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长信侯也算是大有来头,最受宠爱之一的荣贵妃就是从长信侯府出来的,是长信侯的嫡次女。这长信侯算是十足十的皇亲国戚,怎么也算得上的国舅爷一个。
王冬至和王冬梅彼此对视一眼,知道这次的事情只能不了了之了,之前吃的那闷亏也只能自己咽下去了。
只不过万开却是冷嗤了一声:“这长信侯真是不知好歹,到底是年纪大了脑子也没以前转的灵活了,居然给那位留下这么一个把柄攥在手心里,他要是不倒那就真是没天理了。”
原来这长信侯府自从宫里出了位贵妃之后,行事就开始乖张起来,连带着下面的族人也是仗着长信侯府的名声狐假虎威,缺德事儿没少干,弄的当地的老百姓怨声载道的。
这还不是重点,那些大家贵族哪个敢拍胸脯保证自己家里就真的一件缺德事儿没干过?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能爬到那个位置上,就不可能真的能干净。要是这样还就罢了,皇帝虽然也会注意到,但是顶多就是招来自己的老丈人好好的训一顿,让他以后管束着下面的人,为人低调一些罢了。可最关键的是,这长信侯是个武将,年轻的时候是靠军功发家的。
这样的人或多或少的总会有点军权在手里,偏偏这位还不愿意将自己手里的军权交出来,那就犯了那位的忌讳了。俗话说天家无真情,亲父子都能为了那把椅子反目成仇更何况只是个不痛不痒的老丈人。
这长信侯要是安安分分的也就罢了,那位即便是再想除了他找不到把柄也奈何不了他,可是架不住有人偏要一头往那死路上奔,这就别怪那位不客气了。
本来就已经够招那位的忌讳,这下好,又出了粮计这摊子事儿,这可不就是一个明晃晃的把柄么。
也怪王冬至倒霉,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搅合进来了,只是损失粮计这块招牌人没事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王冬至已经听的嘴里发苦,直在心里暗叹自己倒霉,神仙打架这种破事儿居然让他这么个小人物给摊上了,他不出血谁出血?
倒是王冬梅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不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从小又是在红旗下长大的,可没有这时候人脑子里的根深蒂固的皇权至上的思想,所以她才能很快的就平静下来。甚至还相当冷静的说:“管他们上面怎么打呢,哪怕是打的死去活来只要不影响到我们那就不关我们的事儿,反正现在粮计也让出去了,咱们就老老实实的种地得了。”
万开很赞同王冬梅说的话,于是忙不迭的点头:“媳妇儿你说的对,咱们就老老实实的种地就行了,至于旁的那就不是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管的了。”
王冬梅白了他一眼,这回倒是没有再掐他。即便是这样也把万开给乐坏了,就差没咯咯的笑出来了。
王冬至实在是看不惯某人那没出息的样子,而且也不想再继续留在这儿打扰某两个人发展感情,索性就找了个借口出去了。要说起来,王冬至这段时间也是受了不小的打击,万开没回来这段时间里就一直闷在家里哪儿也没去。现在万开回来了,也跟他讲了对他使绊子的下作小人的身份,也知道那不是他能惹的起的,可是心底深处却是如论如何也咽不下去这口气。就像吃东西梗在了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去直憋的他难受。
不过这件事给他带来了打击,也让他成长了不少,至少以后再让他遇上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慌的六神无主,无力反击。说到无力反击,王冬至这回真的对自己进行了深刻的反省,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他到底还是经历的事情太少了。他觉得他不应该这样浑浑噩噩的沉浸在自己给自己编织出来的美梦中,而是独身出去好好的闯荡几年,经历的事情多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待别人的陷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陷进去而无法自救。
他在心里这样如此反复的思量了许久,终于在万开回来的第三天,跟家人开口了:“我这次想了许多事情,我觉得还是我以前的日子过的太过顺风顺水了,所以我想出去独自闯荡几年”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说这种话了?”不得不说王冬至到底是从王杨氏肚皮里出来的,即便是小时候对这几个小子进行的是放养政策,但是俗话说母子连心,王冬至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一点不对她都能觉察出来。
其实早在前两个月她就已经察觉到这孩子情绪不对劲了,只是他不说也就没问,毕竟孩子大了有些事情她也不好管的太宽。更何况路是他自己走的,她这个当娘的也不能跟着他过一辈子,有些事情还是要他自己拿主意才行。只不过她以为王冬至情绪上不稳定不过是生意上遇到了些小麻烦,也没放心上,以往也出过这种事情,都是这孩子自己解决的。可是今天听到他突然说要自己出去闯荡,这可是让王杨氏着实惊了一把。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要出去了?
于是才忍不住问了出来。
要说王杨氏的第六感的确是挺准的,王冬至生意上的确是出了麻烦,只不过这次的麻烦有点大,至少是现在他应付不过来的。
“娘,我就是最近想通了点事儿,觉得这样混下去也没啥大的前途,就觉得出去闯几年,好歹能开开眼界长点见识。”王冬至到底没敢把真相告诉王杨氏,而是支支吾吾的解释了几句,无非就是自己阅历不够,还是需要出去闯荡几年增长点见识之类的。
王杨氏还想再问什么,一旁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大伯王翠松却是开口了:“孩子的事情你让他们自己弄去就得了,你跟着瞎搀和啥。”王翠松的言下之意就是,孩子们现在都大了,他们的年纪也不小了,享享清福就得了,管那么多管的过来吗?再说了,他们这些当老的也不能跟在孩子身边一辈子,有些事你就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孩子生意上的事情告诉你了,你是能懂个四五六还是能给帮忙解决了?都不能还瞎操那心干啥?
其实总结一句话就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切都让他们自己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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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杨氏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的,可是王翠松都开口了,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叹了口气:“算了,你们这几个小的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吧,我也不管你们了。”
王冬至听到王杨氏的话心里有点难受,总觉得自己这事儿瞒着她是大逆不道,可是真说出来又怕她担心。再说现在的事情也过去了,没必要再说出来让老的跟着再担心一回。所以嘴唇嗫嚅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把事情告诉王杨氏。
王杨氏见王冬至这回是铁了心不告诉她,心里难免生出孩子大了就不由娘的失落感来。不过这种念头也就是在心底一闪而过,转瞬便又看开了。他们家这几个孩子,说实话,除了老大之外,估计剩下那几个个顶个的主意正。算了,她也不管了,只管在家里享清福吧。
…
王冬至在家里留了一个月到底还是走了。
王家人跟着失落了一段时间,即便大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也明白,王冬至这次离开没个三年五载的恐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王冬梅心里其实还是挺怨恨长信侯府的,要不是他们贪心狗仗人势的欺负人,她二哥也不会就这样黯然离家独自出去闯荡。
估计是王冬至离家的事情对王冬梅打击大了,这段时间对万开的态度总是淡淡的,说不上多喜欢,也说不上多讨厌,但是比起以前来又多出那么一丝亲近。就这么不远不近的,急的万开直上火。这好不容易让人对他改观了,怎么还就止步不前了呢?这可不行啊,照这样下去,他得到猴年马月才能把人哄回家?
于是万开忧愁了。
王杨氏也跟着一起愁。
跟所有的家长一样,这姑娘大了就想着要给孩子找个好归宿,王杨氏也不例外。按理来说,王冬梅今年也才十六,按照她以往疼丫头的性子来,是根本舍不得她这么早就嫁人的。可是事情也没有绝对,若是万开父母都在身边,而王冬梅要嫁过去的话那她肯定是不同意的,怎么也要把姑娘留在家里到十八岁再谈婚事问题。可是现却没有王冬梅要嫁到别人家里的情况,万开又是从小在王家长大的,这跟入赘到王家也没啥两样,并且还比其他的上门女婿要知根知底。多好的女婿人选啊,她不满意才叫怪事。
只是她跟着急没办法啊,那丫头自个儿不着急就是不愿意提婚事的事儿,她再急也没法子。
其实暗中着急的还有王冬梅的老爹王翠竹,他也就这么一个丫头,也没个小子,这当爹的现在年纪也不算小了,看到别人家里出来怀里都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就跟着动心了。其实说白了就是想抱外孙子了。他现在每次看到人家抱着小孩儿在他跟前夸他家孙子孙女有多好多懂事多好玩,他就眼红的很。心里总盼着自家那丫头什么时候能跟万开成婚了,也给他生一个这么粉雕玉琢的雪娃娃抱着。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那死丫头偏生就是不满足他。
想想王翠竹就暗地里给急的直搓火。
王翠竹这一着急,再看万开那不温不火的追求态度就生气,心说:你这成天的抹不开脸皮怎么行?又想娶上媳妇儿,又舍不得那脸皮,哪儿有那么美的事儿?照这两个孩子这不咸不淡的相处方式,他想要抱外孙子得等到猴年马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