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聪挺直腰板,严肃地道:“勉强妇女是要不得的,强扭的瓜不甜。这样吧,我替她还你一袋大米,你放她回家。你就算做交易,也要人家同意嫁给你!也要双方你情我愿!人家要是不同意,夫妻俩天天吵吵打打也没有好日子过。”
樊大胜一拳将他打倒在地,狠狠地“呸”了一口唾沫在他的脸上,破口大骂道:“你懂不懂什么是‘朋友妻不可欺’?你有没有把老子当兄弟?王八羔子,把老子当猴耍是吗?没有我,就没有今天的青阳山,我要你教训?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才怪!”
李聪一个骨碌爬起来,一跃而起,将樊大胜扑倒在地,一口咬住了樊大胜的耳朵。
樊大胜用尽全身力气,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
李聪“啊”地一声,口里喷出鲜血,溅在樊大胜的脸上。
樊大胜站起来,擦擦脸上的血,骂骂咧咧地道:“别以为有雪飞给你撑腰,老子就不敢动你!告诉你,老子早晚杀了你!”
李聪见不是樊大胜的对手,他忍住巨痛,捂住肚子,跑了出去。
身后传来新娘呼天抢地的哭声。
第二日,鲁雯雯在山上散步,欣赏着山中的风景。
她忽然想起姬月兰那双热切的眼睛,这才感觉今天有些异样。往日里十分勤快的李聪,她总是看见他不是在这里忙碌着,就是在那里忙碌着,今天却踪影全无。她想了想,便往李聪的房间走去。
她敲敲门,没有人应声。她心道:“难道出什么事了?”她推开门,只见李聪躺在床上。她十分惊讶,摸摸他的额头,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李聪面无表情地道:“没什么,就是有点头疼。”
鲁雯雯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手里,温和地道:“昨天看见你母亲了。”
李聪抬眼道:“我的记忆里已经没有母亲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是雪飞大哥。”
鲁雯雯笑了起来,她剥开一个桔子,塞进他的嘴里,认真地道:“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母亲,不管她是不是还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母亲的人生是遗憾的。”
李聪眨眨眼睛,有些失落地道:“我的母亲却是个开黑店的。”
鲁雯雯望着他那还没有完全褪去稚气的脸庞,呵呵笑了起来,她摸了摸他那蓬乱的头发,平静地道:“你的母亲没有什么大恶,就是劫富而已,昨天我还看见她为饥饿的人慷慨解囊。”
李聪有些反感,他咬了咬嘴唇,瞪着眼睛道:“她和作恶多端的吴权走得太近,叫我这个做儿子的脸往哪里放?”
鲁雯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他道:“在这样的乱世,强壮的男儿尚且难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一个妇道人家,你就原谅她吧。”
李聪冷冷地望着她,表情僵硬地道:“是她让你来做说客的?你犯不着浪费唾沫。她是她,我是我,她走她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鲁雯雯盯着他,正色道:“何必呢?就算她是开黑店的,你不也做了土匪吗?在做土匪之前,你在外面讨饭,你能自保吗?受了这么多苦,庆幸的是,你们母子俩都还活着。你们难道不该抱头痛哭,含泪相认吗?”
李聪难掩心中的怒气,他重新躺好,拉起被子,倔强地道:“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鲁雯雯拢了拢头发,淡淡地道:“人生苦短,就是几十年的光阴。什么东西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唯有感情留在我们的心中。你好好想想,宽容你最亲的人。”说完,走了出去。
李聪躺在被子里,定定地望着墙壁。他忽然听到雪飞和鲁雯雯打招呼的声音,连忙一骨碌坐起来。走到外面,雪飞已经不见了。他便跑到雪飞的房间,只见雪飞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一本发黄的书。李聪气愤地道:“大哥,二当家逼迫民女成亲。”
雪飞气定神闲地道:“那个女子是二当家用一袋大米换来的。”
李聪双手叉腰,坚定地道:“用抢来的东西交换一个不愿嫁给他的女子,二当家不是好人。”
雪飞沉默不语,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李聪越想越气,他撇撇嘴道:“我阻止他,他打了我。我的肚子疼了一晚上,现在还没有好。”
雪飞抬起头,望着他道:“你就不该管这种闲事,樊大胜年纪不小了,该成亲了。这件事他已经告诉我了,你还把他的耳朵咬伤了。你去瞎掺合什么?都是兄弟,你这么做,不觉得人家会心寒吗?改日我帮你物色一个媳妇。”
李聪一时语塞,他抓抓后脑勺,皱着眉头道:“我不要媳妇,我要跟着大哥打天下。”
雪飞低下头,继续看书,随口道:“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粮草充足,偏安一隅我就知足了。”
李聪有些不平地道:“凤儿姑娘才十五六岁,怎么可以嫁给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
雪飞淡淡地道:“感情是无法用年龄和身份隔断的。”
李聪解释道:“可凤儿姑娘和二当家没有感情。”
雪飞道:“日子过久了,自然就有感情了,你没事出去吧。”
李聪欲言又止,他一脸委屈,走了出去。
第64章 嬉笑朝堂
这天,风和日丽。
吴权在醉鸿院和昭昭姑娘喝酒喝到深夜。
昭昭微红的脸庞更加显得容光四射,她拉着他的腰带,娇声道:“相爷,该休息了。”
吴权吐出一口酒气,道:“总是在这里没意思,今天我带你回家。”
昭昭拍拍手,笑呵呵地道:“好,奴家已经盼望很久了。”
二人上了马车,吴权精神抖擞,亲自驾起马车,昭昭依偎在他的身旁,他乐呵呵地道:“当年,我很穷,娶亲的时候用一驾马车把新娘载了回去,就是这个姿势。”
昭昭闭着眼睛,感受着空气中的凉意,随口道:“你的夫人真幸福,过世了还有人惦记着。”
到了正清殿。吴权将马车停了下来,二人相互搀扶,跌跌撞撞地走到大殿上。
昭昭感到脚下软绵绵的,她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浑身没有力气。她左腿一软,顺势躺了下去。她摸摸地毯,道:“相府果然不一般,比醉鸿楼华贵多了。”她醉意朦胧地将衣服全部脱下来,扔了一地。
吴权微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嘟嘟囔囔地道:“总算到家了。”他望着昭昭白白的身体,扑了上去。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白色的浓雾渐渐地化成了大地的面纱,一只无形的神奇的手,轻轻地拨开它,让它露出娇羞的脸庞。朝霞在东方发光,一行一行的金色云块好像在等待太阳,就像群臣在恭候皇帝一样。
大臣们陆陆续续到了大殿。
礼部大臣仔细地整理衣冠,忽然,他看到了无比香艳的一幕,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后退一步。
众人见礼部大臣举止异常,纷纷走了过来,只见一个相貌艳丽的女子一丝不挂,如烂泥一般,呈大字形仰面躺在地上。女子旁边躺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老师、上级、尊敬的宰相大人,他的脖子上挂着粉红色的肚兜。
礼部大臣道:“这不是醉鸿院的头牌昭昭姑娘吗?”
众人表情丰富,纷纷附和道:“确实是她。”
礼部大臣若有所思地吟道:“烟花妓女俏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一双玉腕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众人低声哄笑。
秦勇刚梳洗打扮好,小苏子便急匆匆地跑过来,喘着气道:“大殿上闹哄哄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平日里不是这样的。”秦勇心里一沉,暗道:“莫非百姓忍受不了饥荒,揭竿而起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到了大殿上。
吴权的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他迷迷糊糊地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丢在旁边,道:“你的床上功夫真好,老夫要去上早朝了,下次再来照顾你的生意。”
众人忍俊不禁,嘿嘿笑起来。
吴权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他急忙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躺在朝堂之上。他慌忙爬起来,将脖子上的粉色肚兜扯掉,遮在昭昭的身上。他使劲地推推她,道:“快起来,快起来。”
昭昭醒过来,她不慌不忙地将衣服穿上,把银票塞进肚兜里。
她站起来,揉揉眼睛,扑到礼部大臣的怀里,撒娇道:“大人,你好久没找我了,是不是有新欢了?”
礼部大臣连连后退,他义正辞严地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昭昭并不介意,她摸摸户部大臣的胡须,喜笑颜开地道:“大人,你上次给我买的项链真好看。”
户部大臣摆手道:“老夫两袖清风,哪儿来的银子给你买项链?”
昭昭咯咯笑起来,她转身搂住工部大臣的脖子,扭着腰肢,假装生气地道:“大人,你还欠我一千两银子,究竟什么时候给嘛?”
工部大臣十分尴尬,他低声道:“姑奶奶,求求你离我远点。等朝廷拨下来这批水利工程的款项,我马上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