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擅长经营茶楼?生意可不怎样嘛,没几个正经喝茶的。”绮梦习惯了时时寻找厉言的弱点,仿佛只有这般才能在他散发着侵略性的强大气场下得以残喘。
然而,靠着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终究只会越来越不安心。何况,自己好似从未揪住他的小辫子或者弱点。
“啊!你……”忽觉周身压迫感骤增,猛地发现厉言正站在自己身后。
“莫做出这副贞洁烈女状,看看,没问题便签了。”厉言将写好的契约递到绮梦手里,随后双手支着窗框看向外面,深吸一口气仿佛自言自语地问:“知道我为何喜欢待在这茶楼里吗?”
绮梦刚刚粗看了一遍手中的契约,猛地听了这充满悬疑色彩的话,连忙追问到:“为何?难道还有何缘由?”
“当然有,你瞧瞧那远处是什么?”勾起嘴角,眼风扫过绮梦的脸。厉言又侧脸向着窗外远处抬抬下巴。
“那是……那是。”绮梦看向远处,忽然发觉,差不多半个方圆县富户大家的府邸,都可模模糊糊地看到,特别是厉府和徐府,仿佛都看得清门前的石狮子。
“如此这般,我即使在府外,也可看到府内的事,起码,有客来访或者其他,我都可知晓。”厉言说完一改话锋,不耐烦地说到:“看好了吗?婆婆妈妈的,我最腻烦与你们这些妇人做事。”
“看好了,一半便一半,我徐绮梦出得起,只要你办成事。”绮梦走到案前,拿起狼毫便要落笔。
“姓徐的,你果真要签?”厉言抢前一步,按住案上的契约,瞥眼看着绮梦。
“当然,便如你所说,只要我名声好了,稳赚不赔。我是一诺千金,厉大状莫不是想坐地起价?”绮梦有些担心厉言反口,出言激他。
“不错,孺子可教也,懂得用激将法了,只不过嘛。”厉言拿起那契约,轻轻抖了抖,挑起一边嘴角嘲笑地看着绮梦说:“这份契约你若是签了,便是身无分文了。”
绮梦猛地愣住,心说只给他一半的嫁妆,为何会身无分文呢。
“看你直爽洒脱的面子上,我厉言不想骗你,你好好读读这句。”厉言用手指了其中一处,绮梦忽地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厉言所指之处写到‘若事成徐绮梦愿诚心一半嫁妆为酬谢全部归于厉言所有’,正是自己刚要细看,却被厉言的话转移了注意力之处。
绮梦粗粗一看,以为是‘若事成,徐绮梦愿诚心一半嫁妆为酬谢,全部归于厉言所有。’,但若是他处断句便是‘若事成,徐绮梦愿诚心一半,嫁妆为酬谢全部归于厉言所有。’
不是绮梦蠢笨。
只是厉言过于诡诈。
☆、第十章 如瓷男人
第十章如瓷男人
“好阴险。”绮梦如梦初醒,警惕地看着那嘴角含笑的厉言,不知为何,想起了那水塘里的魔虫——水蛭。
“我阴险,便不会提醒你了。”厉言撕烂了那契约,坐下又重新下笔,边写边说:“你方才看到那处时,应是有些怀疑的,我以其他话题引开你的注意力,你便真的跟着我走了,此破绽一;你既知此事事关重大,仍旧草草下笔,此破绽其二。今日先教你这些,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我也需想想怎么挽救你的名声。”
“那厉大状需尽快。”绮梦边看他新拟好的契约边说。
“你,似乎变了。”过了许久,厉言微微扬起头,眯起眼睛紧盯着低头不语的绮梦。
绮梦微微一愣,随即挑起半边眼皮儿,瞥了一眼厉言,说到:“人人都会变,你刚进书院时,也是不言不语的,怎知如今却变成了这般。”
“那是因为,我经历了一些事,莫非你也经历了一些事?”厉言往前探身,似乎想从绮梦眼里捕捉到什么似的,句句紧逼。
绮梦强装镇定,心道厉言果然是善诡诈且心思缜密,见微知著。自己经历了这许多,怎会没有变化,就算是言行如初,但心境也早已变了,不复当年。
“哦?你经历了什么?”绮梦不答反问,便被动为主动。
“呵,想绕我,还得回去练个十年八载的。”厉言说完便端起茶杯,露出送客的意思。“如何?此番可看好了?”
“看好了。”绮梦提笔落名,等墨干了又轻轻吹了吹。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这个银子绮梦是肯出的。“如此,有事便递帖子到徐府上,我自会想法子出来。”
起身走到窗口朝楼下看去,那个熟悉的背影,此时竟有些陌生。
着了男装偷偷出府的绮梦走在回去的路上,寻思着姚氏恐怕要出手了,自己该如何保住窦妈妈呢。
再活一世,绮梦也只是个简单的女人,如今却逼不得已地要去算计,只觉得活得很累。
然而,不算计便会被人算计,绮梦没有办法,为了渲泄胸中怨恨,为了不再落得那般下场,绮梦必须出手。
不知不觉间,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初春的季节就是这般,让人不由得慵懒起来,然而自己却不能懈怠。
路过牛四的铺子前,绮梦停下脚步,驻足看那案发现场。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看到厉言的筹谋,不由得对他的信任和信心又增了数倍。
应是可以的吧,自己也想做一个众人交口称赞的大小姐,做一个长辈喜爱的大小姐。失神间,脑海中仿佛显出了那番景象,长辈赞许的眼神,下人尊敬的目光,一切离自己都不会远了吧。
微微勾起嘴角,每个人,都曾是一个爱做梦的孩童,每个人,都不是生来就惹人讨厌的。心情跟着这天气,也变得有些飘忽不定,心底仿佛有另一个自己,也在忐忑地憧憬着今后的生活。
懵然回神,路上行人行色匆匆赶回家,街边的摊贩也七手八脚地收摊,眼帘中,唯有一人也如自己这般静静站着,与这纷乱的场景格格不入。
是那仵作,那一身靛蓝衣衫,在蒙蒙雨幕里显得更加清透、洁净。
那仵作静静站在牛四铺子前的空地外,紧盯着屋檐看。从侧面望去,他的眉正微微皱起,若有所思。鬓角上带了滴滴细密的水珠,晶莹剔透欲滴还休,似乎也不愿离开这瓷器般精致的脸颊。
绮梦知道这里头的真相,顿时紧张起来,看着那仵作的目光在屋檐上,地面上移动。
似乎感受到有人在看着自己,那仵作缓缓回过头,寻到绮梦的眼神,四目相对。绮梦忙装作看别处,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仿佛做了错事般心虚。
那身着靛蓝色衣衫的人面上无一丝表情,也缓缓转回头去,继续看那屋檐和地面。绮梦刚要松一口气,却听身后有人唤自己。
“绮梦?”那声音有些试探,有些期待,有些激动。
绮梦已忘记其他,只觉心猛地痛起来,待回头看去时,却已带上了冷冷的笑容。“不是,你认错人了。”嘴上说着,心里却是拿起了刀,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人面兽心的古昭文。
他仍带着那惯常的笑容,以前让人觉得温暖,此时却是极其刺眼。
前世的自己,爹不亲娘不爱,唯有这个人关心自己,对自己好。许是太久没有温暖了,又或者是从未温暖过,便相信了这个禽兽,走上了通往地狱的路。
也许,从自己的亲娘不在的那一刻起,从姚氏进门的那一刻起,自己便走上了一条布满荆棘的路了吧。
“绮梦,是你,莫开玩笑了。自从离了书院好久未见,你,还好?”古昭文在书院时便是这般狗屁膏药似的自来熟,此时见绮梦女扮男装独自在外,知道她定是偷着离府的。
古昭文笑得很斯文,一脸的无害,可只有绮梦知道,那笑容底下,包藏着怎样的心。“还好,我要回府了。”说完便要离开。
古昭文岂能白白浪费了这机会,紧走两步挡在绮梦面前说:“那日在秋意湖边,我还以为是你落水了,什么都顾不上想便跳了下去。怎地,怎地?”
“怎地我又好好地在亭子里,是吧?我就是想看你出糗,看你落魄。”绮梦嫌恶地笑看着古昭文的脸,那张斯文的脸。
“绮梦怎不等等便走了,说到这里还得多谢你的家丁,将我救上岸。”仿佛未听到绮梦的恶语,古昭文说到这里微微低了头,转开话题。
“你会水,怎是我家丁救的?”绮梦知道他会水,觉得他那感谢的话很是恶心。
“绮梦记错了,我不会水,十足的旱鸭子一个。”古昭文说到此处面露羞色,偷眼看着绮梦说:“那时见你落水,头脑一热便跟着跳下去了,来不及多想。我这就去学,日后便可随时救你了。”
“我不需你去救,就死了这条心吧,在书院时便已说了多次,别再缠着我。”绮梦一甩袖子,嫌恶地自顾走开。
“绮梦等等,我送你回府。”古昭文早已习惯绮梦这般态度,急急跟上。绮梦走得飞快,古昭文一时疾走几步抢到她的面前,阻了她的路,害得绮梦险些撞到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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