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玄奕眼眶通红,表情恶狠狠,宛若一头在铁笼内关了许久,对人类无比仇恨的野兽,一旦找到机会脱困,便迫不及待的张开血盆大口来报复。
薄卫天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千钧一发之际,昏睡在赫连玄奕的腿上的薄家四小姐轻轻翻了个身,小手无意识的揽住了锦王的腰身,小脸向内侧拱了拱,似是姿势不舒服,努力的寻一个好的位置继续睡。
杀气,霎那间消敛无踪。
怨怒滔天的赫连玄奕表情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他先是愣住,一动都不敢动的等了好半晌,才带着紧张兮兮的表情俯下身去查看。
“小四儿?”
没有人应声。
数道诧异的视线陡然间集中在这两个人身上。
赫连玄奕也不理会,专心一意的检视,哪怕最细微的动静也不肯错过。
☆、得罪了薄家
数道诧异的视线陡然间集中在这两个人身上。
赫连玄奕也不理会,专心一意的检视,哪怕最细微的动静也不肯错过。
“四儿似乎是受了内伤,好在并不严重,稍微调理几天,也就好了。”薄卫天审视夺度,非常懂得把握时机,从怀中掏出几瓶疗伤有奇效的灵丹,一股脑的送上。
若是从前,他真是舍不得大材小用的把这么好的丹药用在最废材无用的傻女儿身上。
不过,当傻小姐碰巧撞上了一座坚硬如磐石的大靠山时,事情就变得不太一样了。
“微臣这里有几颗丹药,治疗内伤,效果颇佳,王爷且拿去,给小四儿服下,不出三天,必定痊愈。”薄卫天热络的将药瓶送到锦王面前,本想故作关切的查看下女儿的伤势,无奈某人始终用一种防备的阴狠目光紧凝着他,只得放弃。
赫连玄奕嘲讽的瞟了一眼。
以他的眼力,自是轻易看出那几瓶药的价值。
薄卫天为了顺利过关,不惜下了血本,连四品的回转丹都送来了。
薄四小姐只不过是被他全力而发的一声咆哮激震到了心脉,就算是不吃药,三五天也就好了。
回转丹治这种小伤小病,哼,还真是舍得呢。
不过越是如此,他心里的不爽就越浓。
十年前的事,薄家守口如瓶,都被他挤兑到这个份上了,还在扛着。
送药之举,纯属心虚。
这趟浑水,看来比想象中的还要深呢。
赫连玄奕面无表情,唇角稍稍上扬,一缕极难察觉的冷笑,怵目惊心。
“小四儿不吃来路不明的东西,家主好意,本王代小四儿心领了。”拧着浓眉,锦王妖孽般俊美的脸上,全是浓浓不屑。
他并不担心一句话会得罪了薄家。
更彻底忘记了给药的人,实际上正是怀中女子的亲生父亲,最有权力名正言顺的做一切呵护女儿的事。
“锦王爷!!!”被人如此咄咄紧逼,薄卫天面色微赧,有些挂不住了,“小四儿毕竟是薄府的四小姐,微臣的女儿,薄家血脉,虽说她已彻底毁了,但是薄家也不会放弃自己家族的子弟,再好的丹药,薄家都舍得给小四儿用!!!自己家炼制的药物,更称不上来路不明吧。”
☆、枕着他的腿根
“锦王爷!!!”被人如此咄咄紧逼,薄卫天面色微赧,有些挂不住了,“小四儿毕竟是薄府的四小姐,微臣的女儿,薄家血脉,虽说她已彻底毁了,但是薄家也不会放弃自己家族的子弟,再好的丹药,薄家都舍得给小四儿用!!!自己家炼制的药物,更称不上来路不明吧。”
只要话题不在十年前的那件事上绕,薄卫天的底气便凭空多了几分。
“薄家血脉?喔——说的好,说的真好。”赫连玄奕被气的连连拍手,厉眸之中满是浓浓讥讽,“十年前好好一个孩子,给养的瘫痪在床四年,差点丢掉小命,后来又关在小院里自生自灭了整六年,这就是你们薄家优待自家血脉的方式吗???”
一道人影在紫薇阁外闪过,动作极快,却未能逃过锦王的双眼。
他所有的恼、全部的怒,加上那些积郁到了一定程度,将要爆发的炙烈不忿,全都混淆在了一起,化为一声霹雳炸响,“薄文白,给本王滚进来。”
可怜那个万里迢迢赶回来参加‘皇族考核’的薄家二少,不眠不休,赶死赶活,好不容易踏着夜色到了家。
连杯茶都没来得家喝,更别提坐下喘口气,就听说锦王在薄家所做的一切,最不能让他漠视不管的还是薄四小姐被牵扯进了里边。
他心里边着急上火,也没想太多,就悄悄的往紫薇阁摸了过来。
本来打算是不动声色的先听听,确定里边的情况,哪料到刚一靠近就被赫连玄奕给发现,想要退开,气息已被锁定,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紫薇阁内,死一般的寂静。
数道针扎火燎的目光,刺的薄文白很想拔腿而逃。
等他终于在一干凶神恶煞之间寻到他那可怜的妹妹时,更令人腿软的情景呈现在眼前——
她被锦王赫连玄奕以占有性的姿态圈禁在怀抱中,枕着他的腿根,睡意正浓。
别人把薄四小姐当傻子看,薄文白却绝不会,他可是整个天月界最最了解真相的人呢。
☆、薄家二少
别人把薄四小姐当傻子看,薄文白却绝不会,他可是整个天月界最最了解真相的人呢。
他家小四儿早非昔日毫无知觉的傻丫头,几年苦心磨练下来,境界突飞猛进,寻常的凝脉期的小高手都未必能在她面前讨得好处,她怎么可能会毫无反抗的当众与一个不太熟的男人如此亲密呢?
联系到进府时听到的传闻,薄文白愈发肯定,在他不在的时候,妹妹肯定又碰上了倒霉的遭遇,以至于受伤很严重,昏迷不醒,根本就不知道身边出了什么事。
他心里担心的不得了,却不敢冲动的上前去检查。
对上赫连玄奕,薄文白彻底的头皮发麻了。
单膝跪倒,礼数周全,他利用这短短的一瞬间去思考对策,“拜见太子,锦王爷,家主大人,以及各位爷爷们。”
全场除了薄四小姐外,就属他辈分最小,薄文白要问候的对象一大堆,哪个都不能忽视。
太子扬了扬手,示意他免礼起身。
借由这个动作,顺便不动声色的瞟了瞟锦王的脸色,唔,黑的和锅底灰一样。
当机立断,他阖上了眼,继续置身于外,假装自己不存在。
薄文白心怀忐忑的站起。
一屋子长辈,他自是不敢随意找张椅子坐下,妥当的做法是先找个不起眼的地方把自己根柱子杵在那里。
他才挪了半步,赫连玄奕冷冷的声音立即在耳畔响起,“薄文白,本王还在等你的解释。”
薄家二少彻底傻眼,此刻有一千万个后悔不该赶在这样节骨眼上回来。
非但是没办法替薄家人说上话,瞧这架势,反而会因为他而坏事。
“王爷,属下办差,刚刚返京,进府也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实在是想不出您想听什么解释。”薄文白嘴巴挺硬,心中的忐忑却并不会减少半分。
锦王见到小四儿了。
惨了,真的惨了。
事情完全超出计划之外,又来的那么突然,他被轰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也想不出好办法来糊弄过关。
☆、重视
事情完全超出计划之外,又来的那么突然,他被轰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也想不出好办法来糊弄过关。
赫连玄奕半晌无语。
俊极无俦的脸上,霎那间收敛了一切情绪。
他挺直了脊背,端然而坐,身形如山般高大,投下的阴影将薄倾城和薄文白都笼罩在其中。
一双闪烁着幽幽暗光的眸子,冷冷地注视,无人得知他在暗自思量筹划着什么。
薄文白不自在的咽下一大口唾沫,发软的脚跟很想做主先逃掉。
出乎意料之外,酝酿了好半天情绪的赫连玄奕居然话锋一转,“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站起身,堂而皇之的抱起了薄倾城,举步就走。
薄卫天微怔,又不能不上去拦住这位他打心眼里不想去惹的危险人物,“王爷累了,客房已准备妥当,请您去休息,小女给王爷带来了不少麻烦,不敢继续叨扰,不如把她交给微臣,自有下人妥当照顾。”
赫连玄奕身形一闪,巧妙躲开了薄家家主迎接过来的双臂,淡淡的语气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从今往后,小四儿由本王亲自照顾,不劳薄家费心。”
“此事万万不妥。”薄卫天想都不想,直接拒绝,“小四儿是薄家千金,自当守薄家的规矩,非婚非嫁,除了薄家,她哪里都不能去。”
薄文白跟着一起用力点头。
他家爹爹几十年所说的所有话当中,他最最赞同这一句。
情况尚不明朗,他也不同意锦王冒险把人给带走。
“小四儿对薄家真的那么重要吗?”赫连玄奕表情狰狞。
“当然!”薄卫天下意识的一个昂首,“薄家子弟,皆是薄家血脉的传承者,不论男女,都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