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皇上……,不要了。这里是……啊……!”声声粗重的喘息与细语嘤咛此起彼伏,惊飞了窗外的鸟儿。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与心里的愧疚,耶律成悄然调查着夏晴雨中毒之事。而调查的结果正如他的猜测。耶律成不明白的是,这次的目标到底是冲着夏晴雨呢,还是冲他耶律成。
“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成,留你何用!”皇后怒目圆睁,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向跪在地上的孙吴。
“娘娘,奴才安排的天衣无缝啊!那晴妃,已经喝下了那掺入销魂散的茶水,毒性已然发作了呀。”孙吴不住的磕着头,额头上已然是鲜红一片。
“既已中毒,为何那狐媚子至今安然无恙?连御亲王也毫发无损?”
“回娘娘,据奴才所知,那晴妃中毒之后,御亲王便去找皇上了,而晴妃,为了抵制那欲火,自己割破了经脉。也算她命大,虽说失血过多,但皇上却是及时赶了过去,至此,晴妃才捡回了一条命。娘娘,奴才对娘娘忠心耿耿,求娘娘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吧,奴才势必结草衔环报答娘娘的恩情啊。”孙吴带着哭腔,不住的捣着蒜。
“起来吧!”皇后冷冷的白了一眼孙吴,优雅的喝着手里的碧螺春。
“谢娘娘。”孙吴随即换上一张谄媚的脸,不顾脸上额头上滴下的斑斑血迹。“可是娘娘,如今那晴妃几次死里逃生,倒是越发的得到圣宠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皇后美艳的脸上闪过狼一般的凶残,她咬牙切齿的说:“该死的狐媚子,本宫就不相信治不了她!想在**独宠?哼,本宫倒要看看,她一已之力怎么与**所有的女人相斗!”
宁寿宫内,耶律齐带着夏晴雨一同给太后请安。太后乐呵呵的拉着夏晴雨的手闲话家长,耶律齐坐在一旁,淡然的看着二人享受着难得的亲情。
“禀皇上,太后,皇后娘娘来给太后请安了。”一名太监急匆匆的跪地请示。
太后招招手,太监退了下去。
皇后在四名宫女的陪同下,仪态万千的给耶律齐与太后行了礼,看了一眼夏晴雨,然后故作惊讶的说:“呀,想不到晴妹妹也在呀。”夏晴雨少不得也给皇后行了礼。
“臣妾原本是想过来与太后商议,给皇上充实**之事,不料皇上正好也在这里。既然这样,不如就由皇上亲自定夺吧。宫中每年都会有几名官宦之家的女子被送进**,等待皇上赐封。如今已到春季了,眼下已有四位宫家女子被送进了宫中。这四名女子分别是二品尚书周大人的千金、三品侍郎魏大人的千金、三品御史陈大人的妹妹以及四品总兵陈大人的千金。四位千金已分别安排在云霞殿和紫轩阁,就等皇上册封了。”皇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夏晴雨,恬静的笑着说。
太后慈祥的笑笑,转身对耶律齐点点头说:“皇上,看皇后考虑的多周到。皇后如此贤德,是皇上的福气呀。这四位千金,皇上就过去看看吧,寻个好日子,册封了吧。”
耶律齐不自然的别过脸去看了一眼夏晴雨,见夏晴雨脸上平静如水,只得讪讪的说:“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了。周大人、魏大人、陈大人的千金就封为才人,陈总兵的千金就赐封玉嫔吧。就这样吧,啊。”说完,对着太后挤出一个笑脸,眼角却不时偷瞄着夏晴雨。
从宁寿宫出来,夏晴雨闷闷的快步走着。她无心再听他们如何安排册封的细节,只得谎称身体不适,一个人退了出来。
“娘娘,您怎么了?看您没精打采的样子,是不是身子真的不舒服呀?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过来?”翠儿跟在身后细心观察了片刻,小心的说。
夏晴雨无力的摇摇头。她身体没病,心里却是堵得慌。听见了不?皇后一句话,耶律齐又多了四个老婆。虽然很清楚古代帝王从来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三千佳丽不计其数,在她之前的,她可以视作无物,但是,在她之后的,她却怎么也没办法坦然。只要想到以后耶律齐会不时跑到另外四个女人的身边,夏晴雨的心便像抽丝般的难受。
果然,接连三天,耶律齐只是白天派人过来传话,送一些点心和补品之类的,到了晚上,便无声无息了。听周德海的口气,耶律齐这几天是在新封的妃嫔们那里。
夏晴雨趴在床上,泪水无声的滑落在枕上。她一直认为自己不是那种为了感情而默然伤神的人,也不是那种善嫉之人,更不是那种可以随便将心事写在脸上的人。可是现在,她觉得心里钝钝的疼,鼻里眼里满满的都是酸胀的痛,眼泪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那么畅快,那么淋漓尽致。
翠儿从未见主子这般失魂过,一时之间慌了神,也不知道要如何劝慰了。
夏晴雨痛快的哭了许久,将这三天的恐慌与压抑全部倾泄出来后,便趴在床上沉沉的睡了。
夜近三更时刻,耶律齐带着周德海,火急火燎的来到烟雨斋。
翠儿看到耶律齐,惊喜的正想叫醒夏晴雨,却被耶律齐拦住。他坐在床边,探下身去看了看夏晴雨,浓密的双睫微微抖动,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说不清的柔弱,道不尽的怜惜。
“皇上,娘娘不知何故,今日躲在被子里闷声哭泣了许久。最近几日,娘娘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奴婢好担心娘娘的身体。”翠儿轻声细雨的说着,分不清是在说还是在哭。
耶律齐轻轻叹了口气,轻柔的替夏晴雨试去脸上的泪痕,俯身印上深深一吻,一言未发的走了出去。
第一卷 爱恋 第三十九章 失魂落魄
夏晴雨懒懒的移着莲步,手指在一排整齐的灌木中拂过。
“娘娘,您的手……。”翠儿惊呼一声,赶紧跑过来掏出手绢将夏晴雨溢出血珠的手指包住。夏晴雨木然的看着手指上逐渐染红的手绢,自嘲的说:“想不到连这些灌木都想着要欺着我呢。”
“谁欺负晴妃了?本宫给妹妹作主。”一声娇喝声自花间传了过来。夏晴雨惊鄂的转身看去,皇后带着一群妃嫔走了过来。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夏晴雨将受伤的手指掩在身后,微微躬身行礼。“妹妹免礼吧。今儿个天气堪好,本宫便带着皇上新赐封的才人妃嫔们四处走走,不想却遇见了妹妹。各位妹妹,这位就是皇上最为宠爱的晴妃了,妹妹们还不赶快行礼?”皇后一声令下,众妃嫔们纷纷曲身行礼。
夏晴雨低头欠了欠身,算是还礼。“看妹妹心情低落,不如随众我们一阵四下走走,也好散散心呀。”皇后眯着凤眼,笑盈盈的说。“回娘娘,臣妾近日身体欠佳,不便在外过多走动,臣妾就不打扰皇后娘娘雅兴了。”
“哎哟,妹妹,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呀!皇上近日忙于顾着新封的妹妹们,倒是冷落了晴妃了。回头本宫会宣太医过来给晴妃瞧瞧的。”皇后依旧笑靥如花、体贴入微的说。匆忙告别了皇后,夏晴雨逃也似的跑开,不顾身后射过来的阴冷、得意的眼光。
“娘娘,你别把皇后的话往心里去。皇上,其实皇上是很疼爱娘娘的。皇上还……。”
“别说了,翠儿。”夏晴雨打断翠儿的话,噙着泪满腹心事的往前急奔。泪眼朦胧中,撞入一具温暖的怀中。夏晴雨一手狠狠的抹去眼里的泪,低着头向右边闪过一步,私自走开。
“皇……皇上,娘娘她……。”翠儿急的直搓手,看着夏晴雨远去,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看到耶律齐点了点头,翠儿急忙追了上去。耶律齐疑惑的看看远去的夏晴雨,又望了望立在一旁的周德海,见对方也一脸疑惑,不由锁紧了浓眉,亦跟着走了过去。
“娘娘,您慢着点儿,小心跌着。”翠儿一路小跑的追着,却总是跟不上夏晴雨的步伐。夏晴雨可以说是飞奔着往前乱窜了。跑过几条长长的石径,绕过荷池,直奔到竹林里方止住脚步,靠在一颗粗壮的竹子上,闭了眼,任凭泪水在脸上肆掠。
耶律齐心悸的看着面前的伊人,才几日不见,俏脸便削瘦了许多。那不断滚落的泪珠里,似有无限委屈。他一直以为,她是那种打落了牙还能和水吞的性格。可眼下佳人梨花带雨的俏颜上却饱含了无限心事无从诉说。他从未看到夏晴雨如此软弱的一面,一颗心不由得揪作一团。
觉察到有人靠近,夏晴雨来不及擦掉眼里的泪,转身就跑,再次撞入男性气息十足的怀抱中。夏晴雨正欲斥责,抬起朦胧的泪眼,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脸正心痛不已的看着自己。她心一慌,扭身想再次逃开。
耶律齐这次紧紧的自身后抱住了她。一阵温暖、舒适的气息传遍夏晴雨的五脏六腑,她无力的松开拳头,轻叹了一声,任由心里的苦涩在脸上宣泄。良久,耶律齐转过夏晴雨的身,巡视的目光停留在她苍白的脸上。
“晴儿,你……,这是怎么了?朕才几日没见到你,怎的这般憔悴了?”耶律齐一脸的担忧与怜惜。
深吸一口气,夏晴雨迎上耶律齐的目光。她毫无隐瞒的将心里的伤痛与失意写在脸上。她很想问他,难道真的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难道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和份量仅仅如此?难道她的一片真情只能换回他短暂的情爱?难道君王真的没有一份完整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