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都包起来。”洪芳儿冲伙计喝道,十足的有钱人做派,“送到陆府上去。”
伙计就怕洪芳儿被明玉那么一抨击,就拉下脸子不买了,此刻听洪芳儿这么一说,立刻笑逐颜开,利索的应道:“好咧!还是洪姑娘有眼光,您选的这几样,可都是我们店里最好的师傅打出来的,宫里的娘娘都喜欢我们师傅的手艺呢!”
洪芳儿矜持而得意的笑了笑,看了明玉一眼,昂首阔步的先走了。
傅乐梅看着洪芳儿远去的背影直摇头,傅家虽然结构简单,没有什么小妾庶子的,可她从小在这个圈子里长大,那些大户人家主母整治表**、小妾的故事听了见了不知道有多少,陆灏势必要娶一个娘家得力的夫人的,像洪芳儿这样缺心眼的,未来的陆太太能容忍她活着,给她口饭吃怕就是不错的结局了。
见洪芳儿出去了,临到门口时还瞪了眼徐明烨,徐明烨懒得同她计较,便进了店,笑道:“你们在说什么,说了那么久?”
一看到徐明烨,傅乐梅脸上就忍不住泛起了甜蜜的微笑,对徐明烨说道:“先前我还老担心明玉跟着司马宏嫁到西北后,会被人欺负,现在看来都是白担心了!”她这小姑子战斗力强悍着呢,比她强多了。看那洪芳儿,气的脸色都变了,却又发作不出来的模样,真是解气。
徐明烨忍不住挑眉,神色间颇为自得,“那当然了,也不看她是谁的妹妹!”那是他的妹妹,从小跟他斗智斗勇出来的,能差了吗?
明玉忍不住抗议了,这夫妻俩一唱一和的,好似她是哪来的泼妇,最会吵架一样。
“好了好了,不说了,别忘了正事。”傅乐梅拉着明玉表示议和,对店里的伙计笑道:“我们来想请白师傅给打一顶凤冠,嫁姑娘用的,不知道白师傅可有空?”
伙计为难的说道:“这位夫人,最近成亲的人多,都指名要白师傅打,都排到年前去了!”
一听那白师傅的手艺这么抢手,明玉连忙对傅乐梅说道:“也不一定非要他的吧,我们换家店好了。”
傅乐梅用力的按了按明玉的胳膊,出嫁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哪里能将就凑合了?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她也想给明玉事事都准备最好的。
“反正我们也不急。”傅乐梅笑道,“正月前打好就行,不耽误出嫁的日子。”
伙计一听,便痛快答应了,“那成,您几位这边请,先选选款式。”
所谓的选款式,就是店家请人用工笔画了各式凤冠的模样,做成了一本书的样式,客人翻着看,喜欢哪款,就量了尺寸打哪一款。
明玉和傅乐梅慢慢翻着,傅乐梅叽叽喳喳的给明玉指点当年她大嫂戴的是哪一款,她戴的又是哪一款,徐明烨不耐烦听两个女人讨论这个话题,躲在一旁喝茶等着。
这会上,一直在另一个柜台看首饰的**悄悄带着丫鬟出去了,徐家人说话的时候未顾忌到别人,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罢了。
这位姑娘一出门,顾不上回家,直接奔去了邓国公府,递了帖子说要见邓珍珠,邓珍珠倒是和她还算相熟,宴会上常跟着她们一处玩,递来的名帖上写着六品昭宣使余文东,是她父亲的帖子。因为余文东官职不高,邓珍珠对这位余**也不是很瞧得上眼,此刻听来通禀的丫鬟说,这位余**有要紧事要告诉她,关于徐家那个徐明玉的,她不由得诧异了,连忙叫人把余**给请了进来。
余**进来后,让邓珍珠屏退了屋里伺候的人,对邓珍珠小心的说道:“我今个儿在白记银楼买首饰,碰到了徐明玉,跟那个傅乐梅一起,先是和陆大人的表妹····…就是那个叫洪芳儿的,一通好吵,说那个洪芳儿长的丑,衬不起来那些首饰,把洪芳儿气的······”
邓珍珠不耐烦了,洪芳儿本来就是上流社会无聊时拿来消遣的笑料,要是再闹了比如喝洗手水这样的笑话她乐意听,别的就算了。“说重点!”
余**连忙说道:“后来洪芳儿走了,我听他们话的意思,要找白师傅给徐明玉打出嫁用的凤冠!”她前面铺垫这么多,就是怕后面的事情邓珍珠接受不了,还真是难伺候,不领会她的好意。
邓珍珠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就这事?她要嫁人了?谁娶她啊?”随即眼珠一转,刻薄的笑道:“倒也是,好不容易能嫁出去了,找到了个愿意娶她的男人,总得好好庆祝一下,怪不得要去白记打凤冠!”
“不只是这样。”余**急了,“我听他们的意思,徐明玉是要嫁到西北去,嫁给安西侯爷!”
邓珍珠脑袋空白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皱眉说道:“许是听错了吧,隔的那么远。徐家肯定要将徐明玉远嫁的,京城里谁愿意娶她啊?”
“我听的清清楚楚!”余**见邓珍珠不相信她,连忙强调,“除非安西侯爷不叫司马宏!”
☆、第246章发怒
“到底怎么回事?”#阝珍珠紧张了起来,不复之前漫不僮的状态,心里也一点点的凉透了。
余小姐不敢迟疑,连忙把洪芳儿走后,徐家人说的话原原本本的给复述了一遍,最后瞧着#阝珍珠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急着来跟你说,也没顾得上听他们后来说了什么。不过根据之前听到的话,看来侯府和徐家,连娶亲的时间都定好了。”
“胡说些什么!”#阝珍珠突然叫道,脸色苍白,眼神凶戾,“我怎么都没听说过?这么大的事……”说着,她自己也不自信起来,侯府和徐家在京城向来行事低调,倘若真的定了亲,那双方都是二婚,不向外宣扬,也在情理之中。况且,她也只是闺中少女,家中有意瞒着她也说不定。
慌乱中,#阝珍珠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头,看不到出去的路在哪里,恍然间记起,前些日子她还一脸娇羞的约了司马宏出来,送他亲手绣的荷包,他对自己是那么的客气,站在那里高大威猛,笑起来又是那么的英俊迷人。
她的朋友都知道她喜欢司马宏,要嫁给他了,如今突然他要娶亲了,要娶的人不是她,这叫她怎么有脸面出现在人前?前些日子她还假惺惺的给徐明玉送银子,如今想来,那时候的徐明玉,心里指不定怎么嘲笑她的,笑她是个不知羞耻的傻瓜!还有这个余小姐,表面上好心来跟她说消息实际上也是在嘲笑她吧!安西侯爷宁愿要徐明玉,都不要她这个长相家世都是万里挑一的国公府千金!
“谁叫你来的?谁叫你来的!”羞恼之下,邓珍珠歇斯底里起来,一手掀翻了面前的小几,桌上茶盅碎了一地,茶水也溅了两人一身。
下人连忙奔了进来,安抚的安抚,打扫的打扫。
余小姐的裙子上沾的全是褐色的茶水和茶叶,气的面皮直抖却不敢在邓珍珠面前发作。
邓珍珠羞恼不已,指着余小姐大声呵斥道:“你给我滚!给我滚!以后再别出现在我面前!”
搂住#阝珍珠的是她的乳母,歉意的朝余小姐看了一眼,眼里赶人的意味却是分明。
余小姐也气恼了起来,她好心巴巴的赶过来打小报告,却被这刁蛮成性的千金骂了不说,还被泼了一身的茶水,当下连告辞也没有,直接起身走人了。
“怪不得安西侯爷不要你!”出了邓国公府的大门,余小姐愤愤然嘟囔道“简直就是个疯婆子!”
#阝国公府里,听到下人禀告,慌忙赶过来的邓国公夫人看到的就是女儿歇斯底里发作的模样,连忙斥退了下人,叮嘱今日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否则就lll棒打死了事。
邓珍珠方才又是掀桌子又是摔东西,闹了一通也累了,坐在床上捂着脸呜呜的哭,这叫她怎么有脸面出去见人?司马宏为什么会要再娶徐明玉?徐明玉有哪一点比的上她?司马宏为什么不喜欢她?既然安西侯府无意,为何一早要和她们家提这桩亲事?简直就是在戏耍她!
“你这是什么做派?”#阝国公夫人也怒了一来就看到女儿摔盆子摔碗的,哪里有一点千金小姐矜持优雅的做派,她平时悉心教导都教到狗肚子去了。
#阝珍珠正在气头上满肚子又羞又恼的情绪无处发泄,此刻见亲娘来了,只训斥她也不安慰,更羞恼了,呜呜哭着嚷嚷道:“你骂死我好了!你骂死我好了!反正我也没脸活下去了,死了就衬你意了!”
“满嘴混账话!”#阝国公夫人又气又怒,一把拉下了邓珍珠捂着脸的手,“不过是那安西侯爷定亲了你在这里要死要活的像个什么样子!传出去人家还以为你同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等那时你才真是没脸活下去了!我也没脸见人了,咱们娘俩死在一处好了正如了你爹那几个姨娘的意!”
#阝珍珠哇哇哭的更大声了,原本嫩白的脸憋的通红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淌,她出身尊贵,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从小顺风顺水,却输给了一个她万般瞧不上的女子,羞恼之情,怎么也无法遏制。想到她仰慕已久的司马侯爷,喜欢的人却不是她,叫她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