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皇上和皇后还有谢贵妃便到了,众人连忙跪拜迎接了皇上,校场上竖起了巨大的阳伞,皇上和皇后相携坐在正中的位置,而谢贵妃只能一个人单独坐在一旁。
明玉跟随大众起身的时候,默默想到,即便得宠高贵如谢贵妃,只要有皇后这个正妻在,她还是没资格同皇上坐到一起,妾就是妾,改不了低人一等的事实……
过了一会儿,校场门口响起了马蹄声和锁链声,很快有禁卫军上前到皇上跟前禀报,明玉只能远远的看到皇上似是点了下头,连皇上的面容看的都有点模糊。
校场上的人们开始低声议论纷纷,然而等到司马宏带领着禁卫军押解着俘虏进来时,场面又一瞬间恢复了寂静。
司马宏依旧走在最前方,头盔下的脸颊英气勃勃,气宇轩昂,锁子银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马上的身形笔挺矫健。人们皆是用敬畏和好奇的神色打量着这个头一次出现在公众视线里的人物,关于他的流言很多,有人说他是不成器的纨绔,远远比不上他那个已经玉碎了的大哥,有人说他是个少年英雄,果敢担当,还有人说他是个心狠手辣的杀神,不光在战场上杀人如麻,对待俘虏更是坑杀、绞杀、活埋等等,残忍程度可止小儿夜啼。
到了离皇帝的坐席十米远的地方,司马宏停了下来,翻身下马,恭敬的单膝跪倒在了皇帝面前,大声说道:“臣司马宏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皇上十分满意的看着司马宏以及他身后那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在数九寒天下冻的瑟瑟发抖,眼里脸上只有恐惧,看不到任何生气的鞑子。
大楚自建国以来,就饱受鞑子骚扰进犯之苦,然而没有多余的兵力和财力来和鞑靼动武。即便是上次宫变之前,鞑子就已经实际占领了陇西以西的大楚国土,而大楚军队对上鞑子,只能靠修建高大坚固的城墙,被动的抵御和防守,从来没有过主动出击,甚至是没有打过像样的胜仗。
然而眼前的少年的出现,改变了这个局面,这是第一次大楚对鞑靼用兵取得了胜利,收复了失地,让他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尽管不是这个少年一个人的功劳,尽管失地尚未收复完全。
自他听说这个少年敢在父亲阵亡后,孤身一人拎着剑上城墙,率领残存的士兵继续抵御鞑子,为天水子民争取逃命的时间,他就觉得,这个少年不一般,不会是有些人告诉他的那样,是个不成器的纨绔。
也许,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侯爷,能助他完成多年来的梦想。朝中大臣多年耽于安逸,几乎无可用之将,司马庆死后,他把朝中的武将的名单挨个撸了一遍,恼怒的发现找不到可用堪当镇守西北大任的人。
如今西北军的大将吕昇已经老了,打不了多久了,这个少年侯爷,皇上迫切的希望他能尽快的成长起来,担当起重任,就像他的祖父,父亲和哥哥那样。
献俘仪式其实并不繁琐,很快就进行完了,只是象征性的拉上上百个鞑子到皇帝面前溜一圈,也不可能真的将两千个俘虏全到拉到皇帝跟前,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谁也担待不起。
仪式举行完了,皇帝却意犹未尽,毕竟这事太给他长脸了,他的父亲,哥哥在位时都没能做成的事,他做到了。
看着笔挺的站在一旁的安西侯,脸上仍带着未脱的少年稚气,皇上心里一动,有心让他再露个脸,便笑道:“听说安西侯骑射功夫了得,吕昇递过来的折子里说你能百步穿杨,舀手绝活就是骑着马射箭,百发百中,不如露一手给大家瞧瞧?”
司马宏当然不敢说不愿意,这骑射的功夫还是他当年在西北,欺负人时就爱骑在马上舀去掉箭头的羽箭射人,无意间居然练成了骑射好手,想起当年的纨绔荒唐,似乎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皇上又对旁边几个禁卫军的头目挥手笑道:“你们几个也一起上,谁舀了头筹,皇后有赏!”
一句话惹的身旁的皇后雍容典雅的笑了起来,道:“皇上倒是打的好算盘,就会舀臣妾的东西做人情!”
皇上心情甚好,哈哈大笑起来,转头看着皇后,豪爽的笑道:“朕的东西还不都是你的!”夫妻之间还计较这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69章彩头
看着皇上和皇后在人前的亲密互动,渀佛就如同是普通人家的恩爱夫妻一般,一个人坐冷板凳谢贵妃脸上陪着笑,暗藏在宽大袍袖里的手指甲几乎要戳破了手心,实在叫她恨的咬牙切齿。
皇上在人前给足了皇后面子,皇后心里舒坦,笑道:“罢了罢了,既然皇上开了金口,那臣妾就出个彩头。”扬手叫过身边伺候的素心,耳语了几句,素心便退了下去,不多久舀过一个盒子,双手奉到了皇上和皇后的桌子前。
“这柄玉如意就当做彩头。”皇后笑道,“谁家好儿郎拔了头筹,这玉如意就是谁的。”
场面顿时热烈起来,毕竟献俘仪式没什么看头,如今有余兴节目可以看,众人自然高兴。
傅乐梅拉着明玉兴致勃勃的问道:“那安西侯爷身手如何?厉害不厉害?”
明玉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傅乐梅一脸的怀疑,“你怎么会不知道?”
明玉看了傅乐梅一眼,慢吞吞的说道:“那我去问问我哥哥好了,就说傅小姐想多了解了解司马侯爷…….”
话还没说完,傅乐梅一张俏脸就涨红了,挥着粉拳象征性的拍了明玉两下,那力道绝对连一只蚊子都打不死,似真似假的抱怨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好端端的提你哥哥做什么!又不关他的事。”
“哦?是谁每次来我家都先问问徐明烨在不在啊?见了他又徐哥哥徐哥哥的叫,比我这个亲妹子都叫的亲!”明玉眨着眼睛坏笑道。
傅乐梅羞红了脸,前言不搭后语的辩解道:“你别乱说,男女授受不亲,他若在家我总得回避一下不是?”
明玉想再揶揄傅乐梅两句,就听到周围人群爆发了一声喝彩,原来是比试已经开始了。
校场上已经安装好了十来个一人高的草垛子,司马宏和六七个禁卫军头目骑在马上一人手里一把弓,背上挂了箭筒,与平日里羽箭不同的是,此处的箭去掉了铁制的箭头,换成了浸满了染料的棉布,每个人箭上的染料颜色都不相同,倘若被对手的箭射中,身上就会沾染上箭头棉布上的颜料,以示标记。
校场四角处的大鼓已经擂响了,以一炷香为时间限制,谁身上的颜料最少,谁便得胜,拔得头筹。
司马宏已经脱掉了身上厚重的锦袍,只着单衣,蜂腰猿臂。自他再跨上追风,手中舀起了弓箭,神色便与之前不同了,双眼中满是凝重和专注,渀佛天地间只有他和他要消灭的对手,再无旁物。
随着校场前方的小太监敲响了锣,发出一声清亮的响声,宣告比试开始。司马宏立刻催动了身下的追风,快速的穿梭于草垛子之间,在马背上腾跃翻身,如闪电一般,躲闪着同样比试的人雨点般射来的羽箭。
射向司马宏的羽箭大多都插到了草垛子上,颜料顺着麦秆淌了下来。趁着其余人混战之际,司马宏悄声出动了,连续的躲闪中瞅准了空隙,搭箭拉弦,羽箭呼啸而去,正中其中一人的左胸,势头之劲,让那人在马上都趔趄了下身子,红色的颜料染红了那人的衣襟。
校场上的人发出了一阵欢呼声,连皇上脸上也现出了笑意,倘若司马宏那小子用的是真箭,那人恐怕就命送当场了,不愧是战场上摸打滚爬这么长时间的,下手快狠准。
六个禁卫军头目只剩下了五个,混战中的五个人似乎脑子集体开窍了,拉起弓箭开始一致对外,想要先解决掉司马宏,自己内部再分个高下。
然而司马宏动作极快,这一刻在这里出现,下一瞬间又跑到了别处,禁卫军的人刚拉起弓箭就丢掉了目标,不但没能射中司马宏,反而被司马宏趁乱干掉了三个。
一时间场面紧张了起来,禁卫军只剩下两个人了,虽然这场比试明显是皇上为了让安西侯爷长脸出风头而设立的,但禁卫军也是有尊严的,他们也不愿意输,至少不能全军覆没,不能输的太难看。
校场上看热闹的人也屏住了呼吸,中央半人高的布围起来的场地上,草垛子中司马宏骑着追风的身影若隐若现,剩下的两个禁卫军武将干脆骑马背靠背的站到了一起,张弓搭箭,时刻准备给神出鬼没的司马侯爷一箭。
场地上只能听到司马宏跑动时马蹄的嗒嗒声,就在两个禁卫军武将聚精会神的各自瞄准,只等司马宏一出现在视线中就射箭,这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就在两人背后空隙的位置穿了过去,钉在了草垛子上,羽箭去势极猛,钉入草垛子后尾羽还在颤摆不止。
两个禁卫军武将同时大吃一惊,飞快的转身往羽箭来时的方向策马跑了过来,然而两人刚转身,防备松懈的一刹那,第二支羽箭接着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到了其中一个人的左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