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惊恐跪下,双手搭在大腿上,不解地问:“母亲,媳妇不知何事热了您动怒,但无论何事母亲都莫要气坏了身子,有气只管罚媳妇便是。”
“罚你?罚了你,那些被你害死的孙儿们便能在我面前活蹦乱跳了吗!”徐老夫人大喝,引得胸腔一阵不适,连连咳嗽了几下。
“母亲,此话怎讲!母亲,这可是丧良心的事啊,您不能听信了那个贱人的话就胡乱猜忌媳妇,这么些年来,媳妇自认无功但也有些苦劳,媳妇……”姚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心道只要咬死了没做过,一切都抹得干干净净的,死无对证凭那千梅红口白牙的也治不了自己的罪。
“呵,你怎知是那贱人说的?莫非你心里有数!”千梅的话,徐老夫人是信了一半的,倒不是她有先见之明,实在是姚氏有动机和条件。
徐老夫人也是女人,女人的心思她懂,虽说当年她没做过这类伤天害理的事,但挡着徐老太爷纳妾,也算是同这姚氏一般的心思了。
姚氏一滞,暗骂自己慌了神便乱了阵脚,忙膝行向前,边哭边说:“那千梅闹事,之后便与母亲您说了话,母亲您便质问媳妇,不是那千梅死丫头挑唆的还会有哪个。”
地上拖出一条血痕,一旁的万妈妈都不忍再看,一面将脸侧过去,一面在心里生出一丝惧怕。这姚氏是敢对自己下狠手的人,不顾膝盖跪在碎瓷片上,仍旧跪行向前。这种对自己心狠的人,对别人也是下得去手的。
“住口!”徐老夫人厉声喝道,姚氏便止住不前,看着徐老夫人一脸委屈地哽咽着。
“千梅是你的丫头,无缘无故为何挑唆你!”徐老夫人是个情绪化的人,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了,便是越看越觉得姚氏真的做过这事。
“媳妇待千梅亲近,还把她给了老爷,她自己无能照顾不好老爷便觉得是媳妇我使坏。”姚氏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泪水说:“媳妇在这里跟母亲告个罪,那千梅胆大包天竟然谎称自己有孕,媳妇虽找了大夫来看,但是大夫却说许是日子尚浅看不真切。媳妇不敢有意思怠慢,倒也好吃好喝伺候着,可那千梅明知自己来了月信却仍慌说有身子,被媳妇发现,定是千梅怕媳妇将此事告知了您和老爷,这才先下手为强泼媳妇一身脏水,母亲,您要为媳妇做主啊。”
姚氏说的有鼻子有眼,奈何徐老夫人觉得千梅说的也是情真意切,一时间竟有些犹豫。
姚氏还在哭诉,徐老夫人怔忪间,却见徐克定拿着一个布马跑了进来。“祖母,这是我最喜欢的了,留着给弟弟吧,弟弟合时才能出来陪我玩呢?”
徐老夫人正要骂那些看门的婆子,为何将少爷放了进来,心思却猛地一转,随即对着姚氏一声冷笑。
徐克定很快便被追过来的婆子抱了出去,那婆子将徐克定一路抱到抱厦里便放到地上。
徐克定抱着布马跑出屋子,几个转身便来到园子口,见着绮梦便说:“大姐姐,祖母心情好多了,但是祖母没有留下这个布马。”
“小四乖,知道为祖母宽心了,你留着吧,日后大姐姐还会给你做更多的玩意。”绮梦抚着徐克定的肩头,微微翘起嘴角看着万喜堂屋檐露出的一角。
看似庄严肃穆的屋宇,内里也许污秽不堪;看似温良无害的女人,心底也许毒如蛇蝎。
徐老夫人雷厉风行,却也容易感情用事,在段数极高的姚氏面前,有时也会蒙蔽了双眼,一旦让她舌灿莲花将此事抹了去,再想找这机会便不容易了。
“哼,你说的好,但我放到老爷屋里的人为何都不曾有孕,偏那大丫头屋里的丫头,没经过你手的,却轻而易举有了身子。”徐老夫人听到徐克定提起那未出世的弟弟,想起百珠儿肚子里可是货真价实的有了肉的,这就说明那些女人一直没有音讯还是有些蹊跷的。
“母亲,媳妇管的是府里的事,这女人的肚子可不是媳妇能说的算了。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里的女人没有声音,那外室一个接着一个的生,这种事也不是没有的,莫说咱们方圆县的大户,就算是京城里达官显贵们,这也是常有的,这是说不清的。”姚氏又跪着往前几步。
万菊和那个婆子回到屋子里,站在门口对着徐老夫人轻轻摇了头,徐老夫人便知众人是未搜到什么。这也难怪,姚氏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这等大事就算下完了药也是擦干抹净了的,怎会留着药等人来查。
“如此说来你也甚是辛苦,那不如就好好休养吧,这府里的事就不劳你挂心了。”徐老夫人已经冷静下来,听了千梅的话再想想百珠儿的事,虽说已信了七八分,但是死无对证,姚氏有死咬着不认,因此也不能立时怎样。
而且,就算查出了真乃姚氏所为,徐老夫人也不会将她如何。这可是天大的丑事,一旦被人知晓,徐府的女儿们再嫁不出去,徐克定也将一辈子背着这个名声过活,徐府也将沦为满国的笑柄。
因此,此时将姚氏变相软禁起来是最好的做法。此时,有没有证据已经并不重要,徐老夫人是个心狠的人,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徐老夫人打定主意,日后不断地打压姚氏,最好让她郁郁而终,再从姚家抬举一个庶女进徐府为填房,这就算把这事抹过去了。
不然又能如何,原配是自己千挑万选来的,结果心肠好短命走了。徐老夫人便又找了一个圆滑的,想着如此才能震得住徐府,谁成想竟是条毒蛇!
所以,姚氏只有病死,于人于几于大家,才是最好的结果。
姚氏心思缜密,察觉到徐老夫人的意图,眼角的细纹顿时僵住。垂眸假意拭泪,想到一件事便微微勾起嘴角,接着便抬眼说:“母亲,咱们女人生来不就是受苦受累的,媳妇不怕苦不怕累,就怕母亲和老爷不知道媳妇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多谢眼睛、哈密瓜、暮夕对东厂文和状师文的轰炸哈哈哈,么么大。
第三十九章草难除根
徐老夫人冷哼一声,鼻孔里出气把头别向一方,刚要打断姚氏的话,又听她说到下文。“那时媳妇虽小,但也还是听到府里的老人们说起母亲当年的事。母亲也是受害的,是那强盗目无王法,为何要我们女人来承受众人的指点。即便母亲安然无恙回了家,那些碎嘴子还是说道。”
徐老夫人面色骤变,回头看着姚氏,静静等她说完。
“为防有人胡说,春姨娘为了这事没少罚手下的人,故此便得了个刁妇的名声,但姨娘她不后悔,女人,就该帮着女人。”姚氏说得情真意切,唯有徐老夫人一人浑身冰凉。
姚氏话里的意思不外乎有几点,一是说明她知道徐老夫人当年那件不光彩的往事,二是她准备帮着徐老夫人隐瞒,三是春姨娘,也就是姚氏生母手下有人也知道徐老夫人的事。
威胁意味明显,却又让人难以反击,徐老夫人鼓着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张张嘴死盯着姚氏。过了半晌才好似想到什么似的,说道:“我徐家立世百年,大风大浪小风小浪都见过,即便有什么是也是再所难免的。小四还小,不论府上出了什么事儿,过个几年便没人记得了,倒是你那三个女儿,可眼看着就要定亲了。”
徐老夫人一辈子高傲着,定然不会甘心被威胁,于是转而威胁姚氏。
“女儿家的生在徐家,既然享了徐家的福,有难了自然也要担着,媳妇嫁进了徐家,自然生死都是徐家的人。母亲您放心,媳妇虽不是那巾帼英雄,但还是识大体的,徐家有难媳妇自不会独活。当然,只要绮瑰过得好,媳妇就算是受些苦也是能够的。”姚氏与徐老夫人打着花腔,两人你来我往说得杀机四伏,听起来偏又是这等高义之话。
“下去吧,好生在院子里养着。”铁青的脸紧绷着,徐老夫人半晌才吐出这句话。
“府里府外的,人多嘴杂,媳妇仍有些不放心。”姚氏缓缓站起身,已将话说得明得不能再明了。
徐老夫人无力地挥挥手,说道:“不碍这点儿,养好了身子才好管家。”
姚氏听了微抿着嘴,露出一丝得意地说:“不论是否是媳妇的错,都让母亲您操心了,母亲莫生气,将那千梅丫头交予媳妇,媳妇自会管教。”
“那丫头你要回去也无用了,我已着人拔了她的头发指甲,这等谋害我徐家子孙的贱妇,我是绝不会姑息的。”徐老夫人猛地抬起头,红着双眼说:“老爷身边那些子女人也都给我毒哑了发落到庄子上去,过几日我便从外面买了好人再送到老爷房里,再叫我知道哪个想来谋害,莫说其他,就算是老命我也宁可舍了,保住徐家的香火。”
见姚氏微微垂了眼眸,徐老夫人手拍着旁边的桌几说道:“名声重要,可若是没了后继之人,这名声我看是不要也罢,不如一起拿了跟那毒妇同归于尽!”
姚氏见徐老夫人态度明确,心道今日之事能得这么个结果已是最好不过的了,便也不多强求,这便告罪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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