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点头道:“不够。”
林旋儿咬住牙齿苦笑道:“不要逼人太甚!这不是你的性格!连血海深仇你都能劝我放弃,你绝对不是一个这样计较的人,更何况我的出现根本就是无害的,是的!我承认当初答应嫁给你,只是想报答老太太助我报仇的恩情,是我不对,可是这一切从我让你去追回芊芊的那天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现在我什么都不欠你了!”
“谁说你不欠我东西?”南辰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才道:“你带走了我的心。”
林旋儿听到他这句话,顿时浑身一阵瘫软,这算什么?她愣了一会儿,才冷笑道:“用不着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也不用骗我。”
这简直无可救药!跟她说真话,她竟然就当成笑话。
他自己也知道这有些突然,可是这是他的心里话,若不是她忽然就消失在他的生命里,要不是她这样一个特立独行,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奇异女子,他也许不会有任何感觉,只是她这样忽然地离开,让他心里好像撕裂了一个大口子,空荡荡地让人觉得不安。
他险些疯了,尤其听到陆荣泽说她已经在严府中投湖自尽,自己没有一夜能够睡得安稳,直到再重遇她的那一天,天知道他到底有多么地兴奋!
只是他不能说,也不能问。
此刻看到她不相信自己,他却不恨她,只觉得这是对自己的惩罚,谁让自己以前从未相信过她!
他也知道,若是再继续对她说些即便掏心挖肺的话,她也不会相信,因为她的脸上写满了质疑,是的,他忽然认识到,这样混蛋的质疑,还是他教给她的,手把手,一点儿不假借别人之手,难怪她会如此决绝地离开!被人质疑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林旋儿见他不说话,轻轻地摇头,才道:“从今后,咱们河水不犯井水,老死不相往来!”
这个时候她还说这样的话!她的唇边还留着他吻的余味,她的脖颈上还留着她的吻痕,她的喜服被他扯破了领口,她的发髻是他弄散了;他的唇被她咬破了,他刚刚还和她一起躺在床上,他的手受伤了她眼中难掩心疼,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些亲密无间的瞬间对于她来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慢慢地走到她面前,用手抬起她的下颌,轻笑道:“我不关心你怎么就像个什么狐狸精似的,总能够办到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比如你能让歇斯底里的老太太安静下来,比如动不动张口就跟别人说你要是不相信我的医术,我横竖只有一条命,随时可以偿命,比如你是如何从严世藩的手中逃出来的,比如你怎么能够让我身边所有的人都认为你就是最适合我的人,比如你怎么能够让在外头老辣深沉的陆荣泽抱着一具发臭又面目全非的女尸对着严世藩咆哮,比如你让我忽然觉得家里有个女人等着我回去挺好。我现在只想让你知道,不管是谁让你做出那么愚蠢的决定,我都不会让你这个机会!”
话音刚落,他便伸出手在她颈后轻轻敲了一下,见她轻飘飘晕倒在他怀中,才轻声叹气。
好痛!轻轻挣开眼睛,只见他就坐在床前看着自己,但却已经远离了纪云和她的喜房。
他怎么能够这样!他怎么那么胡搅难缠!他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拉乱她的人生吗?
林旋儿冷笑着坐起来,他忙上前来问:“有没有弄疼你?”
她漠然地推开他,轻声道:“托赖三爷的福,我的人生从此一团糟。你满意了吗?”说罢便站起来,也不穿鞋,只慢慢往门口走,也不看他的眼睛。
南辰打后头一把将她抱住,贴在她的脖颈后头轻轻吻了一下,在她耳边呢喃道:“我没有想要毁掉你的人生,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想要你在我身边。”
林旋儿面无表情,她感到害怕,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心如死灰,一辈子守着表哥,但他今天晚上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自己心动不已。
她能够守着寂寞十年,新湖都能平静不已,可是这才,才第一天而已!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现在她还能做什么?
她不能再跟着他!从他家里出来的那一天,她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抛开了!她怎么还能再回去?
她也不能再回去跟着表哥!一个洞房花烛夜跟着“前夫”走掉的女人,她还有什么脸地待在他家里做贤妻良母,这浙江府那么小,表哥本就隐姓埋名,明珠暗投,一直默默照顾父亲那么久,怎么还能让他再受此奇耻大辱?
父亲那里又如何交代?作为他的女儿,但凡有些心性的,是不是应该自寻了断!
话说她这头被南辰带走了,愣是没有人发觉,倒不是大家都醉得不省人事,而是疯丫头过来闹场,喝得醉醺醺的,当着众人的面搂着纪云就不放手,那是她父亲已经提前走了,又是东家小姐,自己又有些粗壮的功夫,谁也不敢上前劝阻,却又怕传出去不好听,都只打趣说她是来闹洞房的,林英之早醉倒躺下来。
这一出闹剧远远没有那么快结束,疯丫头不知道打哪里借来的一条粉红色衣裳,又穿得不伦不类,浓妆艳抹,口中只痴痴地笑道:“云哥,你瞧,是不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我这样一打扮,比你那表妹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又逼着众人都说她长得比林旋儿好看,大家或有忙着劝的,或有忙着笑的,都将注意力都放在这里头,加之纪云只怕被林旋儿听到这个,所有悄悄叫人将小院的门关上了,所以便是南辰顺利带走了林旋儿众人也都不自觉。
好容易将疯丫头安全送回去,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纪云和剩下几个平日里相处得不错的兄弟才将门打开,方才将门打开,只看到房间里头一片狼藉,不见了新娘,只见凌乱的被褥,被扯开了宝剑,被子上还未干的血迹。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对于纪云来说,这简直是灭顶之灾,真难以想象,他竟然在新婚之夜就丢了自己失而复得的新娘!
看眼前的样子,一定是来了采花贼!弄得到处一片狼藉!
纪云忙纠集人过来全城搜找,又不敢惊动林英之,自己便是连身上的西服都没,来得及脱下来,便也就赶着出去了。
这些开镖局的人,一定要有三通,武艺通,官服通,绿林通。
纪云这里碰上了大事,他平日里意气干云,甚得兄弟支持,因所有人都行动起来,到处寻找林旋儿的下落。
只是镖局、官府还有城里那些平日里的鼠窃狗偷之辈全都出动,还是一无所获。
纪云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
走至南辰房租住的门口,纪云便才想了一想,见他身边也带着几个功夫不错的人,便是托他也派出人来帮帮忙也不错,便轻轻地敲门,来开门的是周震,一脸睡眼惺忪,瞪大了眼睛笑道:“纪大哥这早晚来做什么?”
纪云忙上前道:“有事求三爷,请周大哥代为引见。”
卷一 昔日又复来 199.相争
199.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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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头庆祥还在外头急着找人,周震并不知前情,只是先前出来的时候,瞥了一眼,见南辰屋里的灯还亮着,于是便径直带了纪云往里头走,站在门口敲门道:“三爷!纪云过来了,说是有要事见你!”
此刻南辰正紧紧地搂在林旋儿,听到纪云来了,便是连林旋儿也慌了,长叹了一声,才苦笑着对南辰道:“你把我变成什么样的女人了?”
他轻笑一声,放开她,牵起她的手,点头道:“不管你是什么女人,跟着我就对了!”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林旋儿颦眉瞪他,心中却慌乱不已,一个是让她心动不已的南辰,一个是对她一往情深的纪云。
她早该收拾心情的,可是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是她把事情变成这个样子的!她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南辰轻声道:“请他进来!”
周震轻轻推开门,纪云快步走进来,正要开口,猛地抬头看到林旋儿就站在他身边,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白皙纤细的脖子上全都是吻痕,只觉得一个闷雷从天而降,正劈得他头晕眼花,不由分说赶上来,一把拉起林旋儿的手,怒目圆瞪、青筋暴现,对着南辰吼道:“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南辰仍旧不放手,纪云也拖住她,林旋儿在中间被拉来扯去,摇摇晃晃,一双手都生疼,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才冷冷地道:“你们两个都放开我!这件事情我自有决定!”
纪云看着她吼道:“表妹别怕,都是这个道貌岸然的登徒浪子!跟我走!他不能再伤害你!”
南辰只看着林旋儿,轻笑道:“从今往后,休想不经过我的同意做出任何奇怪的决定来。”说罢,他便对纪云道:“男人之间的事情就该自己解决,我们都放开她,有什么话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