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急忙上前扶住她,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她朝抚琴望去。抚琴只是咬紧牙关,低头不语。
鞠萍哪里顾得上她们。她推开玉瑶,跌跌撞撞地入了屋子。立在帘子后,用颤抖的声音说:“姑娘,奴婢打听到消息了。”
“进来说话。”云居雁急忙坐直身体。
鞠萍深吸一口气。在云居雁面前站稳,咽了一口口水,这才说道:“姑娘。沈公子把程大老爷堵在了酒楼,还把他打了。”
一听这话。云居雁手上的茶杯落在了桌子上,茶水顺着桌面滴落在她的裙摆上。鞠萍急忙上前扶起茶杯,对着门外说:“还不快拿抹布进来。”
帘子外,抚琴左手握拳,右手紧紧掐住门栓,一脸肃穆。玉瑶的双手紧抓着抚琴的左手臂,愤怒地瞪着她。锦绣不明所以。更不知道为何玉瑶从外面回来后,把所有的小丫鬟,嬷嬷都支走了。听鞠萍叫得急,她只得拿了抹布进屋。
云居雁从错愕中醒悟,顾不得抹桌子的锦绣,焦急地问鞠萍:“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回京了吗?这事和父亲又有什么关系?”
“奴婢不知道沈公子为何还在永州,但他命人打了沈大老爷是事实,这会儿县令大人应该已经去了酒楼……”
“那父亲呢?父亲那边呢?”云居雁问得很急,心中的不祥预感更甚,双手紧紧抓着裙摆。
玉瑶见状。松开抚琴的手臂,走进屋子一下子跪在了云居雁勉强。抚琴摇摇牙,跟着走了进去,同样跪在了云居雁脚边。哽咽着说:“姑娘,都是奴婢的错。”
除了玉瑶,其余三人皆惊讶地朝抚琴看去。云居雁生怕自己与父亲间的嫌隙更大,追问鞠萍:“父亲为何摔了杯子?”
鞠萍敛神,尽量用简短的话回答:“听说,原本老爷不知道程大老爷遇到了什么麻烦,命严总管去给张大人打了一声招呼。老爷后来才知道是沈公子动的手。听外面的人说,大家都在谣传,老爷看不惯沈公子的风流,命人打了沈公子。而沈公子抓了程大老爷,是想要破坏老爷的生意。”
鞠萍话音刚落,抚琴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云居雁抖着双唇质问:“你不要告诉我,程大的事是你告诉沈君昊的。”
见抚琴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却说不出一个字,玉瑶只能替她解释了经过。她虽痛恨抚琴的自作主张,但最后还是帮着求情:“姑娘,请您念在她一片忠心的份上,从轻处罚。”抚琴是犯官之女,她能卖入云府,正正经经做大丫鬟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这次若是被卖出去,不知道会落得什么样的命运。
云居雁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丫鬟之一居然会拆了信封上的火印,引得沈君昊去看她的书信。她气得浑身颤抖,痛心地说:“你觉得这是为了我,你有没有想过这会害了我?你以为我没想过让沈君昊帮忙吗?你以为我不清楚沈子寒可以调用八百里加急吗?你以为我忘了蒋明轩一向深受皇上喜爱吗?你以为我不清楚四公主一句话,能摘了县令的乌纱吗?”
“姑娘,奴婢知道错了,请姑娘责罚。”抚琴已经泣不成声。玉瑶也跟着哭了起来。鞠萍虽是年纪最长的,但也没遇过这样的事,只能跟着跪下了。锦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拿了空杯子出去,静静守着门口,不让别人靠近。
云居雁知道事已至此,再怎么追究责任也没用,她必须阻止事态继续恶化。
重生至今,一件件一桩桩事情都是那么让人措手不及。她原本以为拘禁了柳易就能少一个易姨娘,结果她在树林里面死了,死得不明不白。她原本以为断了云梦双的“侯爷夫人”梦,她就能消停了,结果死了一个惠嬷嬷,又死一个紫菊。原本她以为这一世的玉锁应该与上一世不同,结果她还是差点丧命……
不能再死人了!
这个想法一下子蹦入她的脑海。她急急转身对鞠萍说:“你找个机灵的人带口信给沈君昊,让他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程大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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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护短
云居雁的命令让鞠萍一下子犯难了。鞠萍心里清楚,云居雁把她从许氏那边要了过来,多半是因为她与府中各处的人都熟悉。如今习嬷嬷不在了,打听消息,找人跑腿的事就落在了她身上。只不过主子被禁了足,作为她的丫鬟,找人带口信是可以,但这么大的事,要找妥善的人,且一定要让对方保守秘密,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姑娘,不如禀了夫人吧。”鞠萍小声提议。
“姑娘!”玉瑶和抚琴异口同声,一脸哀求。如果让许氏知道抚琴拆了云居雁的信,抚琴不死也会被卖掉。
一想到母亲的脾气,云居雁更是心乱如麻,生怕父母因为她起了口角。“母亲现在哪里,可知道了今日的事?”她急急问鞠萍。
鞠萍摇摇头,答道:“芷槐院那边虽然已经有人去向夫人报信了,但夫人正与二太太,三夫人清点婚礼上用过的物件,想来不会这么快得知此事。不过……”她转头望了望外面,担忧地说:“时辰已经不早了,想来也快结束了。”
云居雁知道,鞠萍这么说就是她的父亲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此事,他身边的人一定特意叮嘱了传话的小丫鬟。可这样的事,哪里瞒得住,说不定就连泰清居那边也已经得了消息。她深吸一口气,命令自己冷静,沉声说:“你快去找人报信。不管怎么样,首要的是让沈君昊保住程大的命。”
“姑娘,这报信的人……奴婢怕万一……”
“姑娘。”锦绣突然进了屋子,低头说道:“奴婢有个表兄,也在府里当差,处事很是妥帖。不如让他替姑娘走一遭。”
这是锦绣来了云居雁身边,第一次主动请缨。云居雁不由的诧异。问道:“你表兄在哪里当差?叫什么名字?”
“回姑娘,他叫张泰,说是在门房。其实惯常给各处的管事跑腿。”
听了这话,云居雁很想感慨命运的奇妙。当初她把锦绣要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她为人忠厚。现在听她说起张泰,她才恍然想起。前世的锦绣可能也在她身边,不过大家都唤她张泰家的。她不记得他们的命运,甚至没见过那位“张泰家的”,因为她刚嫁许弘文没多久,许弘文就把他们两口子要了过去。
锦绣难得开口,云居雁自是没有拒绝,只是叮嘱她一定要尽快转告沈君昊。之后她也顾不得处置抚琴、玉瑶。吩咐鞠萍随她去找许氏。
行至院子门口,守门的婆子把她们拦下。云居雁怒道:“我去见母亲,你们还不让开!”
婆子哀声说:“姑娘,不是老奴不想让你出去,只是夫人早有吩咐……”
“见到夫人,姑娘自会向她解释。耽误了姑娘的事,你们可赔不起。”鞠萍帮着呵斥婆子。
云居雁心中焦急,不耐烦与婆子们多言,说了句:“我去见母亲,你们谁敢拦我。”便往外走。两个婆子无奈。正欲跟上,就见云居雁突然停下了脚步。
“父亲。”云居雁给云平昭行礼,暗暗给鞠萍使了一个眼色。鞠萍收到暗示,正欲偷偷去请许氏。就被云平昭的人拦下了。
云平昭横了一眼鞠萍,沉声说:“跟我来。”看也不看云居雁,便往院子内走。云居雁无奈,只能跟了上去。
屋子内,玉瑶、抚琴听到动静,匆匆擦了眼泪。她们正欲出房门相迎,正面撞见了云平昭。两人双双急急后退。云平昭看她们眼眶红红的,簪子也歪了,不悦地皱眉。
入了屋子,云居雁心中忐忑,但父亲未开口,她只能恭立一旁。
“你,翅膀长硬了。”云平昭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责备,深深的失望。
云居雁急忙跪下了。她不想请外人帮忙,没有正面接触程大,就是为了顾着父亲的面子,不愿意把事情闹大。她还有一年多才出嫁,这一年多,她必须安排好家里的一切,消除各种隐患。作为未出阁的年轻女子,如果得不到父亲的支持,她什么都做不成。如今沈君昊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她虽感激他愿意帮她,但外面传出那样的流言,等同于把她陷入了另一层危机。
云平昭低头看着沉默不语的大女儿。对她,他从没有如此失望伤心。“我且问你,上午的时候,你是否派人去见沈君昊了?”他直接质问,心中早已认定了答案,却期盼着女儿能给他否定的回答。
云居雁不敢回答。只要她点头称是,不管她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云平昭都可能生气而去,更何况她不能把许慎之扯入这件事情,否则将来他们可能再也不愿帮她了。
云平昭用严厉的目光审视着云居雁。突然间,他想到了前几天简氏对他说的话。那时候他不耐烦她哭哭啼啼地为小女儿求情,但现在想想,有一句话她说对了。他不能再时时依着大女儿。他这样宠他,只会让她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不把父母放在眼里。他张口说道:“你这里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都怪你的母亲太纵容你了。我那边有几个你祖母留下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