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把夺过可馨手中的喇叭,对暴民喊道:“你们有没有人性?这些人,是朝廷派来救灾的,他们又没有贪墨赈灾银两和粮食,你们对着他们大打出手,不怕遭天谴吗?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应该回去,找那些贪墨了赈灾物资和粮食的狗官算账。赶紧给爷散开,否则休怪爷不客气!‘天煞门’门主潇湘公子在此,谁不怕死,竟管动手试试。”
‘天煞门’乃江湖第一大门派,其生意涉及各个领域,组织和弟子,更是遍布全国,可馨听过,这些暴民也听过。
可馨努力逼回眼泪,躬身施礼,大声说道:“谢谢公子!你要多小心。”
说完,在小双姐妹的保护下,回到了车里。
壮汉有两分钟的愣怔,马上再次大喊:“不要听他的,刚刚那个小白脸是女的,是皇上的女人,抓到她,皇上一定会派人送赎金的,大家一起上,抓住那个女的。”
江翌潇一听,怒喝一声,“你不是暴民,你是谁派来的杀手?兄弟们听令,给我抓住那个领头的,他是杀手,想要你们叶大人父子的命。”
江翌潇话音未落,人已飞掠而起,直奔那个壮男,一剑刺了过去。
五千队伍的统领——岳将军大喊一声:“想活命的给老子让开,老子要杀人了!兄弟们,给我上,保护朝廷钦差和赈灾物资。”
一声令下,将士们也开了杀戒,纷纷举起武器,杀了过去。
可馨撩开窗帘往外看,不由泪流满面。
当电视剧里才能看见的血腥场面,就在你眼前发生,那种滋味,没有经历,是无法体会的。
人命如蝼蚁,血流成河、尸体成堆等等词汇,都形容不了其惨烈的程度,可馨亲眼看着一个个大活人,就这样倒了下去。
可馨这时才知道,那个壮汉,根本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所率领的一干人,最少有三十多个,武功比自己这边五千将士还要高。
可馨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是谁?想要处心积虑地杀了她?难道仅仅因为妒忌,就要置自己于死地?
正在她胡乱猜想之际,这时,就听见有人靠近了马车。一把长剑,甚至已经刺进来,被小双给挑了过去。
小双大喊一声,“保护主子。”然后就跳出了马车。
马车外,已经险象繁生。士兵们要保护赈灾物资,好多都不敢擅离职守,四周暴民们眼里全是病态的冷漠,争食、抢劫、逃窜,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剩下那些人,和训练有素的杀手混战在一起,并没有讨到便宜。
那些人完全是一群亡命徒,打起仗来,都是不要命的打法,而且,一个劲想办法朝可馨所在的地方反扑,大有不杀了她,绝不罢休的决心。
最终,那个壮汉,在同伙的掩护下,还是带着两个人,冲到了马车边,一刀劈掉了悬挂的车帘。
另一位,一把长剑,对着可馨就掷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江翌潇感到,挡在了她的面前,任那把剑,刺进了自己的后背。
小双和大双,还有江翌潇的侍卫,顿时红眼,发疯似将那些负隅顽抗,死缠烂打的杀手,全部斩杀,竟然没有捉到一个活口。
有三人见势不妙,全部服毒自尽了。
叶承安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脸都白了。
稳稳心神以后,倒也还算镇静,马上和岳将军商议,“岳将军,是不是派人去中原送信,让夏邑知府派人来接应咱们?咱们加速前进,尽量早点和他们会合,在路上耽搁越久,就越不安全。”
岳将军点点头,也赞同他的意见,“叶大人说的没错,老子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这么凶狠的暴民,真是太可怕了!我马上安排人送信,那咱们休整一下,就赶紧启程吧。”
有些胆大的灾民,见此情景,在不远处大声问道:“草民跟大人们回去治水,真的有饭吃,有银子拿吗?”
叶承安一听,大声回答道:“本官用项上人头保证,绝无虚言。”
“好,那我们跟大人去治水。”一场血淋淋的厮杀过后,终于让大部分灾民,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了
而此时的可馨,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江翌潇后背的剑伤,差一点就刺透胸膜,引起气胸。
这还不说,剑上有毒,而江翌潇本生感染伤寒未愈,连日疲劳,加上忧思,使得他很快就晕了过去。
可馨一号脉,才知道他的情况有多糟糕,一颗心,顿时如同被人用钝刀切割,那种生拉的疼痛,让她全身颤抖,泪如雨下。
这一刻,可馨才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占据了她整个心房,纵使这些天,她费尽心思想去遗忘,可是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她筑起的所有心防,统统瓦解,溃不成军,满眼、满心、满世界都是他。
折磨他的同时,她也在折磨自己;他受伤了,他痛,她更痛!
可馨咬着嘴唇,替江翌潇解毒,清创、缝合、包扎,然后喂药。
然后叮嘱青竹看护好他,又去为其他受伤的将士们处置伤口。
刚刚处置完,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叶承安就过来告诉她,“处理完了吗?那就启程吗,多呆一会,就多一份危险。你坐我的车吧。”
她的马车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为了江翌潇,可馨顾不得和她老爹客气,马上叫人把江翌潇抬上了叶承安的马车。
中原没有派兵来接应他们,这还不说,第二天下半夜大约四点,他们赶到中原下时,中原竟然城门紧闭,不让他们进城。
守城的士兵大声喊道:“知府大人有令,紧闭城门,以防暴民流入,扰乱治安。你们身后都是暴民,我们不敢打开城门。”
岳将军和叶承安一起怒骂,“本官是江宁三品定远将军岳常胜,赶紧叫你们的陈知府滚出来迎接钦差大人。”
“本官乃是皇上亲派的钦差,你们在不打开城门,本官就问你们一个藐视钦差之罪。先斩后奏!”
拖了整整大半个时辰,接近黎明时分,夏邑知府,才哈欠连天地迎了出来。
除了死亡的将士,受伤的将士,还有四千多士兵,无数灾民,就这样站在大雨中,等着昏官来打开城门。
虽是初夏,可在夜风中、大雨里,整整淋上一个多时辰,将士们还是感到了丝丝入骨的寒意;衣不遮体的灾民,更是冻得瑟瑟发抖。
可馨气的胸闷,忍不住问叶承安,“这个陈知府是什么背景?怎么如此胆大妄为?要知道现在城外都是灾民,他不想办法安置,想办法救灾,竟然紧闭城门,任这些灾民流窜,岂不是故意制造社会不安定因素吗?爹,如此不顾老百姓死活的昏官,杀了他。您是钦差,要想立威,就要拿出点魄力来。”
叶承安长这么大,玩过人,可没杀过人,听女儿这么说,胆怯怯地问道:“他是四品官,爹是五品官,他官衔比爹高,你让爹杀了他,皇上不会怪罪吗?再说了,他好像和永安侯沾亲带故吔,永安侯正夫人好像是他的表姐。”
“难道刚刚想杀我的杀手,是他派去的?”可馨惊问。
“有可能。”江翌潇总算醒了过来,虚弱地说道。
可馨又惊又喜,眼泪一下子溢出了眼眶,“大人,你醒了,太好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雨过天晴 和好如初☆
江翌潇看着小女人,大滴大滴的泪珠,似断线的珍珠,顺着她精致白嫩的小脸,滚滚而落,心里这么多天来的郁闷,一下子泄了个精光,只剩下满腹的柔情和委屈。六葑窳鹳缳
可馨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愧疚,顾不得小双姐妹和青竹、老爹在一边,亲自端着水碗,将吸管送到了江翌潇的嘴里,含着担忧,含着怜惜,含着娇嗔,柔声说道:“你喝点水,坚持一下,等进城了,才能熬粥。谢天谢地,毒总算解了,烧也退了。你怎么能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体?你要是有个。。。”
可馨说不下去,眼泪再次流了出来。青竹接着说道:“大人,您赶紧好起来吧,您要是真有什么,我们小姐就好急疯了。这一天一夜,她都没合眼,看着您不停地流泪,眼泪都快流成河了。”
“你少胡说八道!”可馨害羞了,赶紧去捂青竹的嘴。
偏偏小双一本正经地接着爆料,“倒也没有青竹说的那么邪乎,虽没有成河,可是和下着的大雨,也差不多了。滟”
“你们。。。你们一起欺负人。”可馨俏脸羞红,不好意思看着江翌潇,把脸转向了车窗外。
只是因为害羞,她裸露的、天鹅一般的颈项,元宝一样玲珑秀致的耳朵,都变成了盈盈的粉色,看的江翌潇心里一阵燥热,恨不能马上拥她入怀,撰取她甘甜的朱唇。
那样深情的眼神,看着可馨,叶承安这个情场老手,如何不知祟?
知道侯门一入深似海,可是想想女儿这些天来的痛苦和萧瑟,终究叹了口气,对青竹和小双她们说道:“走,跟我下车,去看看那个陈知府,都在那和岳将军,扯什么皮。”
可馨一听,更加害羞了,想跟着爹爹一起下车,可是又不放心车上的人,低着头心跳得厉害,满脸发热。
叶承安带着三只电灯泡刚下车,江翌潇就嘶哑着嗓子,低嘎地喊道:“过来。”
可馨回头一看,不由心中锐痛,眼泪再次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