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祥这才凑过来小声道:“不瞒三爷,前两天咱们打园子里头出来的时候,只听说六老爷正和老太太她们商量,还是把你和芊芊姑娘的喜事儿办了,好像自从三奶奶走了之后,老太太也不大坚持了,都说有戏,想必你这次办完事回去就能成亲,如今三爷娶了芊芊姑娘,旋姑娘也有了情比金坚的表哥,不是皆大欢喜?”
南辰回头看他道:“我看着很不开心吗?”
庆祥有些害怕,只小声道:“的确有一点儿,不过只有那么一点点的!”
南辰道:“我不是说现在,是说我成亲的那天!”
庆祥听了,释然一笑,才道:“可不是吗?就看到你一个人喝闷酒,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清楚,你明明喜欢的是芊芊姑娘,是老太太喜欢旋姑娘才硬塞给你的!”
他心里叫苦不迭,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曾经就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可他一直在闹别扭,一直傻乎乎地弄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一味地误会她,欺负她,甚至还在她离开之前觉得她就是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谁知她竟真如老太太所说,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
陆荣泽已经说了,严世藩看中的人是芊芊,她本可以什么都不说送走芊芊的,可是为了成全自己,她竟然自己去了,还设计让他去追芊芊,没有时间考虑和阻止一切发生。
她怎么就像他心里头的一个旧患,只要一想起来,就心痛不已?
他是混蛋,是傻蛋,是天下所有的蛋。
庆祥自以为劝得不错,才又往前走,轻笑道:“三爷若还是不放心,就给他们留些银子,殷实安逸的日子,小夫妻俩相敬如宾,对旋姑娘来说,也是好事!她是个好人没错,可是横竖你们两个人性格不合,勉强凑合在一处有什么意思,还不是大家彼此痛苦?说句不中听的话,三爷平日里在外头办事已经十分辛苦了,回去还得跟家里的吵架,是太辛苦了......”
话音刚落,又想着不妥当,这话大概会让南辰觉得不舒服,便忙转身解释道:“这些不过是我的想法。”
“三爷?”庆祥顿时慌了神,怎么方才还好好跟在他身后的人,竟然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去哪里了?还是被人抓走了?这不是要命么?
这头庆祥在外头找人,那头南辰已经来到林旋儿房门口,她方才觉得头晕眼花,不胜酒力,好在还有些浓茶在屋里,也管不了凉不凉,她先喝下去半碗,已经好了不少,一时又有隔壁帮忙的大娘笑道:“姑娘还是把头盖子盖好,虽说你们都出去敬酒了,但这夫妻之间礼仪始终还是得掀开盖头才能称心如意,这些都是少不得的。”
林旋儿盖上盖头,坐在床上,等那老婆子关门出去了,才轻轻掀开盖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是纪云的房间,对面墙上挂着一把剑,与她送给自己的是一对。
她慢慢走过去,伸手去拿那剑下来,却因为不够高还欠一点,忽然有人从后头将剑摘下来递给她。
她看着那把剑道:“你送我的那把丢在家里了,我从不知道这是一对的,若知道的话,当日从家里出来就该带着,也好让它们重聚。”
她转过身来,惊得说不出话来,看到的不是纪云,而是南辰,手一滑便将手中的剑掉在地上,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说话,胸口极不平静的起伏毫不隐藏他的愤怒,双眼瞪着她。
林旋儿有些慌了,蹲下去将地上的剑捡起来握在手中,也忘了将它挂回墙上,只带到床上放在一边。
“你不能嫁给别人!你是我的女人!”南辰站在她面前,一字一顿地说。
林旋儿听了,冷笑一声,将红盖头拿在手中,才道:“三爷,搞错了吧?我是你家的大夫,是你的兄弟,是你曾经的妻子,却从来不是你的女人!这个你和我都很清楚。”
她一面说,一面将自己的红盖头盖上,若是不看到他的脸和他脸上的愤怒,她相信,自己可以说服自己,安安心心在这里了却残生,用一种皆大欢喜的平凡,或许应该这么说,这个生来就注定要成就一番大事的男人,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看他鞋子还在自己的盖头下面,她便轻声道:“三爷,请回吧!”
南辰见她这个时候还在说这样的话,顿时怒不可遏,却也无计可施,便往外头走了两步,林旋儿听到他的脚步声向外走,心中也有些异样,双手用力抓住床上的褥子,以防自己再一次掀开自己的红盖头,用力咬住嘴唇,生怕忍不住会叫住他。
让他走!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男人,也没有什么好牵绊的!表哥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人,这点毋庸置疑,和表哥在一起永远像是被宠坏了的孩子,可是和他在一起,永远只觉得自己是他脚边的烂泥,一脚便被踩得不成样子。
都过去吧。
南辰走了两步,停住脚步,屏住呼吸,又一个转身,一个箭步走到她身边,用力挥开她的红盖头,握住她的下颌,唇便覆盖上她的,不分章法,没有怜惜,只是将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个吻中爆发出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林旋儿又羞又恼,举起一双拳头拼命捶打他的肩膀,却始终推不开他野蛮的吻,她已经不对他抱任何希望,已经做好了一切,他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时候彻底扰乱自己的生活?这是什么?一个野蛮的小孩忽然发现自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在撒野么?
她用力咬住他的唇,只觉一阵腥味。
他却并不打算放开她,索性用力将她压倒在床上,动手便深入她的衣裳里头,口中狠狠地道:“我现在就要了你!”
林旋儿双手向后,摸到床边的剑,他唇在她脖颈上留下一串串青紫的吻痕,他的手在她衣裳里头到处游荡,他的身体重重地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用力拔出剑来。
南辰听到声音,便抬头看着她,将她手中的剑拉过来放在自己颈上,轻笑道:“你可以大喊大叫,也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他就是笃定了自己不能动手才会那么荒唐!
林旋儿痛苦地闭上眼睛,才道:“如果你非要这样才愿意让我过自己的日子,我不反抗,横竖不过是一次痛苦!”
他这话正戳中了南辰的痛处,她宁愿这样也不愿给他走?
林旋儿将头扭向一边,半晌睁开眼睛,只见枕畔有些血渍,顿时惊得不知所措,她弄伤他了吗?
连忙将手中的剑扔掉,再细看,他脖颈光滑,并无伤口,便又低头皱眉打量他身上,见自己衣裳上也渗出一些血来,才猛地想起他的手就在她衣裳里面,正搓弄着她的胸脯。
忙用力将他的手拖出来,只见他手指上有些伤口,还粘着土石,有一个特别深的,还在流血。
她叹了一声,轻轻动了动,才道:“放开我。”
他并不听,只是沉沉地笑了笑,用手划过她的脸,小声道:“你还很关心我。”
卷一 昔日又复来 198.抢亲
198.抢亲
这算什么!他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动手杀他!
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鼻尖对着他的鼻尖,很想说什么,但却始终开不了口。
忽然听到门口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南辰想了想,便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小声道:“跟我走!”
林旋儿挣脱他的手,才道:“你能不能自己先走?”
他疯掉了吗?让她在这种时候跟他走?
南辰也不等她将话说完,见她执意不肯走,便直接将她抱起来,往肩上一扛就往外走。
林旋儿羞愤难当,又怕惊动了外头的人,便挣扎起来,口中只压低声音道:“快放我下来!”
此情此景,恰似某个成年旧景。
南辰叹了一口气,伸手往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才道:“你能小声点儿吗?是想让所有的人都进来看吧!也好,你就叫!”
林旋儿想了一想,便用力捶他的肩膀道:“你胡闹够了!”
南辰想了一想,便又无奈地摇摇头。
今天晚上他一定要带她走!不然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闹成这样,自己怎么能够悄无声息地带她走?
于是他将她放在地上,林旋儿还在别扭,谁想他竟然这次就那么听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怔怔地看着他。
南辰盯着她的眼睛,笃定道:“你今天晚上必须跟我走!”
她冷笑了一声,才道:“我为什么要抛弃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青梅竹马对我一心一意的表哥,跟一个从不正眼看我的男人走?我敢说,你事到如今不过是觉得被人抢走了你还没有说不要的东西生气罢了!”
南辰也回她一个冷冷的笑,才道:“因为你破坏了我的青梅竹马、对我一心一意的表妹,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林旋儿摆手道:“好了!完璧归赵,物归原主!我未动你分毫,未伤害你的芊芊分毫,这还不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