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铿锵有力,实际上全都是放屁。”锦王是豁出去了,事已至此,他都懒得再给薄家留情面,“你倒是在本王面前详细说说,小四儿对你家来说怎么重要了?真的重要,会在关键时刻不顾她死活,把个几岁的孩子丢出去保整个薄家太平?她为了薄家‘牺牲’之后,瘫痪在床,神智全无,薄家又是怎么对待她的?丢在最偏僻的小院里,找了一个丫鬟伺候着,就等着她随时断气,此种自生自灭,置之不理的做法,就是你们薄家口口声声强调的重视吗?”
☆、闹到不可收拾
“这话听起来铿锵有力,实际上全都是放屁。”锦王是豁出去了,事已至此,他都懒得再给薄家留情面,“你倒是在本王面前详细说说,小四儿对你家来说怎么重要了?真的重要,会在关键时刻不顾她死活,把个几岁的孩子丢出去保整个薄家太平?她为了薄家‘牺牲’之后,瘫痪在床,神智全无,薄家又是怎么对待她的?丢在最偏僻的小院里,找了一个丫鬟伺候着,就等着她随时断气,此种自生自灭,置之不理的做法,就是你们薄家口口声声强调的重视吗?”
锦王越说火气越大,脑子里窜过的全都是服侍小四儿的那个圆脸丫鬟所告诉他的每一件事。
十年,他出门在外。
本以为小四儿有家族保护,健康成长,不必他劳心挂怀。
谁想到,恰恰是这些个所谓的亲人,害的小四儿水深火热,几乎丧命。
亏了薄卫天还好意思到他面前提‘重要’二字,真听的他牙齿都酸倒了。
薄文白想哭。
他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脑袋折了似的,贴在胸口处,并不屑努力着,想试试看能不能把脑袋藏进衣襟里去,避开此处的水深火热。
薄卫天脸色顿变,瞳孔骤然收缩,上下唇瓣张合几下,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薄家自有薄家的考虑,王爷不通内情,光看表面现象,微臣也没有办法。”
他不愿多解释,更不肯将女儿让出去。
铁臂僵在半空,接不到薄四小姐,坚决不肯收回。
赫连玄奕本就阴沉无比的冷淡面孔蓦然滑过一丝嗜血,抱紧怀中女子的手臂收紧,寒声道,“家主大人这是准备来硬的了?”碰巧他正寻不到个发泄的渠道,真真热烈期待之至。
“微臣以为是王爷想要来硬的。”薄卫天面不改色的回应,半眯的老眼不动声色的瞟向太子爷。
都到了这个时候,若是和他再不插手的话,事情定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真要连帝君都惊动了,太子也难逃干系。
☆、美差
真要连帝君都惊动了,太子也难逃干系。
薄卫天笃定了赫连云波绝无可能置之不管。
果然,在锦王动手之前,太子忽然露出了一抹牲畜无害的浅笑,一个闪身,阻在两人中间,以身体隔挡,阻去了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大混战。
他全然不理会场面的紧绷,一副老好人、和事佬的架势,“行了行了,一点小事,何必小题大做。”
薄文白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大家都是自己人。”
“家主大人,您生了个如花似玉的好女儿,人见人爱,本尊的弟弟可从没对哪家的姑娘如此上心过呢。”
一记冷眼,不留情面的抛了过来吗,太子浑然不介意,笑容更炽,假装没看见锦王眼中的警告,“既然大家的出发点都是对四小姐的关心,又何必搞的剑拔弩张,坏了一桩好事呢。”
他热络的揽住了薄卫天的肩膀,轻之又轻的拍了两下,“年轻人的事,就由他们自己决定吧,若家主不嫌弃本尊的皇弟身份低微,高攀了四小姐,还望看在帝君的情面上,给几分薄面。”
太子的话未说完,薄卫天连通稳坐在椅子上的十几位薄家大老爷们立即齐刷刷跪倒一片,三叩其首,口称不敢。
锦王身份低微???太子爷还真敢说。
若这位主子自谦低微,纵观整个大离帝国,连天月界的边边角角的散修门派全都算上,有哪个敢称一声身份高贵呢?
连帝君都搬出来了。
太子真是够偏心的,一点都不介意让人知道,他心里边向着弟弟。
“殿下此言严重了,微臣绝无嫌弃之意。”薄卫天连声强调,难言之隐,牵扯重大,委实吐不出口。
赫连天波哈哈大笑,若无其事的扶起了他,“本尊也觉得家主大人不该如此,锦王爷多年不在京中,整个薄家对他的了解还不够,何不趁此机会,加深一下交流,薄家四小姐应该很愿意担当起这个美差吧。”
薄卫天笑的比哭还难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拒绝吗?敢拒绝吗?
☆、绷紧了皮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拒绝吗?敢拒绝吗?
不必转身,他也能猜到薄家各位老太爷脸上的表情。
罢了,罢了!
‘皇族考核’在即,绝不能因为小四儿的事,影响大局。
“小四儿病体未愈,平日里需要悉心照顾,微臣只是怕因为她耽误了锦王爷的正事。”薄卫天低眉顺目,敛去了一身强势,迅速转化为一个替孩子忧心忡忡的慈父形象。
真不愧是撑起了整个薄家的家主大人!
绝对实力派,演技派,扛得起,放得下。
赫连玄奕看的倒胃口。
冷哼两声,又恢复淡然无所谓的表情,眉宇间,却是剑意森然,等着薄家人让出去路。
太子小心藏好了笑容中的得意,“这一点家主大人倒是不必担心,本尊的皇弟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薄家四小姐到了他的锦王府,一定会过上公主般的生活,决计不会受到半丝委屈,若家主放下不下,本尊很乐意作保,四小姐不满意的话,你们薄家尽可以来找本尊问罪。”
一席话,将后路堵死。
薄卫天纵有千般不愿,亦无计可施。
薄府有那么多女儿,实力、相貌、人品、智慧比薄四儿强的比比皆是。
偏偏,锦王爷看中的就是他的这个傻女儿。
为何是小四儿呢?
换成任何一个,他都不会如此的恐慌。
“微臣,遵命。”薄卫天身形沉重无比的挪让出去路,眼睁睁的瞅着赫连玄奕得意洋洋,横抱着薄家四小姐,在他眼前走过。
路过薄文白身边时,锦王冷冷的指住他的鼻子,“你,一起来,有些事,要解释清楚。”
言下之意,非常清晰。
解释不明白,薄文白最好绷紧了皮子,少不得一顿好打。
薄文白立即灰溜溜的耷拉着脑袋,跟在赫连玄奕身后。
这一夜,怕是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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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玄奕舍弃了薄家特意为他准备的客房不住,抱着薄倾城一路返回到她所居住的小院内。
☆、灵燕传书
赫连玄奕舍弃了薄家特意为他准备的客房不住,抱着薄倾城一路返回到她所居住的小院内。
青月等了大半个晚上,还没等会主子,哪敢先去睡。
哪料想到四小姐居然是被锦王爷给抱回来的,更令人诧异的是,薄家二爷竟然也跟了来。
她还来不及满足好奇心,就被薄二爷给轰了出来。
小院内门紧闭,禁制全开。
她也只好摸摸鼻尖回去睡觉,连偷听都别想。
赫连玄奕将薄倾城放在床上,转身直接出了卧房。
他眼中光芒一闪而逝,薄文白跟着脸色发白。
“王爷,您听属下解释。”他需要个自辩的机会,尽情倾诉下苦衷,就算是被轰成个渣,也得明明白白的赴死。
锦王的眼睛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出了紫薇阁,他就又变成往日里的样子,惜字如金,唇角一边微微上扬,带了种愤世嫉俗的味道。
若他愤怒、咆哮,冲上来抡拳就揍,张嘴用世间最恶毒的字句咒骂,薄文白都不会在意。
偏偏是这种恼死人的沉默,令他十分不安。
“属下绝不是刻意隐瞒四妹的真实情况。。。”他才张了口,一团白花花的东西迎面就飞了过来。
薄文白下意识的想躲,身体却仿佛被施了定身法,怎样努力,都无法挪动。
啪,一声脆响。
无数张薄纸翻飞着砸向他的脸,被轰中的薄文白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傻傻的看着那些写满了字的薄纸在空中旋转、飘舞,最后铺落在他脚下。
薄文白只用一眼就认出,那些是十年间他与锦王灵燕传书的信函,每月四次,从无遗漏,坚持了整整十载,数目相当可观。
没想到,他还完整的保留着。
想到这儿,他头皮发麻的更加厉害。
因为那些信函上,他总是以轻松的语气凭空描述着小四儿从不曾享受过的惬意生活。
他隐瞒了小四儿灵力尽失,瘫痪不醒。
他隐瞒了薄家对小四儿的刻薄,以及那四年里,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