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非恢复了淡漠的表情,他看着玄夏,认真的说道:“没有值不值得。我爱安若,只因为她是安若。无论我和她今后还有没有可能,我都不可能爱上你。”
玄夏伤心的流下泪来,相似的话语以前哥哥和云都曾对她说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爱她?”脱口而出的疑问是在问言子非,也同样是在问着她自己。
言子非低垂下眼眸似是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他的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我也不知为什么,似乎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他抬头看向玄夏,又说道:“我很抱歉之前为了顺利继承皇位而利用了你,虽然我对你并无感情,可是我们的夫妻身份已不可更改,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弥补之前对你的伤害。今后你便是这皇宫的女主人,在这皇宫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而我也不会再娶其她的妃子,除了我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其它的一切要求你都可以提出来。”
玄夏轻摇着头,眼中蓄满了泪水,“我们怎会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在凤泉殿我们已经有名有实了!琲,就算你现在不爱我,可我们确确实实已是夫妻了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言子非却冷漠的拒绝道:“很抱歉,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除了荣华富贵,我给不了你别的一切。你若没有别的事情,就回去吧。”
玄夏急步走到言子非面前,哭着说道:“不,你不能这样对我。其它的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像一个普通的相公对待妻子一样对待我就行。”
可言子非已不再理会玄夏的哭诉,他出声唤进门外的侍官,沉声吩咐道:“夜深了,送玄皇妃回宫。”说完他便拿过一旁书桌上放置的奏折聚精会神的批阅了起来,没再看玄夏一眼。
侍官领了命令,可是看着玄皇妃仍是固执的站在皇上身旁根本不愿离开,他左右为难了起来。他不能违抗皇上的命令,可总不能就这样强行拉扯玄皇妃离开吧?
侍官脑门上急出了汗,只能对玄夏轻声的催促道:“皇妃娘娘,您看皇上今晚还有许多奏折要批示,不若您先回宫吧?”
玄夏看着言子非冷淡漠视的态度,心生悲凉,眼中渐渐聚满了浓浓的恨意。她抬手擦拭掉脸上的泪水,默默转身,不待侍官相送,径直离开了御书房。
正文 第261章 祸不单行
第261章 祸不单行
从云京到丽城的清扬山庄,言馥芬一行人马选择的路线是先到朝州,而后转水路坐船沿云江逆行而上到达丽城。
离开云京直至朝州的这一路,安若仍是被囚禁于狭窄的马车夹层之中,她被禁锢的四肢早已麻木,只能根据马车板夹缝隙中透进的光亮推算着时辰。
此时夹层内只剩一片漆黑和让人窒息的憋闷,安若的额头上满是汗水,蜷缩的身体随着马车行驶时的抖动早已感受不到任何知觉。
她被这样囚禁了一天多的时间,言馥芬没有让她吃过任何食物和水,甚至不曾停下马车放她出来透透气。这些安若都还能忍受过去,可最最让她受不了的却是言馥芬竟然从未过问她需不需要解决‘生理需求’。
安若是被点了穴道的,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哪怕内急的再厉害也不可能出声要求,这一天多的时间简直要把她憋出内伤来。
听见了马车上传来卸下货物的声响,安若才恍惚意识到马车停了下来。不多一会儿夹层的档板被打开,安若微眯着双目看向上方,只见两个小厮打扮的人伸手到车内将她抬了出来。
安若被那两人抬出车外站立在地上,只觉双腿麻的厉害根本站立不稳。那两人刚想放手,安若的身体便直挺挺的倾斜要倒,他们只好又重新扶住她。
言馥芬见此,走到安若身前抬手解开了她的穴道,还不忘威胁道:“你最好识相些别耍什么心机,要不然我一路都点着你的穴。”
安若未理会她的威胁,清了清干痛的嗓子,开口说道:“我内急,要上厕所。”
言馥芬听后撇了撇嘴,对身旁一个看起来孔武有力的手下吩咐道:“你陪着她去,看好了,别让她逃跑。”
那壮汉点头应了声:“是。”便上前挟着安若往码头角落处的茅厕而去。
安若的双腿仍是酸麻的,那人拉拽着她的一支胳膊走的极快,不由让安若痛苦的喊着:“慢点,我的腿太麻了。”
那人看安若难受的样子似乎真的是走动不了,只好放慢了些速度,却仍是拉拽着她。
安若趁着去茅厕的这一小段路程仔细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这个码头应该算是朝州比较大的,江岸依次停靠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船支。
现在的时辰尚不算很晚,除了清扬山庄的人正把马车上的货物搬运上船,还有几艘别的船支也正准备驶离码头,船工们正在口岸边向船上搬送货物。安若看到一艘私家的舫船解开了牵引在岸边的绳索,船渐渐驶离码头,前行的方向是顺水而下,应该是去云江下游的应州。
安若不由想着,若是现在她大喊救命,会不会有人见义勇为的挺身救她?可又怕到时候没有那么侠义热心的人,那她接下来只怕又得遭受言馥芬对她施加的折磨了。
到了茅厕前,那个壮汉松开了安若的手,对她说了句:“你速度快些。”便示意安若进去。
安若抬眼看了看茅厕,这是个由木板搭建而成的简单棚子,只是被几根立在江水中的粗木桩支撑在江岸边。整个茅厕就像悬空搭建在江边,看起来很不牢靠,似乎水势大些就会被冲垮。若不是实在内急的难受,安若真有些不敢进去。
那壮汉见安若半天没有反应,不耐烦的催促道:“还不快点!”
安若憋了一口气,才跨步走了进去。茅厕内燃着一小盏昏暗的灯,除了刚才进来的那扇小门,另三面墙壁上没有窗。
安若有些失望,本想着若是有个小窗她还能跳入江水中偷偷游走。现在门口有人堵着,除了地上那椭圆形的蹲坑就再无出路。看了看蹲坑四周散落的‘米田共’,安若决然放弃了从那儿跳下去的想法。
解决完了‘内存’,安若走出了茅厕。那壮汉见安若腿脚已经恢复了,便示意安若先走,他紧跟在后。
安若走的不快,心里盘算着怎么制造机会逃跑,却被身后的壮汉推搡了一把,催促道:“走快点!”
安若脑中灵光一闪,就势坐在了地上,捂着脚踝痛苦的呻吟了起来。那壮汉的神色明显极不耐烦,“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老子刚才使的力气根本不重,怎可能让你扭伤了脚?”
安若眼中噙泪,似是非常疼痛的说道:“你突然一摗,我哪里反应的过来?”
壮汉怕被言馥芬怪罪,不愿再跟安若磨叽,上前一把将安若拽了起来。安若趁着他拉拽的力道,站起时抬腿就向着他的胯|间揣去。
脚踝被对方粗大的手掌一把抓握住,力道重的似是能将她的骨头拧裂。安若疼的拧眉,却又被那壮汉一把推倒在地,手掌被地面的砂砾磨破,安若来不急查看,就感觉到头顶被罩在了那人宽大的阴影之中。
意识到自己只怕惹怒了对方,安若转身就想从地上爬起逃跑。而那人早已看出安若的意图,正欲伸手擒住安若,这时却有一队人马突然冲至码头。
这些人骑着马,身上穿着夜行衣,面上蒙着黑巾,一共有十七八个人。他们冲到码头之后,为首的一人打量了一番码头上的人,看见了安若便直直朝着安若所在的地方冲去。
言馥芬看出这些人只怕是冲着安若而来的,便带着众清扬山庄的弟子上前与这帮人打斗了起来。
江岸边的船工和船上的人看到有人打斗慌忙躲避,生怕刀剑不长眼伤及自己。有些装好了货物的船只也匆忙离开了口岸,逃离这是非之地。
安若现在是顾不上旁人如何的,因为她看到有三名黑衣人摆脱了言馥芬手下的纠缠,朝着她这儿冲来。那壮汉见此,赶忙上前与这三人交手,其中两人与他过起了招,而另一人则蹿至安若面前抬剑就向她刺去。
安若转身在地上翻滚了一圈,躲开了那人刺来的第一剑。身体还未稳住,便感到背脊处泛起了寒意,她下意识的往地上侧身一躺,险险躲过了第二剑。可是紧接而至的第三剑已到胸口,是再也躲不过去了。
安若眼见那把泛着寒光的长剑就要刺进自己的胸膛,不明白这又是谁派来的刺客,为什么要置自己于死地。她本能的抬起手臂去挡刺来的剑,却被另一支剑格挡开那夺命寒光。
言馥芬举剑怒问那黑衣刺客,“你们是什么人?”那黑衣刺客根本不答,抬剑就与言馥芬过起了招。
安若见他们双方人马打斗的正是热闹,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四下看了看周围,便深吸了一口气跳入到身后的云江之中。
言馥芬听见了落水声,一剑挥开那黑衣人,转头看到安若正拼命的向江心游去。待她正欲跳入江中将安若抓回来的时候,那黑衣人却向着江水之中的安若射去了一枚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