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某人不识相,事情的原因是于端的桃花。虽然于佳认为自家大哥严肃唠叨,不解风情,没有女孩子喜欢,在外人眼中于端却是事业有成,年轻有为,加上相貌隽秀,很是受欢迎,只是因为他严肃的性情让人缺少一点表白的勇气。
今天,于端竟然带了一个女人参加宴会,让倾心的姑娘们心碎了一地,未免看阎俊青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趁着于端不在阎俊青身边的功夫,就有人挑头冒出来。
阎俊青不擅长交际,这种场合刚才于端在她身边还好,这会儿就有些无措。她的裙子被一位十分美艳的女子洒了一杯酒,虽然她看得出来对方是故意,但对方一脸歉意地对她道歉,“真对不起,我刚才没有看到,实在是太对不起了。”
无论是脸上还是口中的道歉都是那样虚伪,但阎俊青不能在这样的场合嚷嚷起来,但这种闷气窝在心里很不好受。
“我说是谁?原来是赵二小姐。”
清冽如同山涧溪水的声音传来,阎俊青的心立刻安定了,她抬头看到于佳走过来,经过赵二小姐身边的时候,脚突然崴了一下,身体往赵二小姐身上撞去,手里抓着的慢慢的一杯香槟就倾翻在赵二小姐身上。
于佳稳住了身子,一脸歉意地道歉,“真对不起,我刚才没有看到,实在是太对不起了。”表情、语气都和刚才的赵二小姐一模一样。
阎俊青忍着笑。
赵二小姐的脸黑得像是锅底,身子都开始发抖了。
于佳还在添柴加火,“哎呀,赵二小姐的衣服弄湿了,赶快换一换,哆嗦着莫不是感冒了。真是我的罪过,实在太对不起了。哎呦——”她捂着脚蹲下身,一脸痛苦的表情。
阎俊青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在演戏,配合着扶住她,“小佳,你怎么了?脚刚才扭伤了?”
“阎姐姐。”
于佳痛苦的表情太过逼真,让阎俊青的认知开始动摇起来,焦急起来。“小佳,小佳。”
这时候宴会上的人围过来,看到满脸痛苦的于佳,湿了衣服的阎俊青和赵二小姐,怎么看都是于佳这边吃亏了。
坐在花园的木椅上,夜空宁静,客厅的灯光和宴会上的喧闹声传来这里只剩下模糊的声音。
于佳端秀的脸庞在月光的映照下如同广寒嫦娥,让人心驰神迷,即使阎俊青身为同性,也看得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刚才你真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你的脚真崴了。”
于佳笑着,慧黠狡诈,“我可是演员呢,不专业怎么行。”
阎俊青笑了笑,笑容就收了起来,“你应付起来从容又大方,我却是做不到你那样机变。”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局促地双手攥了起来。
于佳把放在膝上扭着的手拉过来,仿佛没有看到她的局促,“宴会上也就那么回事,不能太过忍让,让人看起来没有气性,软弱可欺。太过张扬也不行,虽然一时心里痛快了,飞扬跋扈的名声传出来,长了十张嘴也辩不回去。最好不动声色地回击回去,即使要做什么,也不能直白地让其他人看到。”她笑了笑,“其实这样活着,挺累的,但环境就是这样,不能不适应。阎姐姐也是聪明人,一开始不懂得应付这种挑衅,因为阎姐姐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些上头,你是个风光磊月的人。”
虽然她认为阎俊青的性格在于端身边,于交际上帮不上忙,但不能否认,和阎俊青的相处让她觉得愉快,没有那些龌龊心思,不需要猜忌,明白又轻松。
因为阎俊青的裙子被弄湿了,没有替换了,只好提前退场,于端去送她。
于佳也准备离开,反正已经露了脸儿了,再待在宴会上也没有重要的事,来的时候他和于端开了两辆车,原本就考虑到了于端送阎俊青的事。
她从长椅上站起身,迈了一步就听到有人小声喊她的名字。
阿德站在一丛灌木后面,神秘兮兮对她招手,一副做贼的模样。
于佳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异常,却也配合地猫下腰走过去,“怎么?”
阿德往宴会的客厅处看了一眼,“何家的人走了没有?”
于佳嗤笑,“一个姑娘把你吓成这样,至于吗?”
“小姑娘是不至于,但小姑娘的妈很有可能。”
于佳微微一愣,想到何夫人的性格,笑出声来,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哦,何夫人也看上你了。”
“小佳宝贝,你这句话很有歧义。”阿德说。
两人蹲在灌木丛后面窃窃私语,“丈母娘看女婿,哪里有歧义?”何姑娘应该是有很严重英雄崇拜情结,书中她因为李修的英雄救美爱上李修,这次救美的换了人,就成了阿德的倾慕者,可惜阿德和李修不一样,这一世何姑娘的情路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于佳八卦,“何夫人做了什么?”
何姑娘对阿德芳心暗许神马,于佳一点也不奇怪,阿德长得十分好,相貌仅次于谷程晗,更是甩出李修好几条街,加上阿德在人前一向风度翩翩,对女性温柔绅士,虽然顶着风流纨绔的名头,但是凡女人总会有一种情结,觉得浪子会因为自己回头,她会成为那最后一个女人,成为纨绔浪子终结者。
阿德一脸往事不堪回首。
☆、第十九章
于佳两人蹲在灌木丛后面,很远处才有一盏并不明亮的路灯,两人说话的声音也低,如果不是特意寻找根本发现不了。是个很好的听壁脚的地儿,两人也着实听了一回。
一对男女沿着石子路从宴会厅的方向而来,灯光模糊,两人的面目也有些模糊不清,听声音有些熟悉。原本于佳认为是幽会的两人,这种事在宴会上实属平常,但听了两三句就不这样想了,她只觉得从脚底到头顶都发寒,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如果不是有阿德吃撑着她,她几乎要坐倒在灌木丛后面的草地上。
即便经历了重申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她下定了决心要复仇什么的,但真的让她漠视人命去动手,还是会踌躇。但是这两人谈论起来,竟然根本没有当回事儿,一边说着草菅人命的话,一边调情。
两人离开很久,阿德扶着她从灌木丛后面悄悄走开二三十米远才从灯光的暗影处走出来。
于佳的脸色很不好,白得连纸都不如。
“今天的事儿,你听过就算了,也别琢磨。”阿德说。
于佳捉住他的胳膊,手指用力,她眼神惊惶,努力控制声音不要颤抖,“你知道那两人是谁?”
阿德并不像告诉她,但看她这种模样,知道不告诉她,她一定会多想。“南市的刘家,你知道?”
于佳点头。黑道实力,虽然从来没有摆在过明面上过,但每个地方都会存在,南市自然也有,以横穿市区的江宁河为界将南市一分为二,东城是钱家,西城是刘家。相对于钱家的行事相对温和,刘家的凶狠和无所顾忌能让小儿止啼,政府也对刘家盯得紧,但刘家每次做事首尾都处理地相当干净,所以众所周知刘家子孙不肖,但苦于没有证据。
“刚才的是刘家的老二和刘老爷子的第六个情妇。”阿德说,声音比平时略显低沉。
于佳诧异,想起听到的接货,港口,灭口等词语,身上不由自主地一股一股地发冷。
阿德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在身上,对他的这个举动,于佳正琢磨着有什么深意,虽然阿德在外人面前表现得相当绅士,但在私底下,尤其和于佳在一起的时候,这种举动一只手可以数得过来。
“原来于小姐在这里。”今晚的宴会举办方女主人的声音响起来。
于佳心里一惊,她的脸色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惶中调整过来,被人看到了难免会有猜测,正想着如果避免,听到阿德的声音,“杨夫人好,我和小佳出来散步。”
在阿德怀里,于佳使劲在脸上揉了几下,掏出腮红盲人摸象地往脸上抹了两下,准备转过身应付。但她并没有排上用场,阿德把她的头往怀里按了一下,游刃有余地应付着杨夫人。
杨夫人落在两人身上的目光暧昧,把阿德的话全部当成了敷衍,青春少艾,她也曾经年轻过,懂得。自觉十分识趣,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原本就是宴会要结束了,宾客都走了,发现阿德和于佳的车都在,她才找来,毕竟在她的宴会上出了事,她也需要负责。
于佳自然听得出杨夫人话语中的暧昧,但即使被误会也好过她狼狈惊惶的表情出现在人眼中,所以默认了阿德的做法,听着杨夫人的脚步声远去才从阿德怀里抬头。
“我送你回去。”阿德说,看着她的脸,表情古怪,过了好一会儿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抽出一条手帕,在她脸上擦了好几下,力道稍微有些大。
于佳看着他手里被腮红染得斑驳的手帕,脸上一热,显然刚才她在匆忙之中,没有掌握好腮红的用量。
阿德一脸嫌弃地看着手中被“污染”的手帕,要丢,想了想,把手帕卷了卷收起来放进衣袋,低头看着于佳,“脚还软吗?能走吗?”
心思被腮红的糗事占据,于佳也就把听到的“行凶”时间忘记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