绞着手绢,额上溢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这么重要的细节,她居然没有考虑过!若不是张福寿这番提醒,自己的鲁莽不知会害死多少人。想到这里,夏晴雨颤抖着抻手扶起张福寿,故作镇定的说:“福寿啊,这件事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连翠儿也不能说。替我拿令牌的事,你也不要和别人说起。令牌虽说在我这里,但只要你我不出皇城,别人便查不到这里来。你明白吧?其余的,容我再仔细想想。”看见主子那么明白,想想一时半会儿主子应该不会想出宫,张福寿眯着眼笑了。晚上,夏晴雨食欲不振的喝了两口汤,便躺在了床上,满脑子都是张福寿的话。试想一下,皇上的妃子私逃出宫,一宫的宫女太监们若是知情不报,下场可想而知。若是自己一个人悄悄的溜出宫去,烟雨斋的人虽说会受罚,但怎么也不至于会丢了性命。只是这样的话,令牌的事迟早便会暴光,而张福寿肯定会受到牵连。她不愿意任何人为了她而受到伤害或是丢了性命。不能再拖下去了,得想个法子赶紧离开这里!夏晴雨脑子飞快的转动着。突然,她想起了自己在现代办过的一些案子。她曾扮演过各式各样的角色,有尊贵无比的上流贵妇,有妖艳风情的地下情人,也有放浪不羁的烟花女子,当然,更少不了劫富济穷的“佐罗”角色。想起佐罗的样子,夏晴雨美目微眯,清脆的甩了个响指。说动就动。夏晴雨让翠儿帮忙找来一些不起眼的黑色布料,凭着在大学里闲时学过的一些服装设计的基本常识,她描描画画裁裁剪剪的折腾了半夜,终于,一件完美的夜行衣做好了。外加上自己设计的独特眼罩,夏晴雨由衷的佩服起自己来。看看时辰,差不多已经是半夜了。轻轻推开窗户,外面静悄悄的,除了来回巡逻的侍卫队以外,再看不到别的什么。择日不如撞日?夏晴雨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心便开始扑通扑通乱跳起来。她敏捷的换上刚刚缝好的夜行衣,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包袱和银俩,又将晚膳后翠儿为她备下的两碟点心一骨脑儿倒在油纸里包好,顺手将耶律齐送的匕首藏入靴中,轻手轻脚朝门外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夏晴雨又折了回来。她把张福寿给的令牌悄悄的放在枕下,闪身出了屋。夜色如漆,一个矫捷的身影在皇宫起落的院墙上跳跃、奔跑着。夏晴雨躲过一队又一队夜巡的人,悄无声息的来到城门口。城门紧锁,城外是重兵把守。夏晴雨返身躲入幽暗的墙角,细心观察周围的环境。想要出城门出去只怕是不可能了,现在唯一的办法是翻墙。抬头看看数丈高的城墙,夏晴雨鼻尖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这要是现代,有了那些攀爬的工具,这点高度算什么?可是现在自己身边没有可以使用的工具呀,这可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回宫去?就这样每天甘心当个受气包?不行,绝对不行,怎么着也要试一下。夏晴雨悄悄沿着城墙倒退到远离城门的墙角。目测一下城墙的高度,夏晴雨手心里捏了把汗,她实在不敢保证自己能够轻易跳过这高达两三丈的城墙。因为在她的生命里,有且仅有那么一次是跃过了近乎三丈的楼房,可那是在**追杀的极限时刻,是源自她体内的潜能。这么久没练习过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跳过一两丈呢。想到这里,她真的超没底气。硬着头皮,夏晴雨固定好身上的包袱,后退数米,深吸一口气,娇俏的身影敏捷的往前飞奔过去。“蹭蹭蹭”,莲步轻点,眼看就要到达墙顶了,脚底一滑,像只断翅的蝴蝶,夏晴雨坠了下来。还好有所准备,在碰到地面之前,夏晴雨灵巧的翻了个身,稳稳的站在地上。唉呀,真是功亏一篑,刚才都看到墙顶了,就怪鞋子太滑了。夏晴雨懊恼的跺了跺脚,又走到墙边,抬起脚在上面蹭了蹭,真的很滑哎,难怪上不去。想到这里,夏晴雨果断的脱下鞋袜,轻轻的放在墙角。这下应该可以了吧!再后退几步,几个深呼吸,夏晴雨像只离弦的箭一般冲了上去,玉足轻点几下,稳稳的站在了墙头。她回头看看静夜中的皇宫,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转身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