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谈感情?”洛天音却是一挑剑眉,冷笑道,“你与独孤澈一开始就有感情吗?”
“……”江暖心倏然无言以对,是啊,她对独孤澈也是慢慢才生了情意,所以对于早与她有了婚约的洛天音说这样的话确实不大公平。
“暖儿,我不会放弃的!”洛天音收起面上冷笑,幽瞳里倏地闪耀起执着的冷光,他沉声道,“你与独孤澈是不可能的!今生你注定只能是我的妻!”
“你什么意——”
江暖心蹙起黛眉,她突然觉得洛天音这句话似乎别有深意,她张口刚要质问。这时,外间的哄闹声变得更大了,隐约传来众人的议论声。
“咦,那不是燕王爷吗?”
“他为什么不进来啊,外面下好大的雨呢!”
江暖心闻声心念一动,她蓦地起身,几乎是不加思索就冲到了窗前,刚打开窗,那冷风夹着细密的雨丝便迎面扑来,江暖心却像是没感觉到一般,黑亮的双眸透过雨雾朝下看去,仿若有着心灵感应,只是一眼,她便看到了那道矗立在大雨中的高大身影。
“该死!”江暖心眼皮猛地一跳,她咬牙怒骂了一句,也不顾洛天音就在身后,裙摆一旋,她已转身飞奔出去。
舒曼华也正站在回廊的尽头朝外观望,听到门响,她连忙走过去拉住江暖心,忧虑道,“暖心,你小心点,燕王殿下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可是江暖心急着去找独孤澈,她根本就没听清楚舒曼华说了什么,就胡乱点了头,顺手抄过放置在一旁的雨伞,几乎是脚不沾地地奔下了楼。
在她身后,是洛天音骤然变得深邃阴沉的目光。
向来尊贵冷酷的燕王殿下竟然像是失了魂一般站在滂沱大雨中,这样的一幕诡异景象自然吸引了众多好事的百姓,拈花小筑里所有的人都停止了玩乐,全都趴在窗户边往外看去,一时之间一轮声纷起。
江暖心一路狂奔而去,那一道黛色身影仿佛闪电一般掠过,那些百姓们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已然没有了那道炫丽黛影。
今天的这场雨是开春以来下得最大的一场,雨点溅落在地,砸出朵朵碗口大的雨花,天边还有雷声轰隆。
偌大的长街上,早已没了人影,雨雾弥漫中,只有那一袭孤单的高大身影站在骏马旁,偶有几名行色匆匆的行人路过,都朝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雨实在太大,江暖心撑伞跑过去的时候,裙摆顿时湿了一片,但即使看不清独孤澈神色,她却依然能感觉得到他从看到她出现在门前的时候就骤然亮起的冰眸。
当江暖心终于站定在独孤澈面前,她手中的伞替他遮去大雨,雷声轰隆中,江暖心看着淋得浑身透湿的男子,她心头一阵无名火起。
“独孤澈,你到底在干什么?”
独孤澈却抿紧了薄唇不说话,水珠滑过他棱角分明的俊脸,被大雨洗刷后,那对飞扬的剑眉更显浓黑。可是此时,他就这么深深凝望着江暖心,幽深的黑眸里像是盛满了莫大的悲痛,有郁结沉沉翻涌。
江暖心知道,强悍如独孤澈,能令他露出如此绝望神情的事必定非同小可,她的心不由一沉,连忙抓住独孤澈冰冷的大手,焦急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独孤澈却依然没有开口,江暖心急得都快跳脚了,“你快说啊!”
“王爷,雨太大了,您看大小姐都淋湿了,还是先上马车再说吧!”落影忽然从一旁走了出来,他也没有撑伞,春日单薄的衣衫被淋得透湿。
独孤澈像是陡然清醒过来,可他却依然不发一语,只是伸手接过江暖心手中雨伞,几乎全斜在她那一边,尔后反握住江暖心玉手,牵着她朝停放在一旁的马车走去。
江暖心上马车前,有那么一瞬,她无意识地回眸看向拈花小筑二楼的一间窗户,雨雾蒙蒙中,那里,有一道白衣身影卓然而立。
只是一眼,江暖心就移开了视线,可是她的停顿却被独孤澈发现,他冷冷看了一眼洛天音,冰冷的眸底倏然掠过一道寒光。
当马蹄声得得响起,雨声敲打在车顶,叮叮咚咚,仿佛奏响了一道华丽的乐章。
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阻隔了外间的一切烦扰,江暖心抿紧了粉唇,刚要开口,眼前倏地一黑,干燥温暖的毯子瞬间将她裹住。
江暖心却是一把扯下了毯子,那对黑亮的眼眸炯炯凝视着独孤澈,她在等着他的解释。
正文 111 狗血事件
111 狗血事件
111
独孤澈的墨发完全被雨水打湿,有几缕粘在额角,衬得他有些苍白的面容更显俊逸,他的睫毛很长很密,有水珠从剑眉滴落在浓睫上,颤了颤,又沿着刚毅的面颊滚落。舒榒駑襻
然而强势如独孤澈,此时竟然透出一股绝望的气息。
“暖暖……”他垂眸凝望江暖心,眼神漆黑深远,却不同于先前看她时那样深情的目光——不,深情还在,可是,却已被更加巨大的悲痛完全覆盖。
“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怎么了?”江暖心快要被急疯了,她不由暴躁地打了独孤澈几下。
然而她的小拳头却立刻就被独孤澈一把握住,他倏地抿了唇角,冰寒冷眸里迸出凌厉的精光,腮帮子猛然一咬,就在江暖心猝不及防之时,他突然俯身猛地吻住了她双唇。
“呜……”江暖心有些不适地闷哼出声,可是她却没推开独孤澈,因为她从他浓黑的眸底看到了一抹绝望,江暖心的心也随即沉到了谷底。
究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会让独孤澈如此悲伤绝望?
马车缓缓前行,落影坐在车辕上,披着斗笠,一言不发。
雨水敲打在车顶,那华美的乐章似乎也乱了音调。
独孤澈在江暖心唇上辗转吸吮,深邃眼眸一直定定凝着在那张绝美的玉脸上,他吻得那么用力,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
可是,也不过只是眨眼的工夫,只见独孤澈浑身蓦地一僵,好似陡然反应过来什么,他就像是被烈火烫到了一般猛地松开了江暖心。
大掌虽依然放在她肩头,可是他眸中的绝望却如潮水一般翻涌,几欲要将他彻底淹没。
“暖暖,我们……我们可能……”独孤澈的嗓音忽然变得干涩,薄唇翕动着,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徘徊在舌尖的那几个字来。
江暖心没有说话,她还在微微喘着气,由于方才他的吻,她的水眸愈发显得清亮,像是带着一丝勾魂的魔力,她定定凝视眼前的俊颜。
当独孤澈望着眼前这张让他爱进了骨子里的小脸,他突然像是发了狂一般猛地将江暖心连人带毯子搂进了怀里,“暖暖,我们离开这里!现在就走!”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江暖心伏在他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执着地问道。
“别问!”独孤澈忽然闭紧了眼睛,一声低吼。
“就算要离开,你也总得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吧!”江暖心皱紧了眉头,在她看来,从来都是冷情冷性,杀伐决断,于战场上看千万人人头落地都从不皱一丝眉头的独孤澈今天实在是太过反常。
彼时,当独孤澈看到江暖心眼中冰冷的清光时,他便知晓,这件事是绝对无法隐瞒她的。
“暖暖,父皇说,你……可能是……我的亲妹妹!”
他异常艰难地开口,喉间那粗大的喉结也上下滚动起来,面色煞白,好不容易才将最后一句话说完,“所以,我们不可以成亲!”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怎么可能?”江暖心听傻了,她瞪着大眼睛就这么直愣愣盯着独孤澈,无意识地嗫嚅道。
“我也不想相信,可是——”独孤澈伸指轻抚着江暖心的柔嫩的脸颊,他苦笑道,“可是父皇他又怎么会拿这样的事来开玩笑?暖暖,那个玉玦原本有一对,分为雄雌,你娘手里的那个是雌的,是父皇当年送给你娘的!雄的,一直都在父皇手里!”
说到这,独孤澈从怀里取出一枚玉玦,看那成色与形状,确实和江暖心那只一模一样,只是在尺寸上稍微大了一点点。
这一瞬,江暖心顿觉脑海中像是有惊雷滚过,轰隆隆的一阵巨响震得她脑壳都疼,她就这么看一眼独孤澈,再看一眼那枚玉玦,额角滑下一排黑线,面皮都快要抽筋了。
TMD,这到底是什么事啊!爱人突然变成兄妹?怎么这样狗血的剧情也会发生在她身上?!
原来大冰山今天如此反常跑这来淋雨,就是因为得知了这样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江暖心顿时嘴角抽搐,你妹的!她是不是该去买彩票啊!
“暖暖?”独孤澈见江暖心久不说话,只是一味低着头沉默不语,从他的角度看不清她脸上神情,他不由担心地握住了她玉手。
他很清楚,这个消息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方才就连他突然听父皇说起时都接受不了,何况是江暖心?
“擎苍!”就在独孤澈伸手握住江暖心玉手的刹那,她倏地掀起长睫望着他,黛眸深深,她忽尔沉声问道,“如果我说,我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