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冯姗的事,冯太后看冯妙莲眼神里时不时透着一股打量,让冯妙莲直觉不好。这几天冯妙莲去永清宫,不是被冯太后在歇息的理由劝走,就是冯太后不在永清宫。
连续几次,冯妙莲也知道这是冯太后暂时不想看到她,之后就老老实实呆在瑶珠宫,哪里也没有去。
沈桃儿自从上次被冯姗砸了脑袋,额头就留了疤痕,本来沈桃儿大小也算的上是个俏佳人,现在却让人不敢直视她的脸。她额头的疤痕太过粗大,冯妙莲看到就心烦,所以很少再叫沈桃儿上前来侍候,她的心腹地位也渐渐被宫女迷霞取代。
“参见娘娘。”沈桃儿咋一听是冯妙莲传见,还以为听错了,心里不是滋味,问了第二遍才确认确实叫的是自己。
“今日你就在我的床边守夜,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伸张。”总的来说冯妙莲对沈桃儿还是颇为信任,前几天她睡觉都把人喊出去,这次让一个宫女听去完全是因为冯妙莲不知不觉睡着了。
沈桃儿觉得奇怪,但也不敢违抗冯妙莲的命令,说不定这次是她再次翻身的好机会。“是,娘娘。”
自从被迷霞取代后,陈涛而就一直徘徊在二等宫女之间,平日里嘲笑可怜也有、挖苦讽刺更是见怪不怪,所以这次暗自下定决心翻牌。侍候好冯妙莲沐浴更衣,沈桃儿拉下纱帐,蜷缩在床榻上为冯妙莲守夜。
夜半时分,窗外雷雨交加,狂风大作。
沈桃儿一直不敢睡,迷糊糊守着最后一点清明,这个时候冯妙莲又开始做噩梦,双手伸出被窝满头大汗叫饶着:“不是我,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妹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一道闪电劈下,白光下冯妙莲的脸被照的扭曲。
沈桃儿心怦怦跳,捂住嘴巴,貌似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听娘娘一直在喊妹妹,娘娘的妹妹是二小姐前几天连同胎儿一同死了,难道二小姐是娘娘害死的?
乍然得知这个惊天秘密,沈桃儿睡意全无,瘫坐上床榻边呆住了。
内殿的门恍然被人推开,一个眼熟的宫女带着夜晚的冷气神色焦急走了进来。
沈桃儿仔细一看,正是迷霞,刚要低声断喝,迷霞就急急忙忙走到沈桃儿声旁附耳细语:“桃儿姐姐,大皇子今晚突然发起了高热!”
沈桃儿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掀开纱帐,把还沉浸在噩梦的冯妙莲推醒。“娘娘,娘娘出大事了!”
冯妙莲突然被人叫醒,脸色差到极点。“快说!”
“大皇子突然发起了高热。”沈桃儿着急道。
冯妙莲惊愕,抓住沈桃儿的衣领道:“快!给我穿衣!我要去看大皇子!”
沈桃儿和迷霞上前赶紧利索地把冯妙莲全身都收拾了,主仆三人急急忙忙往侧殿赶。冯太后虽然暂且不想搭理冯妙莲,但还是把大皇子记在了冯妙莲的名下。
孩童高热常常可以致命,每年因此夭折的更是数不胜数,大皇子还没有在冯妙莲手上一个月就发起了高热,怎么不让冯妙莲恐慌。
雷雨夜,本就是行走困难,等到太医匆匆忙忙赶过来一番救治也差不多天亮。
拓跋恂发了一夜高热高烧,到了天明才算退了下来,太医更是说如果晚来一点就算大皇子救回来也会烧成傻子。
冯妙莲疲乏异常,再加上几天食不下咽也不安寝,刚刚踏出侧殿就晕了过去。索性太医还在瑶珠宫没有离去,冯妙莲醒来之后就开始病了。
这一天开始,宫内开始流传是芳贵人冯姗的魂魄不肯离去,留恋宫中。才至于发生两位贵人莫名病倒,大皇子拓跋恂九死一生。
宫中闹鬼的传闻越传越汹涌,冯太后也顾不上责怪冯妙莲看管大皇子的失误,的脸色一时也难看到了极点,难道这真的是鬼怪作祟?
朝廷之上甚至有人上奏宫中闹鬼的事情,拓拔宏也是苦不堪言,暗道这帮大臣连他的家务事也要管一管一二实在是让人气恼!
第三天,睡醒过来的高照容望见床边趴着的红妆,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红妆你怎么会守在我的床边?”
34三十七
第三十七章
红妆看到高照容醒来,喜极而泣。“娘娘您可算是是醒了,前几天不知道怎么的你就一直昏睡,太医院的太医连连看了都看不出个所以然。皇上可是气急了,说是还看不出来,那群太医也不用在宫里当差,趁早滚回家种田!”
“噗。”高照容笑出声,转而又问:“这话倒像是皇上的语气。”
“瞧奴婢这糊涂的!娘娘刚刚醒来,还是让太医来看看较好!”红妆让人把绿柳叫过来守着高照容,顺便再派人把高照容醒来的消息告诉拓拔宏。
绿柳一扑到高照容床边也是满脸泪水,高照容叹了口气,她这是精神力耗尽身体自动进入修复状态,也就是说高照容这几天实际上是睡过去了。
空间还没有升级完毕,至少她一个月都不能再进去了。
当天晚上,拓拔宏忙完朝堂上的事情,就往云华宫赶。
见到醒来的高照容,拓拔宏还有些后怕,他也不知道这股情绪从何而来。“芝芝请起。”
“谢皇上隆恩。”高照容从地上跪起,站立到一旁。
拓拔宏走过去拿捏住高照容的手,两人一同走到软塌处坐。“芝芝怎会好端端就昏睡不醒?真是让朕给急煞,那御医院也是庸才,连个小小的病症都不看出来!”
高照容正心虚着,她总不可能说她是睡了几天而已?低着头说:“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从来没有这般过。”
“芝芝以后还是少睡一些为好。”拓拔宏皱眉。“朕真怕有一日芝芝真的长睡不醒。”
“嗯嗯。”高照容敷衍点头。
两人一同沐浴,拓拔宏今日倒是格外老实,体谅高照容刚刚醒来没有要求高照容侍·寝。
大被同眠,拓拔宏拥着高照容轻声道:“这几日宫中多不太平,大皇子发起高热,芬贵人病倒了,芝还好芝芝醒了过来。”
拓拔宏刀刻般的脸上眉峰高耸,形成一道沟壑,高照容心中一动伸出手抚平眉间皱褶。“皇上正当壮年,应该多想些开心的事才对,总是皱眉都成了老头。”
“胡言!”虽然斥责,拓拔宏眼中却是带着笑意,星眸点点,唇角也带着上弯的弧度。“改明儿芬贵人病好了点,朕就带你出宫走走!”
“这可是皇上说的!”高照容躺在拓拔宏怀里开心地点了点头,没有问为什么要等冯妙莲病好,能出宫走走就是好的,管那么多干嘛。
再说,拓拔宏真的出宫也不可能只带着她一个出去,这份独一无二的宠爱她还真是担当不起。
“自然当真!君子一诺千金,帝王一诺又何止千金?”拓拔宏看着高照容开心娇俏的模样,心里痒痒,吃不到闻闻味道也是好的。
吧唧一声,亲在了高照容的左脸上,不等高照容反应过来,右脸也同样遭了殃。
高照容哭笑不得,背过去不理会拓拔宏,等了半响也不见拓拔宏再做什么。高照容转过身,揽住拓拔宏的脖子,整个人趴在拓拔宏身上,凑到拓拔宏耳边说:“皇上,臣妾有件事瞒着您,等过些日子臣妾想通了再告诉你好不好?”
拓拔宏没有当一回事,闭着眼睛拍了拍高照容的肩膀。“睡吧,朕允了。”
这会高照容却睡不着了,她想过不把她是冯太后安插的眼线的事告诉冯太后,也想过拓拔宏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但是事到临头她却说不出话来。
穿越过来高照容就身处宫中,要说对拓拔宏完全没有一点感情当然是不可能的,她也只是个普通女人,只能说近乡情怯。
高照容苦笑一声,闭上眼,睡吧,这件事只能等以后再说。
宫里晃晃荡荡过去一个月时间,冯妙莲的病也有了起色,与此同寒冬来临。
也不知道拓拔宏是怎么说服冯太后和文武百官的,当天,拓拔宏一身百姓布衣,领着三个妃子和而几个守在暗处保护的侍卫就出了皇宫的大门。
高照容穿着厚棉袄,普通的梨花花样,头上最多就插了一根银簪子。一路上不停留恋那些街头巷尾的风景,在她的记忆里高照容除了迁居的那一次,可是从来没有出过家里的大门。
相比高照容,冯妙莲和袁淼的脸色就不太好,冯妙莲是想不通为什么要扮成普通老百姓,她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穿过这么差的衣服首饰呆过这么吵杂的地方。
袁淑媛本名袁淼,冯姗死后就迅速巴结上了冯妙莲,把同高照容同一批进宫的新人都踩在脚底下。不过她脸色不佳倒不是如同冯妙莲这个娇娇女这般嫌弃这嫌弃那,根本原因就是被拓拔宏呵护高照容的动作给嫉妒的!
“皇上!臣妾瞧见有家卖首饰的店……”袁淼笑着说。
“胡说什么!我姓元!”拓拔宏断喝,眼神凌厉地望向袁淼。
袁淼这才反应过来这已经不宫中,连称呼都要改了。幸好街上吵杂,袁淼说话又一向轻柔没几个人听到她刚才说的话,袁淼被拓拔宏吓得有些胆怯,小声极了。“元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