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扮演的性格,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出格的动作,再加上她方才说的那番话,乍一听并无错漏,再仔细回想一下,根本不会是闺中女子的所说的话,而能让你特殊对待的女人,除了南国派来的细作,我还真想不出能是什么人了。”
凌尘抽了抽嘴角,“果然是阅女无数,才见一面就暴漏了,她确实是南国派来的细作,只是暂时还不知道她的任务,不过看样子她也忍不住了,我倒要看看,她能钓出什么鱼来。”
六皇子走后,凌尘来到白府的地牢中,地牢中关着的是上次菀儿偷偷跑出去见的人,自从被押回来,凌尘还没来得及见上一面,说实话南国的细作凌尘见过不少,却没见过像菀儿这样的。
地牢中照明的只有两边的燃烧着的烛灯,昏暗的光线,浑浊的空气,和压抑的气氛,再加上十里他们在地牢中布的阵法,让人进到里面后将心中的恐惧扩大化。
这种地方很适合心理审讯,那人被丢进来这么长时间居然还能保持神智清明,看来也非一般人。
来到牢房前,昏暗的地方,只能看见一个人影,长发披散,身上的黑衣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凌尘用帕子扇了扇,一脸嫌弃的坐在牢房前的坐榻上。
“名字?”凌尘翘起腿,斜着眼,看着牢房中那团黑色的影子,冷冷问道。
“齐礼。”沙哑低沉的声音,却并不难听。
凌尘依然是冷蔑的声音,“身份?”
“南国人。”
凌尘并不满意这个回答,“抬起头来。”
那人抬起头,脸上脏兮兮的也看不清面貌,只有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即便是在微弱的烛火下也显得熠熠生辉。
正文 第一百章 齐礼
第一百章 齐礼
凌尘盯着那双眸子沉默一阵,突然问道:“五年前你来过京城,在太子殿中当侍卫,事败逃走,还记得此事么?”
那人眼神猛然动摇,却在瞬间恢复,默不作声,凌尘心中惊讶,五年前,易修然给她的第一个任务是试探南国的一个细作,当时他虽然易容,但她还记得那人有双十分漂亮的眼睛,一见难忘,再看他现在的表现。
凌尘嘴角微微勾起,声音越发的冷清,“你应该庆幸,菀儿遇到的是我,即便是死,她也可以干干净净去死。”
那人身形晃动,头也慢慢低下去,凌尘微微眯起眼,接着道:“说起来菀儿对任务并不怎么上心呢,一拖就是两个多月,都让我等到不耐烦了,倒是对你,是十分的上心呢,在你刚来京城的当天晚上,就冒着被抓的危险,独自去找你,可见真心。”
齐礼握紧双手,咬紧牙关,依然默不作声,整个牢房中只能听见烛火偶尔烧爆的声音,凌尘能感觉到齐礼紧绷的情绪,并不给他缓解的时间,“啧啧……还真是无情呢,不过菀儿今天总算是开始干活了,跪在我脚下哭哭啼啼实在是可怜,小爷我就开恩,让他出去了,若是能帮我钓到条大鱼,也不枉我好吃好喝供她两个月,要是办砸了……”
凌尘摸着下巴,仔细看着齐礼,突然用低沉的声音笑起来,“办砸了小爷我可是很生气的,既然她已经有觉悟了,就让人在你面前强了她,可好?嗯~齐礼?”
说罢,见齐礼还是不开口,她继续开口,“你说给她找个什么样的呢?不然就照着你的样子找吧,反正她不是喜欢你么,一个肯定不够吧,她那么喜欢你,至少也的三四个吧……”
“你到底想怎样!”齐礼终于被凌尘刺激的低吼起来,那双耀眼的眸子中已经充满了怒火,就像一头受伤的猛兽,似乎下一刻就要爆发出来。
凌尘缓缓站起来,嘴角还挂着嘲讽的笑意,声音甜腻腻的像是抹过蜜汁一样,“呀,生气了,我还以为你喜欢这样呢?”
“你想做什么,我会配合你的。”齐礼深吸口气,闭起眼,良久才缓缓睁开,眼中的怒火已经被他压制在深处,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疯狂,他毫不怀疑,这个少年方才说过的话会付诸实际,眼前的人跟他一样,是沉浸在黑暗深处的罪人。
凌尘身子微微前倾,胸前的长发宛若流苏倾泻而下,漆黑的瞳孔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嘴角的弧度微微变化,不再是那嘲讽的笑意,而是一抹如三月春风般醉人的笑意。
“我很期待你的加入,齐礼。”她白皙如玉的手,从牢房的空隙伸进去,昏暗的牢房和细腻的手呈显显著的区别,就如黑暗中那抹救赎的光芒一般。
凌尘脸上的笑意变化的太快,快的不知道到底那个才是真实的她。
齐礼看着眼前嫩白的小手,这样的手,他稍稍用力便会捏碎,但他现在却只能死死盯着眼前的手,不答应只有死路一条,不,或许在死之前还能看到菀儿被人强上而惨死的场景,若菀儿死了,他为什么要活着呢。
一只布满污渍却十分修长的手,放在细嫩的小手上,他单膝跪地,垂下高傲的头,低沉沙哑的声音,“属下见过主上。”
大牢的大门被打开,凌尘看着眼前这个刚收的下属,笑眯眯道:“在来之前我想的是要怎么弄死你,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抬眼看着齐礼的眼睛,“真是难得一见的眼睛,纵使过了五年时间,再见时还是能瞬间想起来。”
“主上也是一样,才五年时间,已经成长到让属下望尘莫及的地步了。”齐礼显然是想起来五年前,在太子后殿和他周旋的小女孩。
凌尘挑眉,“你倒是适应的快,我还想着你要是因为换了主子适应不良怎么办呢?”
齐礼微微低下头,“属下不过是主上的工具,只要您用的趁手就行了。”
凌尘瞬间眯起眼,可爱一笑,“呀,说的也是,不过一旦变成我的东西,我可不会给他再次易主的机会呢,这可是我难得一次发善心呢。”
“不会让您失望的。”
凌尘淡淡一笑,“希望如此。”说罢,便转身离开。
当天晚上,菀儿“祭父”回来,凌尘也懒得跟她演戏了,正泡在药浴中的凌尘,听见外面的响动,“十里?”这个时候敢在外面待着的也只有十里了。
不一会十里就进来了,凌尘趴在浴桶边上,“今天收获如何?”
十里来到浴桶边,帮凌尘梳洗头发,“今天的收获确实不好说,鱼儿是上钩了,可这条鱼并不怎么可口。”
“怎么回事?”
“来人有巫教的人,还有……族内的人。”十里说罢看了眼凌尘的脸色,接着道:“族内有和巫教勾结的人。”
“还真是一群不省心的家伙,我们在这里和南国巫教费尽心思的周旋,他们不帮忙就算了,还来添乱,难怪易修然要收拾他们,是舒服日子过得久了,欠虐了。”
凌尘迅速的洗漱好,原本打算明天在见齐礼的,但她现在等不及了。
勾结巫教可是重罪,易修然现在还是南冥族的族长,万一这件事被捅开了,易修然也的跟着倒霉,易修然倒霉了,她也就跟着倒霉了,这可不行,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坑爹了,就算不能在上一步,也要保持住,不能再坑了。
齐礼被带过来的时候,凌尘已经穿好了衣服,脸上的易容也没取。
凌尘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美男一阵愣神,果然那样漂亮的眼睛,也只配长在这样的脸上。
但是对于见惯了各类美色的凌尘,也只是一瞬的愣神,很快便反应过来,既然已经是自己人了,便开门见山问道:“你知道巫教与南冥族中谁有勾结?”
“属下只知道,巫教众人称那人是三爷,具体什么身份却从未提起过,而且那人与巫教教主关系密切,而且巫教圣女寻找圣物的路线也是那三爷给指定的。”
“三爷?”凌尘抬头看着十里,她也是一脸疑惑的摇头。
“你可见过那三爷?”
齐礼摇头,“属下不属于巫教教众,只是在一次帮二皇子办事的时候与巫教有些接触,听巫教内人说,那三爷可以自由出入教主的内殿,身份很高。”
凌尘舔了舔嘴角,“你是二皇子的人?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凌尘靠在软榻上,听齐礼讲完,默默分析着南国的局势,小小一个南国,外敌未清,居然也动荡不安。
皇上年迈,太子和二皇子政权夺位,两方都想拉拢巫教,而皇帝却觉得巫教势力隐隐做大,处处打压,于是,父子,兄弟之间的矛盾愈发激烈。
齐礼原本是二皇子的暗卫,也是最早一批被送进宣国的细作,也是在一次重伤后被菀儿所救,两人暗中相爱,私定终身,若不是那次被凌尘戳破身份,他们可能会幸福的生活下去。
但也就是那次,齐礼带着菀儿逃回南国,却因为任务失利被二皇子追缉,两人在南国待不住,又逃回宣国,一待就是五年。
最终他们查到了菀儿的事情,菀儿一家因此满门抄斩,也是从那瞬间,他认识道自己所认为的情爱有多脆弱,多可笑,他们也因此被逼回了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