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莫梓龙的情绪也带动着体内另一个人的疯狂想念。
“你说这八年来,媚儿是不是已有别人了?否则,为什么她不来找我?”最后,凤厉靖还是忍不住冒出来问。
“你给我滚,别来烦我。”莫梓龙不耐烦地说。
“那麻烦你控制一下你的情绪,本王也被你的情绪弄得想死女人了。”所谓的情绪,现在莫梓龙的某部因想自己的女人想得雄赳赳气昂昂了。
几年来他们在灵魂相互替换的时候,可以对话。但主宰身体的本尊仍然白天是凤厉靖,晚上是莫梓龙。只有在对方情绪大起伏时,另一个就会受到感应冒出来。就象凤厉靖遇到孩子激动时把莫梓龙带出来;刚才莫梓龙遇到苏媚儿时,凤厉靖也同样会冒出来。然后两人一起共同感受情绪的波动(咳,这事确实太囧了)。
“我现在去洗冷水澡,也请你给我闭嘴。你以为你每次想琪琪的时候,就可以瞒得住我?!我还不是跟你一样难受。”莫梓龙对这方面的感受互通觉得非常郁闷。他很难想象以后跟自己的妻子在一起时,岂不是还有另一个人在围观?这感觉太TM的炒蛋了。
现在莫梓龙一想到这炒蛋的感受互通,他就想把凤厉靖的身体劈开两半,各占一半来用。谁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还有接受围观这一事啊?
但目前还是先找到琪琪再说。
冲了一个冰凉的冷水澡,莫梓龙才心平气和地躺在床上,遏力控制不去想琪琪,默默地想琪琪为什么要带着孩子去宫中?她还是爱自己的,否则不会在听到自己叫她的时候,泪流满面。他了解琪琪,只有触动到她的内心深处,她才会流泪。
***
苏媚儿望着无涯子日渐好起来的身体,还有恢复了些许红润的唇色,只是眼睛还不能视物。她知道,这要等她与他成了亲之后,颜善烈才会给解药。
“谢谢你,媚儿。”无涯子很小声地说。
“说了,这几天别说话,怎么一点也不听话?还没有小彤乖。”苏媚儿含笑着阻止他开口说话。
无涯子微笑着点头。这几天,苏媚儿衣不解带地照顾他,还不停地往御厨来回地跑,给他煲汤,做一些他爱吃的菜。平常她很少下厨,但只要一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那是看着有艺术感,吃着又美味又营养。只可惜现在只能吃到看不到了。看到娘亲亲自下厨,小炫彤也趁机提出自己的福利,想吃娘亲做的甜点。
苏媚儿都一一答应。
无涯子没有问及成亲的事,苏媚儿也没再说起。那天晚上说的事,好象被两人遗忘了似的。直到颜善烈的一道圣旨诏告天下:奉天承运,离非殿下与苏媚儿多年来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特赐婚。
这消息一个时辰不到,在玛达都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都在说那个病秧子离非殿下要娶苏媚儿。这苏媚儿是谁?大家都摇头表示不知。有的人问是不是原来南炎长得倾国倾城的苏媚儿,后来嫁给北寒靖王的苏媚儿?
有人说应该不是。因为宫里有人传出来,这个女人一头银发,高鼻梁,面相象西夷人,更令人大跌下巴的是这女人还有个七岁多的孩子,长银发红眼,孩子倒是长得粉雕玉琢,很漂亮很妖孽。
不过,有这样的女人肯嫁给病秧子,也算是绝配了!
“为什么你不推掉这赐婚?”无涯子忍不住地说,受损的声带小心轻声说出来的话,失去了它该有的怒火。
苏媚儿上前握住他的手道:“如果你真嫌弃我带着孩子嫁给你是配不上你的话,那我只好推掉这个赐婚了。如果不是,那你就什么也别说,一切都交给宫里人操办好了。”
“媚儿,别拿这件事开玩笑。凤厉靖不会同意的。这样的赐婚一旦公布,他会不顾任何危险潜到玛达来带你走。这多危险,你应该比我清楚。如果你需要这场婚礼来做一些试探或者别的,我可以配合。”无涯子不仅了解这女人,他同时也了解另一个男人。
想到凤厉靖霸道而狂傲的君王气势,他知道,这样的男人让女人太过难忘,爱的刻骨铭心,恨也恨得灰飞烟灭。
苏媚儿听到他说出配合两字,就觉得有股浓浓的心酸涌了上来。这个爱自己绝不比别人少的男人啊!能不能别处处为他人着想?能不能自私一点,为自己的爱争取一下?
“你啊……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不想娶我?”苏媚儿的眼圈红了,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因为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无私。
无涯子深深地凝望着她坐在那里的方向,里面有深似海的情意,但他眼前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一片灰白。他缓慢、费力,似乎用尽全部的心力地说:“媚儿,正因为喜欢你,才不愿意你在我这里有一丝一毫的后悔。我们可以相伴过一生,但我知道,要想你爱上我,是我努力一生也不会拥有的。我在你的生命里,注定晚了别人一步。晚一步,便是一生啊。”
☆、157 有你爹爹英俊吗?
“离非,你这个傻瓜!你真的好傻!”苏媚儿的泪水忍不住地流了下来,滴在无涯子的手背上,烫得这男人的心痛成了一团,脸上却露出清淡的笑:“媚儿,我不傻。因为这世上,能让媚儿为他流泪的人并不多。我是其中的一个,这于我来说,就已足以。再多点贪念,媚儿就不会快乐,不会觉得我好了。”
“离非……离非……。”苏媚儿低念着他的名字,千回百转的。不得不说,自己是幸运的,被这种男人爱着,真的是一种幸运。这种被爱的幸福,才是一种最深最深的宠爱啊!不需要太多的强烈情感色彩和牺牲,却用他自己的细雨润无声方式,浸到你的骨髓里,让人一辈子都在他展开的翅膀下受呵护地生活。
无涯子另一只手伸过来,抚到她的脸上,用大拇指拭去她的泪,心疼地哑声说:“媚儿,别哭。你再哭,炫彤也要哭了。”
小炫彤坐在桌子上在练字,听到无涯子说的话,很煞风景地说:“无叔叔,我是男子汉,我才不会哭呢!”他忘了自己前几天扑在床边哭得稀里哗啦的人是谁了。
苏媚儿这才慢慢地收回自己失态的样子,快速地擦去眼泪道:“离非,别再说话了。反正赐婚的事,你就别管了。”说完朝炫彤看过去,喝斥:“练你的字去,不好好练,小心没有布丁吃。”
小炫彤朝娘亲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练习写字去了。
无涯子在她的手上写道:“我不同意。”说,也许说不出来;写,他还是写出来了。
苏媚儿拍了拍他的手背,继续轻声道:“相信我,这事你就听从安排就可以了。”
无涯子重重地用鼻息呼出一口气,表示自己真有些生气了。
苏媚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说去御膳房看看吩咐御厨煲的汤都煲好了没有?出了门,见无人注意,她就朝另一排宫女住房走去,然后推开其中的一个房门,迈步走了进去。只见屋子里有两个长长的大炕分别靠墙而砌,屋子很整洁,四个柜子和床铺表明屋里住的是四人。其中最里面还躺着一个,仰着脸,眼睛用白纱布蒙着,皮肤很苍白,微微可见皮肤底下的血管。
苏媚儿走到她的床头,凝眼望着这宫女,并没有开口说话。直到这宫女察觉到空气有异样,才小声沙哑地问:“谁?”并用手在空气中摸索,然后摸到了苏媚儿的手臂,似乎敏锐地感觉到这人身上有股说不出的气势,宫女的手又胆怯地缩了回去,再次轻声问:“请问是哪个?奴婢眼睛看不到,身子无力起来施礼,失敬了。”语气谦卑了起来。
苏媚儿良久才答:“我是来探望路司仪的,听说你患的病与离非一样的,所以我来看看现在是否已好了?”
“托……托皇上的洪福,静莲的病现在吃了药好多了。姑娘是……苏姑娘?”这么年轻又陌生的声音,又直呼离非之名的,除最新进来住在离非殿下寝宫的那位奇女子,恐怕没别的了。虽然已是一个有孩子的女人,但大家都称她为姑娘,静莲也只好这样跟着叫了。
“是的,我是苏媚儿。听说离非生病之前,一直是路司仪在跟前伺奉。离非生病之后,你也患起同样的病。是你在他身上投了毒。”不是问话,是直接的陈述,而且还是肯定的语气。
“不是的!我是被……传染上的。”路静莲急得想挣扎起身了。
苏媚儿按住她的身子,不让她动弹半分:“为什么别人没有被传染,偏偏你被传染了?”
路静莲被按住,又气又急,本来苍白的小脸现在涨得通红,偏偏声带还没恢复,说话本来就很费力的了,现在又被人冤枉,气得她更加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不停地顺着眼角流下来,湿透了纱巾。
苏媚儿观察到她的神色,知道她也不是知情人,便松开了手道:“好吧!我相信你是被传染的。那时候,你除了给离非传递奏折,还有别的什么接触吗?”
路静莲马上明白这女子是来查病因的,等呼吸慢慢地平稳下来,但低声道:“离非殿下是个正人君子,除了平常接过奴婢呈上的奏折,偶尔听听我弹琴,别的就没什么接触了。”
苏媚儿接着问了她好几个问题,基本上就清楚无涯子患疾病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