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媗连忙伸手止住了何培旭的话,而后把门关了,说道:“那都是去年的事了,今年这是什么境况,如何能好好的办?你这话,便是家里也少说的好,免得被人拿住了。你不比我是个女儿家,便是如何胡闹,就只被人说个泼妇悍妇就是了。你将来是有爵位在身的,一言错说,可是要惹祸上身。”
何培旭连忙点了点头,将何媗的话记下了。
而后,何培旭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去里间寻了个木匣子出来。打开木匣子,里面是一支玉钗。看着倒也雅致。
何媗见了,便笑着问:“你不是送过东西了么?怎么又蹦出这么一件。”
何培旭笑着说:“这是许家哥哥听说这日是姐姐的生日,送了过来。”
何媗冷了脸,把匣子一关,说道:“我知道你与那许家大公子相交甚好,但怎么只认了他那个哥哥,就忘了我这个亲姐姐了?这是什么东西?便是我过生日,由着许伯母送来一份就好,他又多送这个做什么?弄出个什么事端,又让许伯母多心。往后惹出什么不快,你再怎么去了许家?”
因何培旭一直很是敬服许靖,待许靖红了脸托他送礼时,他也未曾多想,就拿了过来。如今听了何媗这话,才知道自己这番是又做了错事,连忙说道:“那我明天就退了回去。”
随后,何培旭就连忙把匣子收了起来,看何媗面上还有些怒色。何培旭就去哄了何媗,哄了一会儿,看何媗面上稍缓,说了恕了他的话。何培旭才放了心,与何媗一道吃了饭。
待吃过了饭,何媗又考了何培旭的功课,看他大有进步,方消了些怒气。
只功课虽好了一些,为人处世,看事辨事上还欠了一些锤炼。于是,何媗方消了一些怒气,有多了几分忧心。何培旭也没想到许靖竟然是存了心思要与他抢姐姐的,也就消了对许靖的敬佩之情,多了几分防备。
如此,这一日何媗的生日也就算过去了。
待过了来那个三日,王夫人果然厚了脸皮来到何府,寻到了何媗的院子上。
只是王夫人才到门口便进不去了,被杏儿拦在了门外。由着她求了几遍,杏儿只进去告知了何媗,而后回来将何媗的话转给了王夫人:“我家姑娘说了,王夫人若是要走亲戚,该去看了大姑娘,二夫人,便是去看看二老爷也是可以的。姑娘她与王夫人并算不得什么亲戚,不必这般热络。”
王夫人就被这句话堵在门口,羞臊的满脸通红,心想这何媗当真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
便只带着她的痴心妄想,逃了这地方。
原本何媗也是存了看王家热闹的心的,可待他们这些人存了歹念寻了来。何媗却失了趣味,心想,又何苦再恶心自己一次,去看那些人嘴脸。
便用话将王夫人赶了。
☆、60何媗教弟
自王夫人走回家去,翻来覆去又想了几个晚上。仍决定遣了王莹再去了几次何媗那里。
只是王莹每次去,都被何媗派了人拦在门外。
王夫人见何媗连一点儿亲戚情面都不留,这才作罢了。只王玦觉得受了冷落折辱,便暗暗恨了何媗,于他心中,那何媗竟比那何安谦还要可恶上几分。
何媗这边自没功夫去理睬那群人是怨是恨是哀。
一过中秋,何媗便派人去叫了那些掌柜到府里来议事,定下时间仍是未时三刻。因这次不必上次需剑拔弩张与他们相争,何媗便带了何培旭,让他也接触一些掌柜。
因何培旭听过上一次与这些掌柜见面是怎样一般情况,疑心这一日还需打一场硬仗,便有些紧张。在那些掌柜还没有来时候,何培旭就连喝了两杯茶水。
待还要喝,却被何媗拦住了。何媗问道:“可是怕了?”
何培旭只硬撑着颤声说道:“不怕。”
何媗笑道:“那比姐姐强了许多,姐姐上一次刚看了这些人,可是怕手心都出汗了。”
何培旭皱了眉说道:“上一次,也来过几次,并未看姐有什么害怕样子。”
何媗笑道:“那不过是装作不怕罢了,怕不要紧。但不要让别人看出害怕,在发慌。”
何培旭接着说道:“是否就像空城计一般,便是一座空城。也要装作自己有了千军万马一般,不慌,不惧。”
何媗听后笑道:“如此说得也对,但也要看看对手是谁。若诸葛亮不是对着多疑司马懿,也未必用了这个计策。比如若不知那些掌柜心有不合,不会齐心了来对付,也不敢那般去压制了他们。不然他们一齐甩了手,也要为难一阵子。再则,那空城计也不过是个人编故事,切莫信了。人落到用了那空城计之时,就已是下下策。把命交给天命以及对手糊涂,当做故事听了虽精彩,却已经失了一招。”
何培旭听后,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这一日,没到未时三刻,那些掌柜便陆续到齐了。
因他们之前见过何培旭,对何媗见过礼后,也对何培旭拱手施了一礼,唤了一声:“见过大公子”
而后,何媗笑道:“各位叔叔伯伯请坐。”
说完,何媗便于何培旭一同坐下。
见何媗坐了,那些掌柜才敢落座。但无人敢说话,一个个俱垂着头。
何媗抿了一口茶,笑道:“今日叫各位叔叔伯伯来,就是为了要将之前事了结一下。依性儿,各位叔叔伯伯做下,是容不得……”
那些掌柜均深吸了一口气儿,一个个抬了头紧盯着何媗。
何媗看了一眼后笑道:“但前几日旭儿与说,众位叔叔伯伯先在顾家,后到了何家。年头儿久,也于这处劳累了三四十年了,若那样做着实不通情理。听得旭儿话,想着也是对,们就此便往事不究。但若再出了这样事……”
说着,何媗面上一冷,说道:“那时,便是旭儿再求情,也是不会留情面。”
那些个掌柜听后,连忙擦了擦汗,先起身谢了何培旭。而后,想了一想,又立即去谢了何媗。
何培旭自然没对着何媗为这些掌柜求情,听得这些掌柜没来头一顿谢,先是疑惑看了何媗一眼。待看到何媗并没看他,何培旭一时有些发懵,而后便按着何媗先头对他说话,先把这慌乱掩了,起身对各位掌柜回了礼。
待各位掌柜道过了谢,便舒了一口气坐回座上。等何媗再吩咐了几句话,才让那些大掌柜散去。
之后,何媗便将何培旭领回了自己院子,遣走了旁人后,说道:“如今也算识得这些掌柜了,现在再说给一件事,要记下。”
何培旭不知道何媗说什么,就连忙点头说道:“姐说什么,都急着。”
何媗笑着摸了摸何培旭头,笑道:“是想对说,待掌了家之后,务必要将这时规矩改了一些。比如那些掌柜每年该拿辛苦钱就是一件,现在除了像周掌柜那般年头儿久掌柜每年拿得是柜上分红,旁是不论赔赚,都是按定例发钱。虽然这是在们外祖父那边就定下规矩,但现在想来,却并不大好。一则会让这一年生意做好,却只拿了定钱掌柜觉得受了薄待。二则是消了一些人上进心,反正无论生意好坏,都拿了一样银子。到时候,就让这些掌柜不须再分资历,都按着每年铺上盈利分红。既让人觉得劳有所得,也可使得这些人发奋一些。”
何培旭听后,问道:“姐,既想到了此处,为何现在不去做?”
何媗笑着点了何培旭脑门儿一下:“若在此时事事都做尽了,到管家时,又去做些什么?只管这些年先守了下来,许多事到时还要来做。”
何培旭皱眉:“姐不能一直这般看管下去么?”
而后,何培旭觉得,这般让何媗看管下去,未免有些不想让何媗嫁人意思。心想,自己这般把姐姐绑在府上,为自己操劳。未免有些太不为姐姐着想,过于自私了一些。
所以,待何培旭说完,就又改了口,皱眉说道:“那记下了。”
何媗听何培旭说得勉强,便笑道:“也不必露出这般哭脸,想要撒手不管,且还有些年头儿呢。往后便跟着去铺上看看,若有做得对地方,就学一些。若有做得错地方,就记下来,于身上不能再犯。”
何培旭眉头就皱更紧了,嘟嘴抱怨道:“啊?以后还要去了铺上。”
待何媗想了一会儿,便说道:“也别看这铺子上琐事,不像是什么大事儿。就们对于那些掌柜们,像不像将领对了手下士兵,既要恩威并济,有要赏罚分明。”
何培旭这才提起了一些趣味,说道:“倒也真有几分相像。”
何媗笑道:“对于这些掌柜和身边小子婆子,大概都是一样。若用了侯府公子名儿能哄着他来伺候,却无法让他为卖命。士为知己者死,还占着‘知己’两个字。”
何培旭听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见状,何媗也未太过心急,便又与何培旭说了些旁话。
只是如今,何培旭话里都是离不开许家,只有几句提了一些春燕弟弟又受了夫子怎样夸赞。
何媗自何培旭话中,听许平似乎在这些皇子储位之争中,并未站队。而且许平最近似乎多有烦忧,常忍不住为了朝堂之事而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