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官员说我们这边充斥国库,和西北有什么关系。
更有官员说,我堂堂天&朝国库本就充盈,哪儿来的什么充斥等等。
反正一时就是乱。
沐清秋立在一边,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只是她不想动,却偏有人要她动,就在那一众凌乱的声响当中,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来,“臣曾听闻沐相在江南水患一案回京路上曾提言两策。臣以为足以应对西北异动,而至于国库充盈,臣以为不过是温,大人言过其实!”
神马?
沐清秋不得不转头过去,说这话的大臣貌似之前并没有什么太过清楚的认识。想必应该是帝派的什么人。
若是之前她倒是很感谢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毕竟当初她在朝堂上提出那个策略的时候,是大多人多反对的。可现在他这么说——换句话,不就是她也是他们那波的?不抵抗,不反驳?
可惜,她不是!
沐清秋冷哼一声,抬脚上前。
“臣沐清秋启奏——”
一时,凌乱朝堂寂静。
“沐相请言!”
轻微的帝冕珠帘声起,沐清秋的心头微颤。
她忙吸了口气,掩去自己身上陡然而来的酥&麻,道,“臣以为众位朝臣立朝多年,不会不知道近百年来游族和我炎氏王朝是如何水深火热。虽近年来安然无恙,可若是说游族尔等便是不知足的豺狼,也终是有迹可循!不知道皇上以为如何?”
“清秋以为但凡是豺狼往往就是贪心不足,恃强凌弱,如今安然,并不说日后便是永不相犯!臣以为温,大人所言不过是天寒地冻之防御之术。何况月后我,朝也历新年,国库充盈之事便也迫在眉睫!”
“至于国库是否充盈,皇上一问温,大人即知!”
一番掷地有声的话后,沐清秋把话题又重新抛回给了一直立在当下的温卿。既然这番话是温卿提出来的,那温卿对于国库的充盈应该是最清楚的。
而在场的那些比较精明的官员听到沐清秋这番话也就彻底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沐相根本就是和温卿串通好了的,而这个温卿所言则根本就是皇上的用意所在。
只是当温卿说出来国库的实际银两和账面银两的差距之后,那些官员又都不约而同的低呼。
他们也是知道这当中自有差距的,不然也不会在温卿提到的时候就这样强烈反对,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当中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而他们惊讶低呼,那高台上的帝王就更是声色俱厉。最后旨意下,安乐王彻查,命各个官员从国库中私借银两的全都限日归还。逾期不还者则抄家,降薪,贬官等等。
这一番的话下来,那些朝堂上先前还乱着的百官立马就老实了。低垂着头不说,还要恭敬道,“皇上英明——”
这样的一番折腾之后,早朝也已经过了不少的时候。然后就听到那位帝王在高台上问,“各位卿,可有要奏?”
话音未落,沐清秋已经抬脚上前。
“臣沐清秋有要事禀奏!”
她不说倒好,一开口,已经有不少的官员面色微变。
“沐相请言!”
“是!”沐清秋颌首,“皇上可还记得臣昨日和皇上在樱园见到皇后之时,皇后所言之歼邪?”
“呃……沐相!”
听到她这话,高台上的帝王声音已经有些迟疑。
沐清秋却不容帝王再言,继续道,“臣以为皇后雍容国仪,定不会无中生有说出此等话来。定然是有实在歼邪之人故意为之,所求便是帝相不和,帝后反目。”15019281
“许皇上以为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可臣却以为此事关系臣之声名,皇上之威严。臣恳请皇上彻查!以正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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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之后。
皇后的凤仪宫中。
皇后的面庞已经微微色变,一旁的宸妃面上也乍带寒意。
“沐清秋——”
但见皇后低吼一声,手边上的杯盏已经甩落在地。又是一片的破碎残骸。
这几日她好不容易联合宸妃和朝中的数名大臣联络好了。只等着今日他上朝就给他按一个“歼邪”的罪名,即便不能整到他,至少也让他食之无味。可没想到她竟联了那个温卿先说了什么西北的事情,惹得皇上一番恼怒,随后更是自己先提出来,反咬一口。
……幸亏得皇上还是站在她这边的。不然她和宸妃总也免不得被冠上干涉朝政的罪名。
是她的疏忽,是她忘了——这些日子他表现的中规中矩,像是完全没了之前的犀利无情,她以为他真的是失忆了,原来这一切根本就是他蓄谋。
然然然神毒。他还是那个沐清秋,还是那个和她有着杀子之仇的沐清秋!
皇后的眼底此刻几乎已经冒出猩红。
先前夺走了那个人不算,现在就是连皇上,他也想要夺走吗?
做梦!
做梦!
“宸妃!”皇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宸妃,“你有什么办法?”
宸妃沉吟,美丽的脸上也稍许恐慌,“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此事,臣妾以为还是先缓一缓,看看皇上的意思如何,再作打算!!”
“什么?”皇后嘴角轻扯冷痕,“你的意思是就这样算了?”
“不!”宸妃摇头,面上也一闪冷意,“皇后,他和臣妾也是有着杀子之仇!”
“……”
皇后屏息。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
不错。
所以,就在这京城之内,她关幽儿还是有盟友的。不是吗?
☆、朕也生气 ☆
御书房。
沐清秋坐在一边的桌椅上,一口气把手里的参茶全都喝了个干净。
坐在龙案之后的炎霁琛托着下巴瞅着她。
一派轻魅无边的风花雪月。
“……生气了?”他道。
废话!
沐清秋皮笑肉不笑的瞥过去一眼,“没有!”
然后,放下空空的杯盏,起身。“皇上,臣告退了!”
说完,转身就走。
只是拉开房门,守在外面的德宝就像是一座笑米米的大山,冲着她微微躬身,身后的数名侍卫更是纹丝不动的拦在门口。
沐清秋吸气,只能关上门转身往那个稳坐在龙案之后的帝王那边走过去。
还没开口,就看到那个披着金黄龙袍的男人冲着她温和一笑。
“叫朕……琛!”他神情浅魅。可那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在看某种宠物。
沐清秋咬牙。突然觉得胸口涌动着的怒气滔滔不绝。
“为什么?”她质问。
刚才在朝堂上,她的那些话一说出来,立刻就已经有些朝臣开始抹汗了。
那当中的含义恐怕就是她不说,他也能知道吧?
就算是他们没有污蔑官员,她的确是引&诱了他们的君王,可后宫和前朝官员勾结干政。这可是赤&裸裸的啊!历代帝王不都是称之为大患?他怎么能这样视若无睹,更还主动给他们找借口?直接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敢情就是要她这个沐相当歼臣,他这个帝王当和事佬的吗?
对着她那双眼睛里充斥着的恼怒,炎霁琛站到她面前,轻执起她的小手。“清秋,你都知道的!”他道。
“我不知道!”沐清秋使劲的甩开。直直瞪过去。
……眼睛里又莫名的开始涌出泪水来。
他说的没错!她知道!
可是天知道她多想自己痴傻一点儿,什么都不知道啊?
人家处处护着自己的大小老婆有什么错?要是你觉得不高兴,你也可以去当人家的小小老婆啊!人家也可以护着你啊!可是,是你不愿意的,所以人家凭什么护着你?
所以,就像是人家说的,你是知道的,所以,你根本用不着这样生气的啊!
可看着那张妖孽的面孔,脸上的泪水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流。而且怎么止也止不住。
以往她没有和他捅破那层窗户纸,完全都就当作不知道,就自己一个人默默的辛苦一阵子也就算了。可现在——她也是想和之前一样,回去生气辛苦一阵子也就算了的,可是他偏偏要她来御书房,偏偏要她在他面前抑制不住的。
看着她哭,他就这么高兴吗?
这个混蛋!
魂淡!
她抹着脸上的泪水,本就觉得自己很辛苦很难过了,没奈何耳边却又是让她几乎想要冲喉而笑的话,“清秋,别闹性子!”
哈!
笑话!
敢情是她在闹性子吗?
好!15019251
她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女子!
沐清秋吸气,使劲的擦去脸上最后的泪湿。
“皇上,我……”
书书书桌眼。她想说她要走还不成吗?她想说她不要在他的面前继续被他嘲笑。她想说她什么都知道,所以以后绝对不会再说这样的话,就算是被那些流言咒骂致死,她也绝不反驳一个字了,还不成吗?
只是后面的话还是被掩在了喉咙里,他已经起身吻住了她。
随着他唇里的气息,微微苦涩的味道也流进她的嘴里。
……是她泪水的味道。
他不是有洁癖吗?怎么还这样亲吻她?
这个混蛋,就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也不是这样给的啊!
她张嘴咬上了他的舌尖,霎时的血气在口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