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宙与冷骁并肩而立,两个不同风格却同样气势骇人的男人站在一起,谁也不输谁,他指向那堆已经燃尽的柴火,“在这堆柴火没点燃前,所有的人都聚齐在这,唯独你们三人不见踪影……”
稍稍停顿的片刻,令人很想要问一句“然后呢?”时,他才慢慢道:“我妹妹不见了!”
然后,又是漫长的停顿,让人有了足够的联想空间,整个西狼部落自己人和外人一起,只有黛语跟他们三个人不在众人的视线里,那空缺出来的时光可以任由所有人自我发挥!
有了寂尊提前报备,当里宙这话说出来时,凤君与木易已经不惊讶了,天北部落二十余人已经被全数包围,敌我矛盾空前激烈,如今唯一能解救的办法就是找到黛语!
她捅了捅男人,“你把人丢哪了?”
寂尊一咳嗽,有些微微的尴尬,就算找到黛语,也未必能帮她们什么,别忘了他才将跟黛语说了什么!她定是……恨透了他!
不找,也绝不可能!
他晕了头才贸然离开,将她一个弱弱的女子仍在了树林里,夜间时常有猛兽过境,他回到木屋立马叫乐勿去那地儿找过,难道乐勿没有找到?他凑在木易耳边低语,木易怪异看他一眼,“你还信他?”
寂尊坚定点头,这事他与凤君商议过,两人一致表示坚持信任乐勿,他不过是被女色迷魂,吃一堑长一智对他是有好处的。当时凤君还存了私心,眼看着巫师在部落威信极高,寂尊虽得人信服,若是没有只忠于他的个人势力,只会永远被神权驾驭!
木易无话可说,趁众人不留意偷偷往天北部落靠近,他一眼就瞄到了乐勿恨不能大声言语的表情,将他一拉,“人找了吗?”
“找了,没有!”乐勿显然也着急得很,寂尊跟他说了后,他马上就去了指定的地方,左右到处都找了全都没有,他刚想要去通知酋长,西狼部落的人已经将他们撵到祭祀场团团包围了!
人群中,木易远远给寂尊比了个手势,寂尊心下了然,朝里宙使了个眼神,便搂着凤君推开众人朝他走去,男人们欲拦在触到里宙不动声色的眼神后,纷纷退开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凤君性命无忧,自然有心思去瞧这些细节,显然里宙身为首领,手中所握紧的实权远远强过了上面还有巫师压制的寂尊,里宙已领世人之先统一巫师与酋长于一身,难道寂尊就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这深沉隐忍的男人若说没有野心,连那树上叫喳喳的鸟儿都不信呢!
一种极为大胆,极为邪恶的想法,居然在这一刻升腾到极限,凤君邪邪勾唇那轻灵的目光在夜空中一转,直落在那张苍老的脸上,隔得人山肉海,那深浅不一的笑仍旧骇人。
“我确实见过她,她情绪有点失控……”寂尊顿了顿,自动省略了某些细节,只拼着男人的责任坚定道:“我去找她!”
如此,简单!
“好!”里宙没有追究,而是当机立断,他是最后见黛语的人,比起整个部落到处乱找,他去找效率最佳,虽焦急却冷静,血肉至亲危难当头,要做到关心不乱,究竟需要多强大的内心?
凤君已忍不住,再度好好将这男人打量——
稍不留神,又被抓了个现行,那斯斯然擒上她的眸光,阴冷湿滑得令人胆战心惊,他幽幽吐出的话,更是骇人一跳,他道:“在没有找到黛语之前,她必须留在我这,必须!”
他那不容分说的神情,实在不需要多次强调那个“必须”,那一秒凤君已经知道没戏,她非留不可了,还是哀怨朝寂尊丢了个极不情愿的眼神,见他嘴角一抿像是要说什么了,她忽然道:“留下就留下,你早点找到她,来接我!”
一话,堵了寂尊。
他苦涩一笑,心疼难以掩盖,“小东西,等着我!”
扭头,转身,奔入黑暗,那背影可决绝得很!
凤君抿抿嘴角笑了,幸亏她不是扭捏的女人,否则看见这等与留恋无关的背影,估计有得心伤忧愁了,嘴角还来不及扯开,臂上搭过来的冰冷大手,差点迫得她跳起,左右一权衡最后选择淡定。
缓慢又缓慢的抬起眼角,与身侧那寒气森冷的男人对视,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双目相接时不怕,小心肝还是抖了抖,男人眉梢上挑勾了笑意,“你究竟从哪里来?”
凤君一笑,“天北部落!”
字正,腔不圆。
里宙冷嗤,不质疑也不反驳,那副尊荣分明是已经笃定肯定以及……吃定!
不着痕迹的一躲,手偏偏下意识地想推开他的,却不想男人看似松松垮垮的耷拉,实则如有千斤重量,镣铐般形影相随,欲挣扎,休想!
“他若找不回,我就用你的肉来偿!”
肉偿?
绝非肉偿!
那鲜血淋淋的邪火,绝对与暧昧旖旎无关,凤君相信绝对是真真正正的肉偿!
古有剥皮凌迟、千刀万剐之刑,数至原始部落便已经有了鲜血祭祀、活人焚烧祭祀等多种残暴手段,据说西狼部落有直接用木棍从上面的嘴巴捅到下面的嘴巴的做法,那是将人穿成肉串!
冷不丁一个寒战。
里宙阴险的笑里多了分得意松懈,那次交欢无意听见芬女在抱怨,从那大致意思大概是芬女曾在她手里栽倒过,原以为这女人能有多大能耐,整全场的比武才觉她一点作用也无,与普通的女人并无差异,如今小小一句话能让她颤抖,真是高估她了!
凤君低垂着眉,唯唯诺诺站在一边,尽量将自己周身的气场收敛再收敛,恍然发现自从到了这,她从之前的气场外放:今天不踩倒你,明天也要压倒你的嚣张,变得气场内:上一秒没装柔弱下一瞬绝对装无辜。
里宙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松懈,倒是让她大大松了口气,尼玛滴!当她傻丫么?在木有足够的个人势力时,她才不逞能充角色去当活靶子!
不过,这肉偿还真让她心惊胆战。
夹在一阴一冷俩男人中间,异常难受左右都是冰寒,一边硬梆梆的,一边湿冷冷的,时不时那两道内容不一骇人程度相当的目光还会在她脸上转上一转,还大有越转越来劲的趋势,瞄她的频率逐渐增高。
里宙分明不愿她缩着,“你说,我把你留在西狼部落如何?”
凤君不语,本身就不滑溜的空丈语,再多说几句话露的马脚越多,她睨他:你丫闲得慌?
手掌豁然收紧,那细白的嫩肉捏在掌心之间被挤成淡红色,里宙故意将她一扯,令她动作不稳朝他偏了过去,他恶作剧地又将身体一挪,健硕的胸肌与她狠狠一碰,凤君急急后退,他偏又靠近过来。
她细滑的皮肤,令他眼眸一亮,像是发觉了什么新奇的宝物,魔爪再度朝她袭来,这明显到瞎子都看见了的揩油差点就让凤君火爆了!
没火爆的理由,是揩油未遂!
他的手,被另一只同样强悍的手截住,半空中以奇异的姿势交错在一起,顺着那微微黝黑的肌肤往上一瞄,手的主人令凤君愣了又愣,竟然是冷骁!
万年不变的脸,冷硬的剑眉居然微微皱起了些,他在对里宙说话,眼睛却是看着她,极极极简短的一句话,她还来不及听就已经结束,里宙干脆收了手,眼睛里却存着一丁丁诡异的笑,貌似一种“来日方长”的恐吓!
湿冷的感觉,像是被蛇爬过,一直从被他触摸过的肌肤往上,钻入兽皮衣内直达小心脏,她甩了甩手臂,还来不及庆幸从魔窟中被解救,另一只魔爪按住了她。
不湿不滑,可是硬啊!
那力道跟抓野猪有毛两样?凤君皱眉再皱眉,最终无法忍受,不好挣脱只能提醒,“喂,我又不会跑,抓那么紧干嘛?”骨头,都有被捏碎的可能!
冷骁瞥了她一眼,不理不睬手不放。
呵!真够不食人间烟火的,与这类人就算语言相通照样沟通无效,还不如采取直接手段来得痛快,握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捏,她瞪他,“你弄疼我了!”
好吧,她又在腆着脸皮装柔弱装萝莉!
可是,对男人这一招不是很管用么?起码对寂尊,百试百灵!
总有一些人是多数人的例外,比如冷骁!他仅仅、仅仅只是再瞥了她一眼,很短暂的一眼,还没有他起初对她的打量时间长,像是不怎么耐烦了。
凤君被撩起了火气,指尖用力往下一掐,那指甲又很不厚道的往人家的肉上面招呼过去,深深陷入插出印记来,再用力一点她都会觉得疼了,可冰块男无动于衷,仿佛被掐的那只手是别人的!
害得凤君做了件极恶搞的事,她赶忙仔细看看,确定下这只手是不是里宙的,怎么这样被掐,冷骁都能面无表情?彪悍!这家伙估计除了面无表情外,还连神经都没有表情!
不然,是个人都会疼!
凤君还真就不信那个邪,她偏就倔强了还要再掐,非要试试这块石头到底会痛不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