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蹦到哪里去?他又敢蹦到哪里去?难不成是水塘里?
只是田恬不在意,不代表她身旁的人不担心,这周渔夫一把就将她给扣到了自己的身后,上前一步道:“你想干什么?”
田恬抬头看了一眼周渔夫,此刻他的脸上尽是一股怒意,而周渔夫比面前这个壮汉看起来明显要瘦弱许多,偏偏在紧要关头,跳出去保护家人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在那一刻,田恬也禁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声:男人果然还是要有气概才会透着一股王霸之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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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十万个为什么
“别紧张,我能干嘛啊?这光天化日之下,我能干啥啊?”
一边将越过周渔夫,那壮汉一边走到田恬跟前说道:“我呢也不欺负小孩儿,既然你是当家的,忘记跟你说了吧,你们这鱼塘之前是不是有搅过粪泥?”
“塘泥需要施肥,自然需要和粪泥。”
“那就没错了!”
田恬被这个壮汉弄得莫名其妙的,这一会儿要毁塘子的,一会儿又问塘泥的事儿,这人到底想干嘛?
“我们是隔壁王家村的,你也知道你们田家村跟我们王家村说白了就隔那么一条道道,你们弄这粪泥,你们田家村的人不在意,可把我们村儿的人也熏惨了,一打听原来是你们这边在搞什么劳什子鱼塘。原本也觉得几天就算了,将就将就就过了,谁知道前些天咱们村儿的一个产妇,被熏得头晕脑胀,上吐下泻的,到这两天都还有些虚脱,你说人家这肚子里还有个小的,要是有啥事儿,你们良心过得去吗?”
闻言,田恬便笑了,她倒是没想到这来找事儿捣乱的人,还编排了这么一个故事,既找到了他们来敲诈勒索的理由,又说得头头是道,搞的他们才是受害者了。
“过不去。”
“既然如此,是不是应该去道个歉表示点诚意啥的?”
“道歉什么的我倒是真的走不开,至于这诚意,这位爷您觉得应该给多少才算诚意呢?”
“起码得给人家买补身子的药钱吧?”
“那这位爷您就开个价吧!”
田恬冷静的笑着看向那壮汉,那壮汉反倒被她看得有些踌躇起来,而周渔夫也有些不淡定,当即对她说道:“田恬,你不是吧,他这么说你就信?”
“信……”
田恬故意拖长了尾音,笑得十分真诚,她继续说道:“为什么不信?我们要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嘛,你说这位爷跟咱们一没仇二没怨的他干啥糊弄咱们不是?来,这位爷您给个数儿,待我准备好了便亲自给您送钱去!”
田恬越是这么说,那壮汉就越是摸不准了,要知道这田恬虽说是个小丫头,可也是最近附近村子里传的非常传神的一个丫头片子,她怎么看都不像这么容易妥协的人,不然他才不会带这么多人来壮声势!
于是,他一改起初那凶巴巴的语气,再次确认道:“此话当真?”
“真!比珍珠还真!要知道,咱们这鱼塘可是镇上吴老板承包下来的,若不是我见咱们村子这边荒地多,才想到了开个鱼塘给他种莲藕,这谁能想到这荒地也能成为摇钱树对吧?既然有了这块肥肉,那远的近的想来沾点腥我也能理解。若是这人真因咱们的粪泥给熏得出了事儿,咱们该赔偿的还是得赔偿,反正是花的吴老板的银子,我也不会心疼。”
这一听田恬把吴老板给拽出来了,那壮汉自然明白,这事儿不可能就这么善了,当即就黑了脸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意思很明白啊,到时候带上大夫去瞧瞧,这人到底是不是被恶臭闷出了病,不就啥事儿都清了么?我不是说了,这人若是真的因为咱们而出的事,这赔偿,我田恬今儿个就在这儿放话了,花多少钱调养身子,咱出双倍!”
田恬的话一出,那壮汉便有些虚了,说白了哪有什么妇人出事,不过就像田恬说的那样,见不得别人好而已。这田家村离王家村就这么一点儿距离,隔壁村平白冒出来了一个鱼塘,还是跟镇上的大户做的生意,他们能不眼红吗?
原本只是打算过来瞧瞧,可是看着那浑浊的塘水,就忍不住起了心思。
见壮汉眼底里的犹豫,田恬又笑了笑道:“当然,若是这王家村并没有人因为咱们鱼塘建工而病倒,那……这位爷,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得换您来赔偿我的损失了。”
“赔……赔偿你什么损失?我一没打你二没动你们这边的东西!”
“您浩浩荡荡的带上这么一批人过来,不说之前了,就拿现在来说,您看看,多少人看热闹,咱手底下这些干活儿的,都没法干活儿了,这每一日吴老板都是给了工钱的,这便是进度损失!二来,我一听塘子弄个泥巴还弄得人家差点生不出孩子,我可不是吓到了吗?这便是精神损失!”
这下好了,看热闹的人也是真的乐呵了,原本几个镖头大汉过来勒索人吧,以为人家周渔夫好欺负,以为一个小丫头好欺负,以为那吴老板的钱就这么好拿,想不到三言两语的就被这小丫头给说的转了向,这些人不但要不到任何赔偿,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反而还可能被田恬诈一笔,这不是典型的喜闻乐见么?
听见周围的起哄声,那带头的壮汉便有些挂不住,他恨恨地看了田恬一眼,怒道:“别得意太久,不要以为有吴老板撑腰就了不起!总有一天你会栽在我手上!”
说罢,那壮汉这才愤愤地转身欲离去,田恬在他身后呵呵一笑,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让所有人听见:“那我就恭候这位爷的大驾光临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被掩了下去,待人群都散了之后,周渔夫才心有余悸地说道:“田恬,你当真不怕么?那几个人真要动手的话,可怎么办才好?”
“动手?他不敢!”
“为啥?”
这话倒是方卓文问的,他起先好几次都想开口,却被田恬给拦下了,她不喜欢自己的事情假手于人,虽然这事儿确实可以通过村长来直面解决,但是当初因为买地的事儿,跟村长弄得彼此心里都有隔阂,明里是吴老板出面买的地,可是这村长又不傻,他怎么会看不透这中间的猫腻?
所以,能不惊动上头的人,她就不惊动,反正……目前为止那些人也闹不出来什么幺蛾子。
“这儿是哪儿?”
“你家鱼塘啊!”
“我说的是这片地儿,说什么都是咱田家村的地头,他就算带了一村子的人过来,这里还是咱们田家村的地头,强龙都不敢压地头蛇,更何况他?”
说完,田恬便不再理会方卓文,而对周渔夫道:“既然这事儿已经这么闹开了,按照我的预测,短时间之内他们应该不会过来捣乱,毕竟这鱼塘里出了什么腻歪子。大家肯定会第一时间想到他们王家村的人。”
“那就好……”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别以为他们短时间不来捣乱就好了,我说的是短时间,我相信今儿个在这么多人面前逆了他们王家村人的面子,他们肯定心怀记恨,现在不来捣乱,迟早要来,我们只能防范。这鱼塘可是咱们的第一棵摇钱树,不能出任何的茬子。”
“我明白。”
田恬点点头,该提醒的都提醒了,周渔夫自己也懂该怎么做,再说过些时候自家一家人都搬过来了,这鱼塘一天到晚都有自己人看着,她也不担心那些‘有心人’能跳得多高。
“对了,田恬,咱们这鱼啥时候丢塘子里饲养?”
“先别急,这塘泥不是刚和好没几天吗?这水都还浑着呢,就算这鱼儿不被熏死,这么臭烘烘脏兮兮的水里捞出来的鱼,别人也不敢吃。”
周渔夫一听,当即有些尴尬地笑了:“你看我这是糊涂了,心急得什么都给忽略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这第一波莲藕种子,能不能顺利的发芽。”
因为先撒了种子的关系,这塘子里的水也只是很浅很浅的一层而已,都能直接在浑浊的水面上看到那星星点点的种子,其实每天叫鱼塘鱼塘,现在说白了,你不对人说这是个鱼塘,谁都以为那是个深坑!
回到家田恬也有些疲了,却还是坳不过田松竹,趴在桌子上教他写了自家的姓氏,田字。
田松竹倒是学的挺快,之前是会认,前两天沐青寒走之前,教会了他如何拿毛笔,自己这几天一是没什么心思,二又跑里跑出的自然没啥时间教他,今天被他闹得不行了,便问他想学什么字。
田松竹一开口,便是想学写自己的名字,跟很多娃娃一样,一开始提笔的时候,最期待的总是能工整的写出来自己的名字。
“知道田字为什么是这么写的吗?”
田松竹摇摇头,田恬便解释道:“田既是个姓氏,也是咱们平时下地的那个田,用作水田的时候你就可以理解成咱爷在耕地,一块方方正正的地,被他推着犁头这么一走,再这么一走,就成了一块田啦!”
“那为啥只有四个,而不是很多很多个呢?”
田恬扶额,她实在是小看了小孩子的思想,继续道:“这只是这么一个意思,让你领悟而已,至于要梗几个方框出来,那是每家每户的习惯不一样了。”
田松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道:“那为啥田能当成咱们的姓?”
田恬再次扶额,她很想说,亲爱的弟弟,我也不知道为啥田字能成为百家姓的其中之一,咱们生下来就是这个姓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