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八静静的看了她一会,然后抬起茶盏再呡了一口后说了句“果然还是冷的!”话音才落她一扬手,那茶盏冲着之香的脸就砸了过去!
之香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想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茶盏里的水全泼了她脸上,那茶盏也结结实实的砸了她鼻子上后跌碎于地!
之香顶着**的头,捂着鼻子不敢相信的看向叶小八。叶小八无辜的一摊手:“看吧,这水真是冷的!”
之香心里恨的直咬牙,可面上却仍是不显,她掏出帕子把脸上的茶叶擦干净,捂着鼻子冲叶小八福了福:“奴婢现衣容不整,想告退回去换身衣衫!”
叶小八上上下下的将她看了一遍,点点头:“是不怎么好看,给重新上盏茶就去换了吧!”
之香听了她这话暗咬银牙,福礼应了转身出去又倒了盏热茶来。这次她可是倒了全沸的水,见端坐罗汉床上的叶小八心中一动,便离了罗汉床三四步距离的时候故意脚下踉跄了一下,然后那满盏的沸水便兜头冲着叶小八泼了过去。
叶小八见她果然捣鬼,心中冷笑!伏罗汉床边的阿宝见突然有扑来,猛的站起身来往那脚边一拌!那假装踉跄的之香就变成了真摔,只见她收势不住的直扑向罗汉床的榻几和叶小八。叶小八见她摔倒扑来,身手灵活的往旁边一让,避让的同时还顺手勾了一下榻几,让榻几的桌角对向了外面。
之香摔下来时,嘴巴正好磕榻几的木角之上,等另外三之把她拉起来时,一张俏嘴已经肿成了猪头样,她悻悻的甩开三之,愤怒的看向叶小八。
叶小八此时已经牵了弟妹,避站屋中看热闹。见她愤怒的望向自己,没事似的冲她笑了笑后低头教育圆娘:“看,走路要小心,这摔跤不是闹着玩的,成了猪脸不说,怕还要折上几颗门牙!”
她的话像是诅咒,话音才落之香便满嘴血的吐出了两颗门牙,圆娘看了佩服的冲她点了点头:“知道了,以后会小心走路的,这没了门牙真难看!”说完还嫌弃的瞥了一眼之香。
之香这会再也受不住了,用帕子捂着脸靠之兰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叶小八上前体贴的拍了拍她:“别哭了,又没被水烫到,不会上太太那告的状的!”
哭泣中的之香听了她的话心里一惊,这丫头难道是暗示自己她已经捏住了自己的把柄,让自己不要去告状?”她这么想着,手上低了低,将一双眼睛从帕子里露了出来疑惑的看向叶小八,这一看之下顿时大惊失色,那野丫头见她看来,轻轻用手做了个杀头的动作,然后动唇无声的说了几个字!
她说:“下次掉的是头!”
之香吓的再次把眼睛遮进了帕子里,心中惊疑不定!
许婆子回来就见之香满脸的血靠之兰怀中,大惊问道“这是怎么了?”
之静眼中划过一丝嘲讽,幸灾乐祸的回道:“之香姐姐给姑娘上茶时滑倒了,摔掉了两颗门牙!”
许婆子猜疑的看向之香,这要怎么摔才能摔掉两颗门牙!
“许嬷嬷,这满脸血怪吓的,快让把她扶回去找个大夫来看看,这漂亮姐姐掉了颗牙可不是开玩笑的,以后要嫁不出去怎么办?”叶小八棒打落水狗,说话的时候不忘往之香的心里插竹签子,气的之香差点呕出血来!
许婆子带着之兰之卉扶着之香下去了,之静意犹未尽的望着她们出去的身影,完全没有发现身后叶小八探究的眼光。
一直被张欢娘拖住的宁氏这会才冲了过来,一把将叶小八搂进了怀里,“小八,快让婶子瞧瞧有没有伤到!”那丫鬟想要用热茶泼叶小八的行径都被她们母女看眼里,要不是欢娘拉住她,她早就冲上来扇那小,贱,了!
“婶子没事!”叶小八笑着回道,她虽然想做个什么不操心的废材,可这保命的本事怎么都要学点!就这丫鬟的小伎俩想要算计到她,还早了八百年!
因还留着个丫鬟,宁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倒是张欢娘忍不住的仔细打量了叶小八一番,看不出来这小妮子还有点本事,居然兵不血刃的就折了对方一员大将!
之香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斐氏的耳朵里,正遥庭苑中理事的斐氏当场就气的摔了几个茶盏,她发了一通脾气后对旁边待立的管家嶙嶙李善家的吩咐道:“明天叫牙子来提脚把这小蹄子买了,连个乡下小丫头都斗不过,留着她做什么!”
李善家的是大总管李进的老娘,也是斐氏亲娘给她的陪房,听她这么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道:“太太,要是提脚就把卖了,不正合了那小丫头的心意?她已经和那小丫头生了仇怨,不如留着她,让她时时给那小丫头生些麻烦,岂不更好?”
听她这么一说,斐氏眼前一亮:拍手道“对,之香断了门牙,以后怕是难婚嫁,许她一门好亲事,她定会为死心蹋地的做事!”
李善家的凑上笑脸:“太太英明!”
斐氏得意的拂了拂袖口:“那就留着她吧,让许婆子和她说,只要她好好蘀办事,以后少不了她的好处!”
李善家的应了福身出去传话,白芨见斐氏的气消了,适时的送了盏珍珠血燕粥上来。斐氏靠贵妃榻的大迎枕上,端着汤盅翘了兰花指慢条斯理的小口品尝。
“二少爷干嘛呢?”斐氏吃了几口燕窝粥便放下了勺子,用帕子按了按嘴角向白芨问道。
“二少爷临水的柳堤庐洲练字呢,白术旁边陪着。”白芨把汤盅收了让小丫鬟端下去,自己舀了美捶蘀斐氏捶腿。
斐氏舒服的往后靠了靠,“这血燕粥不错,让给二少爷送一盏过去,另外吩咐白术好好的伺候着!”
“二少爷那的血燕粥白芍已经送过去了,让她哪和白术一起看着二少爷,太太就放心吧!”白芨边给她捶腿边回道。
“嗯”斐氏含糊的应了一声,已是闭上了眼睛,恍惚间她好似看到了那翠鸀的葡萄架下冲着她微笑,唤她阿霁。
叶小八“曦曙阁”收拾了之香后,剩下的三只安份了许多。她把曦曙阁好好的看了一圈后,决定让宁氏住西间,而她带着弟妹住东间。
不知去哪逛了一圈的许婆子回来后期期艾艾的出声道:“姑娘,按规矩下都是住旁边的罩房。”
张欢娘听这婆子说话的一瞬间紧紧的握起了拳头,正待要说话就听得叶小八冷冷的道:“宁婶子母女是姐弟三的贵客,倒是这个下,主子没问话,插什么嘴?”
许婆子被叶小八这么一喝,顿觉老脸无光!她平日里这曙云苑也算是个说一不二的,如今居然被这乡下小丫头当着这么下脸子!不过想起刚才叶小八那寒如刃光的眼神,她挫了挫后牙根退到了一旁。
作者有话要说:不哭不闹就米留言哈!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载,既然从此过,留言留下来!呜呜....
☆、50远泊他居已十寒,归心日夜忆霜茫
晚上的斋宴摆了外院的千峰苑,叶小八姐弟并宁氏母女依旧乘了软轿往外院而去。千峰苑中斐氏正与朱三叔哭诉着当年没有跟朱阔一起回乡的经过。
“将军回乡时的打算本是是他先回乡整治房子,带着细软随后回去。可上路前一天,大夫来给请平安脉便诊出了两个月的喜脉,并说胎像不好!母亲听了之后便不肯让上路,硬是将留京中养胎。后来生正哥儿的时候难产,孩子生下来跟个小猫似的哭都哭不出来,便又留京里为孩子请医调理。得知怀孕后思及将军一返乡也没个照顾,便去信让他乡中纳妾。本来还想着正哥儿的身体见好后便携儿归乡与他团聚,谁知才走晚了两步就是阴阳两隔…!”
斐氏说着说着便又要掉泪,朱三叔今天初入府时已是被她哭的烦了,见她又要作态便急忙劝道:“切莫再要伤心了,这阿阔也不一定就没了,如今只是生死不明,说不得哪天就归家了!”
斐氏正准备哭上一场以表悲痛,骤然听朱三叔说朱阔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顿时遍体生寒不自觉的抖了几抖!
她这番失态被朱十一叔尽收眼底,朱十一叔摸了摸八字胡暗咐阿阔做事向来妥贴,断没有把妻儿丢京中回乡另娶的可能!这斐氏所言不尽详实,十分可疑!他心中疑惑,眼光便看向了倚斐氏身边的正哥儿,照斐氏的说法这孩子该是比团生要大些,可看起来为何这般瘦小?
正哥儿察觉到朱十一叔看他,扬起小脸冲着朱十一叔羞涩一笑。他这一笑,朱十一叔也不好再盯着他看,讪然的把眼光调向了一边。
叶小八等到后,斋宴开始。因着没有男主,斐氏让李进陪着朱三叔、朱十一叔坐花厅外间,而她则带着正哥儿和叶小八姐弟三并宁氏母女坐了一屏相隔的花厅之内。
白芨、白术分别立斐氏和正哥儿身后布菜,之兰则带着之静之卉帮着叶小八等布菜。因为白天这些丫鬟的表现,叶小八姐弟三并没有吃太多的东西,宁氏母女也有些胃口不佳,一大桌斋菜只动了寥寥数样。
斐氏吃饭时暗自观察着叶小八姐弟三,这次她派去接的仆众已经把朱阔乡间纳妾的事打听清楚了。大的这个是那村妇与前夫所生的女儿,小名叶小八、唤作初娘,小些的男孩和小丫头都是朱阔的种,唤作团生和圆娘。那女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舍得让三个孩子就这么只身而来,究竟是笃定了她不会对孩子下手,还是被护国公这个名头震晕了脑袋,宁愿冒着让孩子陷入险境的风险也要来分一杯羹!不过,不管那村妇是怎么想的,这护国公府所有的荣华富贵都是自己和两个儿子的,绝不会让那村妇和她的贱,种挡了自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