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走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我还有点儿不敢相信,忙从床上站起身,朝门外望了望。
不是幻觉,他真的走了。
我一下子松了口气。法老我是真的惹不起,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不走我才是傻子呢。
我站起身,环视四周。也不知这偌大的宫殿有没有什么小门密道,来的时候我注意到殿门外有众多侍卫巡逻看守,得想想别的办法才行。
我走出内室,穿过宽敞的大厅,来到另一扇窗户前。这大概正对着宫殿的后花园,不远处有河流睡莲,繁茂地开出一大片,显着一股人迹罕至的样子。似乎还是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的场所。
我用力推了推窗栏,很结实,上面用细碎的绿松石子镶嵌着荷鲁斯的图案。我正发愁怎么打开它,忽然瞥见一旁的石英圆桌供着一把黄金把手的银制弯刀。
这大概是哪次战斗中的战利品,因为深得法老的喜爱,便留在了这座宫殿。我喜上眉梢,取出弯刀对着窗栏的接缝处狠狠砍过去。不多时,粘连筑窗用的白泥便应声碎开来。
幸好远古时期生产力低下,用这种残次品造房子,不然我真得走投无路了。
顺利推开窗栏后,我随手丢掉弯刀,搬来一把椅子垫脚,手脚并用爬到窗台上。还好,窗台不算高,我一咬牙,闭眼就跳了下去。
“疼疼疼……”
我摔了个跟头,呲牙咧嘴扶着腰站起身。想我堂堂潘塞家的小姐,竟然被逼到如此田地,上辈子是造了多大孽。
我生怕刚刚一番折腾会惊动侍卫,不敢放松警惕,沿着河流一瘸一拐向远处跑去。
*
不多时,脚下的小路偏离河水所流之地,通向另一座小型宫殿内。太阳当空,过了午时也未见光线有减弱的趋势,不觉心燥口渴,汗也出了不少。我停下脚步打算找找女仆奴隶什么的问路,忽然不远处拱门外传来男人的说话声。
我大吃一惊,该不是那个变态法老吧?
更要命的是,四周也没个树木草丛什么的能让我躲一躲。慌乱中,我只得纵身潜入水里,屏住呼吸。
只见有两个男人走过拱门,似乎听到水流飞溅的声音,一同朝河面望去。盛夏睡莲开得正盛,又繁茂地聚成一大片,刚好完全遮挡住我的身影,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异常。
其中一个年轻男子,面容清秀阴柔,有着温和的棕色眼眸,唇角总挂着一丝笑意般微微上扬。他的皮肤是异于常人的病态的苍白,显得很是虚弱。除却额前金质的羽毛头冠,他全身佩戴的饰品多为碧玉,在狂热崇拜黄金的古埃及也着实显得稀奇。
他穿着纯黑色的连帽长衣,帽子时时刻刻半披在额顶,柔软的质地无法将同是棕色的长发完全包裹。
他疑惑地看向水中尚未平息的波纹,对身旁人道:“这么大的动静,塔比安,你看见是什么了么?”
☆、阿蒙大祭司
被称为塔比安的男人谦恭地俯下身,只看到一头黑色的短发和铜色坚实的身躯。他浑厚的嗓音低低响起:“属下不知。属下可为主人下水查看。”
糟糕,他一下来,可不全漏馅儿了?我赶忙支起耳朵,轻轻游动身体,想靠近听一听。突然觉得脚上冰冰凉凉的缠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水底成片的水草已经蔓上我的脚踝。我稍一动,长着倒刺的水草便勒得更紧,将我拖向水底。
我欲哭无泪。怎么这么倒霉……
来不及哀叹我的命运,我一下子跳起来,挣扎着拍打水面,大喊救命。
水边文雅俊秀的男人一惊,那个叫塔比安的立即警惕地将主人护在身后,瞥了眼水中拼命挣扎的我,犹豫道:“主人,这……”
我心中着急,边呛水边朝他们喊:“……你们,你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淹死?”
终于,男人似乎被我唤起良知,示意塔比安下水救人。只听“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人已朝我迅速游动,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经过方才一番挣扎,脚上的水草越缠越多,鼻腔里也漫进不少河水。我体力严重不支,还未来得及摸到塔比安的手,便两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已接近傍晚日落。所幸呛水不多,好好休息一阵就能恢复如初了。
我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干净的亚麻长裙,头发本来随意披散着,此时也用金绳挽起,显得整个人整洁柔和。
我躺在床上,望着半卷起来的黑色床帐,心中感慨遮阳效果真是好,这一觉睡得少有的安稳舒适。
“见过秘灯大人。”远处传来女仆的声音。
“那女子现况如何?”
“回大人的话,已经没事了。蓝衣祭司为她熏了艾香,想必这会儿就能醒过来。”
那位秘灯大人淡淡应了声,便吩咐女仆退下,而后缓缓靠近床帐,伸手掀起一角。
不出所料,正是救下我的那名阴柔男子。我迎上那张秀美非凡的面孔,生硬地说:“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秘灯莞尔一笑,温和地回应:“不必客气。敢问小姐如何称呼?”
我犹豫了下:“……菲狄安娜。”
“菲狄安娜?”他略一沉思,“你是希伯来人?”
“……不是。”我的大脑飞速旋转,“我来自遥远的北方,呃……乘船渡海……”
“我明白了。原来是异族女子,怪不得会闯进阿蒙祭司宫殿。”秘灯看出我的为难,体贴地接过话来,“不过,恕我直言,阿蒙与拉是我们的真神,平日里除了伟大的法老王,未经允许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阿蒙祭司宫殿。”他十分认真地说,“否则,杀无赦。”
我:“……”果然是不讲道理的野蛮人……
谁知秘灯看到我的表情,轻轻笑出了声。
“别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近期没有听说陛下召见北方来的使者或是商队,敢问菲狄安娜小姐这是……”
这让我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从寝殿逃出来的吧?我边在脑中思索边含糊不清地应付:“大人言重了。菲狄安娜不是北方的使者也不属于哪个商队,只是不清楚出宫之路走错了地方……如有冒犯,还请大人恕罪。”
说着,我从床上站起身,有模有样地学那些女仆行跪拜礼。秘灯见状忙扶起我,无奈道:“此等大礼我秘灯万万受不起。这是只有法老陛下才能承受的跪拜礼,菲狄安娜小姐,你是要秘灯折寿么?”
我又是一阵:“……”
听他这么一说,我简直不知道手脚该往哪儿放了。
看窗外天色已晚,拉美西斯很可能已经发现我逃跑了。秘灯又是一副不肯轻易放人的架势,再拖下去恐怕要生变故。这样想着,我不禁有些着急,话锋一转道:“再次感谢大人出手相救。菲狄安娜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叨扰大人,还请您能放我出宫。”
闻言,秘灯不紧不慢地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他似乎看出了我迫切的心情,也看出我这一出宫是不会再回来了。他敛眸沉思,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才站起身,对着门外道:“塔比安。”
短发男子一个闪身进了房间,动作敏捷身手灵活,毕恭毕敬答道:“属下在。”
“送她出宫。”
塔比安一愣,露出诧异的神色:“主人……”
秘灯没有理会他,转过头,再次看向我,露出他那招牌式的温柔微笑。
“许你出宫,是正好请你为我办一件事。”他不紧不慢地说,“不论你到底因何缘由,总之是想迫切离开王宫,那么,我满足你的愿望。”
我隐隐有些不安,看着秘灯,没有出声。
“作为交换,你须替我送一封信。”
我也愣住了:“……送信?就这么简单?”
“对,仅此而已。”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秘灯,可他除了一张笑脸,再没有其他表情。
算了,眼下出宫要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好,我答应你。”
秘灯点头微笑:“那就好。你只屑把信送给拉辛纳村中一位名叫乌媞雅的年轻女人,就可以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郑重点头,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拉辛纳村……乌媞雅……这不会是他的老相好吧?
秘灯紧接着道:“我相信,菲狄安娜小姐定是个信守承诺之人。我也不想把小姐的行踪随便公之于众,毕竟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好处,对吧?”
秘灯话里的意思我自然明白。他对我含笑顿首,算是告别,便彬彬有礼地推门出去了。
他出去后不久,塔比安便生硬地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我随他出去。我跟着他一前一后往外走,听他边走边说:“小姐的衣物,塔比安稍后为你拿来。此外,还请你穿上黑色披风,通过侍卫时,也请你不要出声。”
我低声回答:“知道了。”
我在庭院中等待片刻,就见塔比安拿来了一个亚麻包袱和一件连帽披风,包袱里除了有衣物,秘灯现写下的亲笔信,还有些许珠宝金币。
虽然是交易,那个秘灯又一脸的可疑,总怕我泄露什么秘密似的,可毕竟帮了我大忙,如今还如此周到地送了些钱,我不禁感激地看了塔比安一眼。塔比安却依旧没什么表情,沉默着带我朝宫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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