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字一句,用最简单的问句两人都能懂的语言,“提拉为什么要我来?”是他的意思?还是艺雅的意思?或者说是艺雅的意思,是他默认的?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冷静不了!
寂尊摸了摸她脏兮兮的脸蛋,“回去,我给你讨个公道!”他一定不会让她白白受了委屈!
“不是你?”凤君抬着眸相问。
“不是!”寂尊笃定,那天他的回答是“不”,他不可能同意用危险的方式试探凤君!况且,他的小东西他心里清楚,需不需要试探他说了算!
“真的?”失落的心,总算有了归位的地方,凤君还是生怕再度浮现刚才内心的疼痛感,实在难受至极!若非要深究为何疼痛,她以为那只不过是战友间不愿意看到背叛与试探而已!
寂尊轻轻点头,许下最真的承诺,“谁动你,我动谁!”
还好不是谁动你,我动谁菊花,凤君跳上寂尊的背,身体软软地扑在他身上,大肆抱怨,“为毛不砸他?”
“你还嫌他不够惨?”寂尊笑着问她,如果她还不解恨,他还真不介意耽误点时间,回去补几下,他是想着来日方长,整沧南部落这群人的机会还多着呢!出了口恶气后,她的伤更要紧些。
“我是嫌有些人还没有尝到惨的滋味!”凤君凝眸而笑,她说过绝不会再放过,那些相关人等都给她等着,最好洗白白了候着,没准心情好还能从轻处理,心情不好就别怪她属性灭绝!
找个条小溪,寂尊亲手给她洗干净后,寻了些草药给她敷了伤口才抱着他回了狩猎的领地,木易已经带领着男人们猎到了十只野兔野鸡,见到凤君他又惊讶又欣喜,“你怎么到狩猎领地来了?”
凤君歪着头笑,眼神却很淡漠,这件事的参与者有木易吗?她不是记仇的人,但是对她好的,对她不好的,她也必须心里有数,否则也活得太糊涂了!
“寂尊,你回来了!”远远看见寂尊,黛语就高兴得如一只花蝴蝶般飞了过去,羞涩地望着他道:“有没有受伤,她好不好?”明明是关心凤君,她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寂尊身上转移。
寂尊正好在捣敷伤口用的药,想起黛语也受伤了,“去那边坐着,待会吃完东西,敷些药在伤口上!”
“嗯,”黛语笑颜如花,寂尊终于不再对她那么冷淡了!
凤君眼角一跳,从那抹清雅的明艳景致上收回目光,这鸟肉怎么酸了?她磨磨牙齿想将肉丢下,木棍在手中转了一圈,还是握住了,寂尊会拍她的!
温热的大手忽然伸了过来,正好将她微凉的手包住,木易温柔道:“吃不下,给我吧!”似乎已经摸准了她有挑食和喜欢剩下食物的习惯,木易每次都等在她身边,替她吃光所有剩下的食物。
最是那不着痕迹的关怀容易渗透人心,凤君连微凉的心脏都暖了。
从小就经常看见军区大院那些风光八面的首长在家捡老婆孩子不爱吃的食物吃,饭桌上那个不算大的碗承受着妻儿老小的喜恶,威风凛凛的军官大人,在家就跟个“垃圾桶”似的!
当时她多希望有个爸爸,能让她放心去尝试每一样菜,吃不下或者觉得不好吃时,直接丢到爸爸碗里,露出理所应当的样子!所以她一直认为,一个合格的丈夫是可以做妻子的“垃圾桶”的,更可以做孩子的“垃圾桶”,包容着她们一切的任性。
讲究卫生、预防感染什么的,在这种时候显得那么微弱,那不过就是宽容的挚爱,简简单单,似乎轻易便能做到,其实没有爱,谁也做不到!
爱么?
凤君眸一动,抬首凝视面前温润的男人,他平日里话不多,在她面前还时常脸红,似乎他却是整个部落最能容忍她的人了?会不会……
“你如果丢了,酋长会生气的!”木易见她不动,干脆从她手中将食物接过,察觉到她的不安与尴尬,木易解释道:“比武结果要看狩猎的食物,如果浪费太多,只怕比武会输呢!”
凤君重重松了口气,“原来这样啊!”还好,跟她担忧的不一样,万一这个单纯的男人真的喜欢上自己,那可就麻烦了,她终归是要离开部落的!
她从小在军区,什么情情爱爱的,她压根没接触过,以前看军嫂们聚在一起看泡沫剧,她只觉得那玩意傻到爆,有空不如去靶场开几枪玩玩!一路没心没肺,她拼到了上校的位置,呵……
凤君笑着摇摇头,心底莫名泛起了好多情绪,若不是这场意外降落,也许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这么悠闲,也不可能时常还能回顾下当年的自己,与其说回顾,不如说检讨吧!太多的东西,被她忽略了,例如:爱情!
记得,她刚领到少校肩章时,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有为青年冲到她面前,她以为他要说恭喜,没想到他居然说“我爱你”,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整得够呛,当即用肩章拍了拍他的脸,“等你军衔高过我再说!”
出乎意料,那青年竟然在短短一年时间也顶了个少校头衔在她面前晃悠,她鄙夷一笑,将肩膀耸动几下,“首长我已经是中校了!”
结果,那人居然比她笑得还嚣张,“报告首长,我已经有对象了!”
气得她,肺差点炸掉!
现在想来觉得当初的自己,为毛那么可爱呢?
“好疼啊……”娇滴滴的声音将凤君的思绪打乱,她回头望过去,寂尊正半弯着腰身在给黛语敷消肿的草药,那脆弱的身体上好多的伤痕,凤君疑惑问木易,“她怎么了?”
木易摇头,他也不知道!
乐勿凑过来,神秘说道:“我知道,她刚刚跑来找酋长,结果掉进了酋长用来抓捕猎物的陷阱里才弄得满身是伤,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酋长忽然扔下她就跑了!”
“哦……”凤君长长应了,眸光在乐勿脸上来回转动,看得乐勿忽然心发毛,屁股一移坐近火堆烤起食物来。
“她怎么样?”凤君过去。
“小伤而已!”比起她身上的,这点伤不算什么,寂尊皱着眉看她腿上的草药已经失效了,该给她更换了,便对黛语说:“好了,你去吃东西吧!”
黛语委屈眨眨眼睛,最后还是乖乖走了,瞧着她的背影凤君一叹,“是她来告诉你,我被提拉骗去了沧南部落那边?”其实她能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人在默默跟着,知道是谁,她没做计较而已!
“嗯!”寂尊直接把她扯到腿上,低头将捣好的草药给她敷在伤口上,凤君顺势勾着他的脖子,“黛语究竟是什么人?”
“她是西狼部落的……”
“酋长,有猎物上钩了!是头野猪!”比酷兴奋的叫声把寂尊的话打断,凤君狂汗,谁不知道黛语是西狼部落的!凤君早就料到寂尊会把她丢下去看猎物,直接搂住他脖子不撒手,“我也去!”
寂尊已经起身任她八爪鱼一样吊挂在身上,“能走路吗?”
“走不了!”大腿伤了,每一次迈步都会扯动肌肉,不痛才怪!凤君任性的粘着,有免费的人肉轿子不坐当她傻丫?
宠溺一笑,托住她的腿弯,寂尊一个公主抱直接快步奔向陷阱那边,一个半人高的天然坑,几根粗短的木头凌乱搭在上面,透过缝隙可以看见坑里一头肥壮的野猪在挣扎着,哀嚎着他的伤痛。
“咦?”凤君微微吃惊,从寂尊身上溜了下来在坑边转了几圈,赞叹道:“你们居然已经会使用这种陷阱了!”在早年抗日战争时,狗日的日本帝国可没少吃我国民兵部队的亏,那一个个深坑就是专门给狗腿子预备的!
坑深,预备着是捕野猪野牛这种大型动物的,里面倒插的竹条也较粗大,按照现场的布置来看,寂尊应该是用几根木头放在坑边,野猪一脚踩空掉下去身体受伤,肯定会拼命挣扎,很容易就从坑中带伤逃脱,这几根木头正好起到作用,利用杠杆定理一头翻起,另一头刚刚砸在坑上,粗壮的木头虽说打不晕野猪,盖在那坑上面起码能稍微起到阻挡的作用,给他们从埋伏区跑过来进行猎杀!
猎杀……
凤君别过头去,不想看那血腥场面,天北部落还未进入冷兵器时代,仅仅限于使用石器,那一块块尖锐的大石活生生砸在野猪身上,一次又一次直到砸晕为止,这也太残忍了,还不如一枪崩了!
手上没少沾人血的某人,居然说捕猎残忍,当初她一枪直击人家眉心子弹穿透而过,敌人连在吸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当年她一脚踩碎了跨国诱拐强奸妇女犯罪集团头子的蛋蛋时,她咋没说残忍了?
政委训话,她居然还彪悍回答,“我已经很仁慈了,只是用力踩而已,脚跟都没有磨几下,否则我让它连保持原形的机会都不给!”说完,她还抱怨道:“谁知道他那玩意那么脆弱!都是一个要枪毙十几次的人渣了,还害得老娘写检讨,我诅咒他下辈子有蛋无能!”
在政委狂抽嘴角的当口,她踹门出去,害得一屋子的男人小心夹住了腿赶忙护住子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