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喜欢,当初为什么又要从慕城手里抢呢?
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吗?
真是……
☆、32欧阳宓
符雪薄是作为客人的身份入住S城慕家的。
客人也分做很多种,有亲戚来联络感情的,有上门打秋风的,有找不到落脚点需要照顾一段时间的,也有像符雪薄这样来路不明的。
没人知道她是谁?当然也没人知道她和慕泽的关系。
但对比慕泽平日里的行事,符雪薄恐怕不仅是客人这么简单。要知道,这是慕泽第一次让外人住进慕宅,,而且就在他房间的旁边。就连外面大家公认的未来慕夫人欧阳宓都是没办法住进去的。按照慕泽的说法是,有陌生人的气息他睡不安稳。
这个臭习惯,倒和他堂弟慕城不谋而合。
符雪薄听说的时候也是轻嗤一声,什么叫睡不安稳,就是怕人睡安稳了,命没了。要不是平时得罪的仇家太多,至于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的过日子吗?
但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她又不是慕泽的女人,没必要去处理这些。
倒是很奇怪,那天他受伤闯进她的房间,怎么就睡的那么快?是直接昏迷了还是在装睡?
符雪薄从来都是紧张自己肚里的那个孩子的,她身子弱,为了给孩子补营养,能吃了很多,连自己身材都顾不上了。
而且当她知晓有孩子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再加上不小的惊吓,成天的谋算,孩子能长好才怪。后来又跟着慕城跳了一次河,虽然没有什么大事,总是有些害处的。
更重要的是,不久前她才被推倒在地上,留了不少血,差点连孩子都没有保住。
都说医者不自医,第一,自身的情绪会左右诊断,有时候紧张或者伤痛,连脉都切不好,第二,自己对身体疼痛与否的判断也非常不到位。
这可能就是“当局者迷”的道理吧?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一个好一点的医生,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休养,生产的时候才不会出问题。
慕泽好像真的把她肚子里的当自己的孩子了,还不用她说,就带着家庭医生过来。
“她有身孕了。”
一句话惊的医生瞪圆了眼睛。“是你的?”
慕泽斜斜看他一眼。
医生很明智的闭上嘴,对符雪薄态度好的不得了,“夫人,能把手伸出来一下吗?”
符雪薄笑了笑,让他切脉,又回答了不少问题,才问:“孩子怎么样?”
“……还好。”医生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看了慕泽一眼,慕泽会意,点点头。
符雪薄笑容一下子就淡了下来,说:“我有点累了,想要休息。”
慕泽摆正她的枕头,撑着她的腰,让她舒舒服服的躺下。
“我和他说几句,你不用担心,孩子姓慕,还有我在呢。”他说,“好好养着,没什么大不了的。”
符雪薄微笑,“行了,我知道。”
医生会告诉慕泽什么,她猜都能猜到。不外乎就是孩子的月份再另外告诉他孩子可能先天不足。
就算先天不足也是她的孩子。
慕泽见她怏怏的,便说,“我房间在你隔壁,要是有什么不妥,来找我就好。就当回家了一样,不要多想。”
符雪薄躺在床上,没有说话,他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很快缩回手,“好好休息。”
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他差点压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一股酥麻从脚后跟一直传到头皮,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很不习惯,勉强收回手,却不敢看她。
医生告诉他,孩子两个多月了,很快就是开始折腾孕妇的时候,孕妇会显怀,胃口不好,开始孕吐,脸上长斑,整天没有精神。
而且她肚子里的这一个太虚弱了,不适合做一个家族的继承人。
慕泽有些晃神,他看着院子里大片大片的绿叶,冷静的说:“有一个孱弱的继承人,总比没有的好。”
“大少爷您既然能让这位夫人怀孕,为什么不能再考虑一下培养另外一个孩子呢?”医生看了看他脸色,忍不住说。
他垂眸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谁请来的,但你的命还是捏在姓慕的手上,不是姓欧阳的。”顿了顿,他说,“下次再插手我的事情一次,就剁你一根手指。”
医生额上冷汗淋淋,勉强撑着自己离开。
这个大少爷可不是心慈手软的角色,他向来说一不二,也没有人敢挑战他的威严,没有人敢去尝试捋老虎的胡须。
早知道就不收那份钱的,唉。
这不是把脖子给洗干净了等着人家宰吗?
贪财是贪财了一点,他还是有一点职业操守的,既然拿了人家的钱,还是把消息告诉给钱的人的好。
“你说什么?怀孕了?!她怀孕了?”欧阳宓脑中嗡的一声,连站都站不稳,那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感几乎要剥夺了她所有的知觉。
“怎么会怀孕呢?他怎么能有孩子呢?他不是……”
“不,那女人肚子里的一定不是他的!是贱种,不是他的!”
“欧阳姑娘,这个……”医生看着她深受打击的模样,“大少爷确实说孩子姓慕。”
欧阳宓死死摁住额角,勉强说:“谢谢你,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医生也明白她的痛苦,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怎么会……怎么会……我所有的经营都是一场空吗?!”她跌坐在地上,从十四岁开始,她就爱着慕泽,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成为慕泽的妻子,她忍辱负重万般小心,只是想要能和慕泽站在一起,大家都称赞她的端庄、慕泽的成功,还要有人对慕泽说他娶了这么一个妻子真是有福气。
可是到头来……他平白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怀着他的孩子,不久后他们一家三口就会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
她只能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
她什么都没有。
“怀了孩子就一定能生下来吗?”她勾动嘴角,扯起一抹狠毒的笑容,看着镜中已经不再年轻的自己,再无退路。她轻声说:“慕泽只能是我的!谁也不能从我这里抢走!”
符雪薄知道欧阳宓在这里经营了这么久,一定有自己的眼线,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什么。
早上的时候她因为有些疲懒,就没有下床吃饭,半躺在床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鸡蛋羹。慕泽陪在她旁边,什么话都没有,只是陪着而已。
好吧,也许他只是性子孤僻?或者太无聊了?
吃完半碗鸡蛋羹,她再也吃不下了,顺手把碗放在柜子上,慕泽接过碗放在一边。
“谢谢。”她说。
“不谢。”他眼睛里一片安宁,流泻出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柔。“你嘴角有……”他还没有说完,就用指腹擦了擦她的唇角,“现在没有了。”
他手指的温度有一点温凉的感觉,却给人无比的安全感。
符雪薄一时有些失神。
门被推开的时候,欧阳宓进来就看见的是这幅模样,脸上表情很不自然,很快就隐藏了下去。“妹妹身子可舒服了一点?昨天听说青鸾医生来,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是不是行船的时候着了凉?”
欧阳宓脸上画着浓妆,把憔悴和暗淡藏得死死的,还是那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符雪薄看她作和蔼可亲状,也很配合的说:“劳烦姐姐费心了。”
“是得的什么病啊?”欧阳宓一脸慈和。
慕泽冷冷说,“没病,她怀孕了。”
欧阳宓扯了扯嘴角,“那就先恭喜妹妹了,有了这个孩子,大少爷也一定是很开心的吧?”
符雪薄心说,他高兴什么,对头都有后人了自己连个音讯都没有,有什么好开心的。
慕泽神色一直淡淡的。
她发现慕泽似乎格外不待见欧阳宓,每每说话必是直戳人心口,也不怕人受不受得了。
正常的男人要是被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爱慕着,怕是该高兴的不行吧?慕泽怎么会?是不是其中还有什么故事?
慕泽说:“是很高兴的,正好你也在,给我儿子想个名字吧?人都说贱名好养活。”
欧阳宓脸色难看的说:“我没读多少书,怕是起不了一个好名字。”
“是了,名字越粗鄙越好。”
符雪薄见他说的不像,自己和慕泽关系也没有好到那种能插手他家务事的份上,就说:“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取名字有些早了吧?”
“不早了,提前预备着。”慕泽说,“我昨夜想了很久,想出了好几个名字,你来参详参详?”
欧阳宓见人都要亲密到这个份上了,也只能黯淡离开。
等人一走,慕泽坐正了一点,看着她嘱咐道:“这女人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你能离她远一点就离得远一点,实在躲不开也不用太担心,出了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边。”
符雪薄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事,“欧阳姑娘看上去还挺好的,长得漂亮,说话得体,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她做妻子。”
慕泽说:“蛇蝎美人,不被咬死都会被毒死。”
符雪薄吃惊的看着他。
“反正你离她远一点,还有,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