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儿……琳儿……。”凤厉哲快步上前接住,手臂托住晕厥过去的卫子琳,另一只手上抱的大男孩也顺势下了地,抱着子琳的腿哭喊着娘亲。刚才进来的小女儿才三岁,见哥哥哭喊,小嘴巴一扁,也哭着要娘亲。
韩芊芊心酸地望着眼前因她到来而乱成一团的场景。看到凤厉哲进来后,目光还没正式看她一眼,现在只顾那个晕厥的卫子琳。不由觉得自己站在这里真是多余!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眼眶也不由红了起来。明明自己才是正妃,却觉得心虚得要紧。
“你对她说什么了?”凤厉哲转过头来问她,目光有些严厉,又有些不满,还有一些克制的怒火。
韩芊芊的心酸一下子变成了心伤。眼眶刚才强忍着的泪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来。她旁边的陪嫁贴身丫环再也看不下去,上前冷声道:“小姐根本还没来得及跟这个女人说什么,王爷就回来了。小姐千里迢迢从京城日夜兼程赶来边关探望王爷,这份辛苦,王爷非但不关问一下,开口第一句就责问小姐,不觉得太过份了吗?”
凤厉哲犀利的目光投到那丫头的身上,他知道这两个丫头是韩芊芊从娘家带过来的,身份在威王府自是比一般下人高,一时也不便发作,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对韩芊芊确实过份了些,但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家之主。岂容一个丫头当众来指责他?
他的目光沉了下来,低声缓道:“不分尊卑,说什么那个女人?自掌嘴十下。”
“小姐……。”丫头小冲委屈地叫了声小姐,见韩芊芊已掩面走到桌边,用手死死地撑住自己纤弱颤抖的身子,另一个丫头小蛮在旁边安慰她。
“还不快点自掌嘴十下?”凤厉哲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令人不禁心生寒意。主人的威严,岂是她一个丫头挑衅的?
随着小冲自掌嘴的巴掌想起,韩芊芊想哭都哭不出来了。俗话说打狗都看主人,他这番让小冲自掌嘴,不就是在暗指她不该来赤练边关,不该来惹卫子琳。
这时候,卫子琳也醒过来了,但神情悲切,满脸灰败,看了眼凤厉哲便紧紧地闭上眼睛再也不肯睁开了。
原来最大的哀莫过于心死!
“琳儿……,琳儿……。”凤厉哲知道这次卫子琳是伤透心了,再也不是平常的生气了。他一把抱起她,然后吩咐下人带好两个孩子。跨出门槛时,他看了眼厅堂上了另一个女人,动了动嘴皮,最终还是没有一句话也没说就抱着卫子琳往寝室走去。
无论怎么样,此时,他的心里最重要的还是想着怎么来向卫子琳解释此事。卫子琳的性子烈,别看她偶尔调皮蛮不讲理,闹起来却很凶,性子里有股烈劲,所以五年来他才一直没敢告诉她在京城已娶韩芊芊的事。
现在,纸终于包不住火了。
卫子琳心里一团糟,觉得满心满眼都是心碎,都是失望。
“琳儿,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不对。与韩芊芊的婚事,是父皇赐的。但我发誓,我真心爱的是你,一直是你,从来就没有变过。”凤厉哲在床边向卫子琳解释了半个时辰,从赐婚到上次五年前回京被父皇逼婚的事全盘托了出来。卫子琳始终静静地闭着眼躺在那里,一言不发。
凤厉哲拿着女人的手,轻轻地亲着,用几乎是耳语的方式跟卫子琳道:“你知道的,现在皇子中,也只有我和王兄两个人才有可能继承王位。与韩家联姻,不过是一种策略。上次听父皇的口气,等战事一结束。立太子之事,就在我与王兄之间选一个。琳儿,你有什么事情暂且忍一忍,等他日为夫大权在握,你就是母仪天下的那个后宫第一人。”
这意思已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卫子琳虽然依然还不动,但凤厉哲已看到她脸上拉紧的线条已稍稍缓和了。他的心终于松了口气。
凤厉哲没办法,他还得要安排另一个女人韩芊芊,他的正妃子。刚才他情急之下用那般的态度对她已是不对。毕竟那个女人也是无辜的,而且,他也不能得罪她,因为以后他回京城还需依仗韩家的势力。父皇对他的期望,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今日算是凤厉哲这辈子最混乱也最心烦的日子了。不过,这事被爆出真相来,他慢慢收拾后果,倒还松了口气。
后来,他终于把韩芊芊先劝回了京城。但卫子琳这边,他着实花了很大的心思和认错态度才哄回她。当然,寝室的家俱什物的,被砸了好几次,半夜被蹬下床也有好几次。
直到最后,他带兵出外打了一次仗,胳膊受了伤,卫子琳对他的态度才好些。
但从那以后,骗子的衔头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后来,京城来了圣旨,给卫子琳补了一个赐婚,让她这个南都郡主成了北寒威王的侧妃。凤厉哲知道,这里面有韩芊芊在其中周旋的缘故。
“我一想到你欺骗我的感情,我就恨死你了!”虽然与凤厉哲做了八年的夫妻了,与丈夫独自相处时,卫子琳在他面前永远是一副小女人模样,该撒娇该野蛮的时候,她照做不误。明天就要启程回雪都京城了,只要想到将与另一个女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一起伺服同一个男人,她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她从小就在皇宫里长大,看多了父皇的妃子们为了争宠夺爱,什么狠辣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凤厉哲也看出了她的心思,所以现在他把她拥在怀里,任她挥动着小手骂他骗子,在她的耳边小声道:“在这里怎么任性都么打骂,为夫都随你。但到了京城,就收敛一下。免得那些下人嘴多,到处乱传,传到皇宫里就不好听了。”
卫子琳双手挽着丈夫的脖子,歪着脑袋倚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软着嗓音小小声地说:“到了京城,你要经常过来探望我和孩子。”
凤厉哲侧过脸亲了亲她的小嘴,笑道:“这是肯定的。谁叫我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呢?”
“撒谎!骗子!大骗子……。”后面的声音就落到了别人的口里,被紧紧地堵住了。
“嗯……听说凤厉靖找到了苏媚儿,是不是真的?还有,为了换回那个苏媚儿还撤兵了,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卫子琳红着小脸问。
凤厉哲点了点她的小鼻子,认真道:“以后见到了他们,可别直呼名字。这些事都是真的。”他知道卫子琳对苏媚儿杀了她母后的事,一直怀恨在心。
“那你怎么没撤兵?”卫子琳小声问。15019303
“我只听父皇的。没有圣旨,我绝不会撤兵。而且,我知道这次王兄要倒霉了。”凤厉哲道。
“他倒霉的话,那你岂不是……。”
“嘘……。”凤厉哲缓缓地点了点头,没让卫子琳把话说出来。
“真的?!那我马上写信给我哥哥南陵侯,让他必要的时候,也帮帮你。”卫子琳口中的南陵侯即是卫子浩。
“先别着急。这事,父皇肯定自有主张。听说他已连下两道圣旨给王兄催他回京了。我们明天也早点赶着回去吧!虽说四弟、五弟、六弟他们在朝中也已暗中发展得小有势力。但总的来说,王兄才是最可怕的那一个,这几年来,他拥兵自重,声势过大,早就引来父皇的不满了。”这次的西凉国之事,看来是父皇要削他兵力的时候了。
凤厉哲开始还有些担心自己无法与王兄凤厉靖的势力和声望抗衡,但经过王兄擅自与西凉国签订停战协议、退还国土给西凉国这事来看,父皇对他的做法非常不满。不,不仅仅是父皇不满,整个北寒朝廷上下百官对王兄的做法都不满。凤厉哲一直稳坐赤练边关不动,手上攻陷下来的城池一座也没撤兵退还给西凉国,这做法,让父皇和满朝官员赞不绝口。无形中也提升了凤厉哲的声望。
当初,父皇对他的期望不就是这样吗?这几年来,他一步步扎扎实实地做好他份内的事,在朝廷上,有他岳父韩丞相帮他;在战场上,他有显赫战绩摆在那里。听说,这次立太子,他的呼声是最高的。现在父皇下旨召他带家眷回京,十有八九估计此事已尘埃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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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寒的初冬总是夹着刺骨的寒意。
凤厉靖带着女人与孩子赶回雪都京城时,天气已变冷。这一路回北寒,每到一座大城池留宿时,就会有人在最好的客栈订了最好的客房,还有叫酒家做好最丰盛的饭菜等着他们到来。开始凤厉靖以为是当地的官员事先收到风,所做的准备。后来才发现,这些都是当地一些富商给他女人准备的。
“没想到这几年来,媚儿都在为夫的眼皮底下做生意啊!”
“不是说了吗?你打仗的那些军需用品和借三百万两银子给你们官方的陶大头就是我的人。”苏媚儿白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这几年来,你一直在我眼皮底下,而我却一直没察觉,还到处找到你,真的很笨。”
“真的能被你找到,那才是我笨。”她苏媚儿是什么人物啊。她有心真躲凤厉靖,又怎么可能让他找到?
现在到了雪都京城,苏媚儿牵着孩子的手下马车时,一阵寒风吹来,她不由抬头看了看灰暗的天空,莫名的感到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盘踞在心头,难以驱除。
“来,小彤,爹爹带你进去看看我们的王府。还有,以后要改口叫父王、母妃了!媚儿,我看明天就叫人给孩子教教宫里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