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菲奥娜笑吟吟地放开他,转身刚想跑,却被他一把勾住拉了回去。
冉隽毅紧紧搂着她,一手托着她的后脑,俯低了头,含住她的唇瓣便再也不肯放开。他顶开她的双唇,攻城略地般占领她所有地盘。他百般逗引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唇舌纠缠。
拥吻许久,他才放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想要你,嫁给我。”
菲奥娜做了几次深呼吸,尽量让自己怦怦跳的心平静一些,然后她嘴角弯起,浮起一个颇为得意的笑容,一字一顿地拒绝他:“我,不,要。”
冉隽毅将勾着她腰的手臂紧了一紧:“不许说不要。”
菲奥娜挑衅地看着他道:“就是不要。”一面试图推开他。
冉隽毅再次吻住她,又是一次猛烈火热的侵略。当她有些意乱神迷地时候,他稍稍离开她的唇瓣,用极低的声音道:“你若是不答应,我就一直不放你回家。”
菲奥娜亦低声道:“好啊,你有本事就在这里站一晚上。”反正她可以靠在他身上,没他那么累,看谁能撑得更久。
冉隽毅笑了笑:“我只说不放你回家,没说在这里站一晚上。”言毕就将一手伸到她膝下,横抱起她往马车上走。
菲奥娜大惊,虽然夜深,这里偶尔也是有人经过的,万一要是被姑父姑母看到她被他这样抱到车上,那该多窘。何况他这架势是要把她往自己家里带吗?
她挣扎了一下,低声急道:“放我下来,你要干吗?我要叫了!”
冉隽毅低头吻住她,含糊地说道:“这样还能叫吗?”
菲奥娜扭开头,仍然压低声音,却已经有了几分气恼:“你怎么这么无赖?我告诉你,若是你……”
冉隽毅低笑一声,将她放下地,等她站定后,松了手道:“明日辰时我来接你。”言毕上车,吩咐车夫驾车。
菲奥娜怔怔看着他的马车驶远,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目送得太久了,哼了一声回身打开铁门进屋。
冉隽毅在马车上瞧见菲奥娜的一举一动,不由弯起唇角。
这并非运气。要挑拨一个酒醉且满怀妒意,脑子又不太好使的人去做些冲动的事情,真是太容易了!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过节也让何如休息休息哈~明晚周四停更一天,后天周五老时间再见!
☆、妖女妖女
转眼已经进入十二月了,安京城的冬季干燥而寒冷,房间内为取暖而设的暖炉更加剧了这种干燥。自小在江南长大的五月,虽然不是第一次经历安京的冬季,却仍然不适应这种干燥。即使在暖炉上煮着水,她仍觉不适。
若是按照以往情形,她会根据季节与身体状况,给饮食中安排些清润去燥的食物,可是她现在却无这种心思。
这半个月间,五月与冉隽修一直处于貌合神离的状态。
轮值日过去后的早晨,五月不再回家,将自己这一日夜诊治过的病例以及用药记录交予内药房总管后,就直接去肖恩的诊室。在宫中,她觉得自己不是个大夫,只有在肖恩那里她才有真正替人看病的感觉。
然而当她傍晚回到冉府时,她在肖恩那里忙碌了一天所获得的满足感便荡然无存。
夜里,冉隽修仍然是在书房呆到很晚才回卧室睡觉。
五月早就上了床,却睡不着。她听见他从外面进来,听着他在浴室里沐浴,又看着他从浴室出来,走到灯旁吹灯。
黑暗中,他上了床,背朝着她睡下。从那次争执过后,他一次都没有碰过她。
起初几日或可说是因为他微感风寒,然而在他完全康复之后的十几天里,他依然没有碰过她。
冉隽修躺在那里,紧紧地闭起双眸。这几个夜晚都很难睡着。
身后一阵衣被摩擦而生的窸窣声,随后一具温软的身体贴上了他的后背,传来了他所熟悉的体温。他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
她的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往后拉,放在了她的后腰上。触手滑腻温润,他忍不住向下滑了几分,始终都摸到光滑而有弹性的肌肤。她自己把衣衫都脱了?
他狠狠心,将手用力抽回,放回身前。
她的手又伸了过来,这次没有去拉他的手,却沿着他的小腹向下伸去。
冉隽修在她的手触碰到自己的昂扬之前便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再往下,低声道:“困了,睡吧。”
她的手缩了回去,他的肩膀后面突然一阵温热,有什么顺着他的后背流了下去。
她离开了他,只在他的衣衫上留下一小块泪水的潮湿印记,冰冷而粘滞。
冉隽修想要转身抱住她,可是只要念及她在转瞬间突然消失的那一幕,他就告诉自己,什么时候她主动向他坦白这个秘密了,他才会原谅她。
他是在用冷淡惩罚她,但是他自己也同时被惩罚着。
?
第二日早晨,五月一言不发地吃了早饭,红肿着双眼去了宫中。
这一日白天倒是挺清闲的,整整大半天都没有人来传召太医,五月昨夜本就睡得不好,这会儿坐在侍直班房的书桌边差点睡着。而她对面的老太医,干脆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打鼾打得地动山摇,一缕白须还随着他每次打鼾而飞起、落下,再飞起、再落下。
五月看着这缕白须,替他数着飞起了几次,数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居然无聊到了如此地步,遂转头去看另一边的两个太医。另外那两个虽然还没有睡着,却也差不多了。
五月喝了口湖水,靠着它恢复疲劳,让自己不要睡着。虽然她不再困倦了,心情却依然低落。
午后,侍直班房内还是一片昏昏欲睡的气氛。
突然有个太监匆忙奔了进来,还在门外的时候就高声叫道:“陈贵妃传召太医,快些!快些!已经大出血了。”
贵妃这个级别的,那是轮不到五月去看的,因此她也不急,笃悠悠坐在椅子上,看着没有睡着的那两个太医急忙起身,赶了过去。
对面那老太医还在呼呼大睡,若是他没睡着的话,大概会比那两个较年轻的太医跑得还快。
侍直班房里只剩两人,一个还是睡着的。
半个时辰后,又有一个太监过来叫人:“陈贵妃出血不止,传召方太医速去救治。”
方太医就是那个睡着的老太医,被太监摇醒后,兀自迷蒙,白胡子上挂着口水亦不自知,被那太监拖着赶了过去。
又过了一刻钟,再次传召太医,这次是太后亲自指名要冉太医去。
在方老太医被传召时,五月已经心知陈贵妃的病情很严重了,失血这么久,怕是人都快要不行了吧。她平时没有替陈贵妃诊治过,此时亦不知她因何原因流血,但若是外伤止血较易,这般流血难止的,一般都是内出血。
到了陈贵妃寝宫内,五月见太后与皇后都在外间,先跪下行礼。
太后语气一如以往般平静:“冉太医免礼,陈贵妃是小产,龙胎是保不住了,哎……你先想办法止血吧。”
五月起身入内,只见床上那女子,脸色已经白得如纸一般,甚至隐隐发青,正是失血过多的症状。一个宫女在喂她喝参汤,另有三个宫女忙着替换她身下垫着的布。
新垫上去的厚布不一会儿就吸透了鲜血。
五月不由暗暗皱眉,耽搁得太久,到了现在才叫她过来,真是棘手之极。
她先替陈贵妃搭脉,察觉她体内极寒,而照她这般的极寒体质,最初就是无法怀胎的。她心中一凛,莫非陈贵妃小产并非胎气不稳或是意外,而是另有缘由?
只是现在没有时间考虑缘由,她首先要做的是立即止血。
既然是小产,那么持续流血不止的原因便是子宫内的胎儿与胎盘并未完全剥离干净,这也是刚才三位太医都对此无法可施的原因。太后刚才所说意思明确,龙胎已经保不住了,要保的是陈贵妃这条命。
五月使用内视确认了陈贵妃腹内胎盘位置后,靠在床边稍坐片刻,待头晕过去后立刻低声吩咐宫女做好手术准备。
这项手术相对简单,无需开腹,只需将宫内胎盘刮净即可,一刻多钟即告完成。
五月为救人,使用内视后并未休息多久,强撑着做完手术,此时已是筋疲力尽,勉强起身开出药方,不仅是止血补气,还需去除她体内虽不致命,却会导致小产与不孕的寒毒。
她心中犹疑,是否要说出陈贵妃是中毒之事。然而前面三位太医都搭过脉,他们一定也察觉到了异常,若是他们不说,亦轮不到她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