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氏愣了一下,好笑地说道:“你家庄子上的事儿与我有什么相干?你来找我做什么?”
晴鸢被她拉着,并肩在炕上坐下,叹了口气道:“人都说当家难,我如今算是体会了你说那庄子划到我们四贝勒府名下才多久啊?就有人开始占便宜了,这回我可是真恼了,狠狠地处罚了好几个”说着,将在庄子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既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轻描淡写,实事求是的说法,不为别的,但求心安。
瓜尔佳氏不是一般人,不能随意欺骗。若是被她发现自己有半句假话,都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她不能冒险。
瓜尔佳氏听了前面几句,当即就大致明白都发生了些什么。太子名下的田庄和产业都是她在管,否则当初也不能照顾自己身边的人让他们的亲戚担当了田庄的重任,后来送给几个弟弟的庄子都是有哪些也是一清二楚的,自然一听就明白。默默听完了晴鸢的描述,她的心中顿时敲起了鼓。
不舒服是肯定的,毕竟那些都算得上是“自己人”,就这么被罚了任谁也不会不当一回事。但其实她也明白,那些人都是个什么德行,以前在自己手里,还要给身边人几分面子,可以帮他们兜一把,但现如今庄子已经给出去了,在别人的名下,左右不过几个奴才罢了,谁又规定一定要给他们面子、包容他们呢?所以说起来,晴鸢的做法一点儿错都没有况且她在处罚了他们之后,能够亲自上门来跟自己说明状况,这已经很够意思了,即便是她也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说起来也是那些狗奴才们自己没有眼色,脑子被猪给踢了。已经在别人手下讨饭吃了,还不知收敛,被人抓住惩罚也是活该她跟晴鸢是妯娌,太子跟四贝勒是兄弟,这都是嫡亲的关系,难不成还要为了几个奴才翻脸么?
一念及此,她于是笑着说道:“我还以为多大点儿事儿呢你呀,也是太拘束了既然庄子已经给了你们,就是你们的东西,该怎么管就怎么管,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那些不知好歹的奴才罚了也就罚了,照我说,你还算罚得轻的换了是我,直接往死里打看他们还敢不敢贪墨主子的钱财了”
看着瓜尔佳氏义愤填膺的样子,晴鸢松了口气。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但毕竟只有亲眼看到了才算数,这件事算是交待过去了。
她笑了笑说道:“难得太子妃如此深明大义。我们都是当家的人,也都知道当家的难处,我也知道那些人是太子妃身边得力的人的家属,若不是他们闹得太过分,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原本我一直都觉着有些过意不去,怕您怪罪于我,如今得了您这些话,我也算是放心了”
瓜尔佳氏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他们虽跟我身边儿的一些人有点儿关系,却与我无关。他们做了什么,该赏的赏、该罚的罚,照规矩来就是,没的让人以为他们仗着我的名头为非作歹,坏了我和太子爷的名声”说完,有意无意地扫了旁边几个嬷嬷一眼,满心的不快。
原本看在她们服侍自己多年的份上,提携了一下她们的家人,可没曾想这些人居然如此不顶事,不但没给自己带来任何益助,反倒在妯娌面前给自己丢了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治下无方,或是纵容刁奴呢当下,便对这些个原本还算满意的奴才有了嫌隙。
晴鸢微微一笑,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若是让那些奴才们继续在瓜尔佳氏面前得势,即使今日她不曾对自己的做法有什么意见,可万一以后被人进几句谗言的话,难保不会因此而产生什么不满。也只有让那些人失了宠,不能再对她产生什么影响,才能保证以后自己不被人惦记,与瓜尔佳氏交恶。
她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急忙说道:“太子妃这是说的什么话?谁不知道您最是贤惠能干的一个人?太子爷这些年愈发的沉着稳妥,还不是多亏了您在家中操持得当,所以才能一心一意放在正事上,您的治家本领可是我们这些弟媳们学习的榜样啊这次那些奴才们犯了事,任谁也不会以为跟您有什么关系,您又何必想得太多呢?说来倒也是我的不对,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我错了,还望太子妃大人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说完很是焦急的样子,作势就要站起身来行礼。
瓜尔佳氏自然不能让她这么做了,赶紧拉住了她,笑着说道:“你这小妮子,胡思乱想,确实该罚不过咱们是什么关系?你知道错了就好了,以后吸取教训就是,这次就别再提了”
晴鸢就坡下驴,感激地笑笑,说道:“弟媳知道了,以后绝不会再犯了。”
妯娌俩相视而笑,这事儿就此一笔揭过。
又说了一会子话,晴鸢便起身告辞。瓜尔佳氏本欲留她吃饭,她却推说田庄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必须回去坐镇。因此事差点把瓜尔佳氏自己都牵扯进来,便也不好阻拦,只得放了她走人。
谁知晴鸢还没走出毓庆宫的大门,就见一个面生的小太监闪到自个儿面前,躬身说道:“启禀四福晋,太子爷有请。”
晴鸢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虽然她与太子说起来也算是亲戚,但毕竟一个是叔伯、一个是弟媳,男女有别、尊卑有矩,单独相见成何体统?她有心拒绝,但太子的命令却不好违抗,况且此时四周无人,她孤身进宫,秋玲留在外面的马车上,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就算想要找人来救场都没可能。她倒是很想推开这小太监拔腿就跑,可如此一来便把太子爷得罪死了,她自己无所谓,就怕给胤禛惹上麻烦,思来想去,竟是毫无办法,只得随着那小太监向前走去。
拐过一个抄手回廊,只见一片假山青石、树木成荫,青绿掩映下,一座八角小亭若隐若现,里面坐着一个人,虽看不清楚面容,却也知必是胤礽无疑。见他果然是独自在此相候,晴鸢不禁心中一紧,差点便不顾三七二十一,转身就跑。
然而终究理智占据了上风,她深深吸了口气,向着亭子里走了过去,缓缓步上台阶,在亭外深深一礼,道:“参见太子爷,太子爷吉祥。”
胤礽看着她缓缓走来,心中是忍不住的得意。他早就看见了她,却故意坐在此处等候,一动不动,是笃定了她不会也不敢拒绝自己的召唤。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爷,未来的皇帝,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首先都必须是他的臣子,又怎么敢违抗他的命令呢?
见她如约到来,他很是开心地绽开了笑容,朗声说道:“既然来了,怎的站在外面?这会儿太阳正大,快进来坐坐吧。”
晴鸢实在很不想进去,原先还抱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不会如此荒唐,如今却连万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了,深深叹了口气,只得慢如蜗牛地拖着脚向前走去。
胤礽却也并不生气,亲身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在身边的位子上,招了招手道:“晴鸢,来,坐这里喝口茶。”
晴鸢无奈地看着那距离他不过一臂之远的座位,孤男寡女的,怎能坐得如此之近?眼睛瞟了他对面的座位一眼,坚定地坐了下去,然后恭敬地说道:“谢太子赐座。”
胤礽翘起了嘴角,并不以为忤,反倒颇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山不来就他,那就他去就山好了,他拿起了茶杯,走到晴鸢身边放下,然后顺势坐到了她的身边去。
晴鸢吓了一跳,赶紧就想站起来避开。然而不过刚刚有点动作,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用力一拉。
“啊”的一声,她非但没能站起身来,反倒失去了平衡往旁边倒去,正正扑在了胤礽的怀中。
第一百七十章 隐情的暴露
第一百七十章 隐情的暴露
晴鸢的小脸霎那间变得苍白,浑身都僵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一阵陌生的男人味道扑面而来。忽然,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赶紧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谁料一双铁箍般的大手牢牢圈在她的腰间,让她动弹不得,更别说直起腰杆了
“太子”她又急又怕,大声疾言厉色地叫起来,却在话音中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恐惧,从而大大削弱了那理应义正词严的气势,“你想要做什么?”
胤礽却不管她的挣扎,她的那点力道在他看来就像是小猫挠痒痒一样,根本不构成威胁。软玉温香在怀,一股清幽的香味扑鼻而来,那是他在别的女人身上从不曾闻到过的,顿时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再加上那柔若无骨的娇躯,抱在怀里是那么的舒服,仿佛天生就是为了他而生的似的,两人的身体依偎在一起,没有半丝缝隙,是那么的协调、合衬。
他的心中一荡,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又抱紧了一些。心中舒服惬意的同时也迅速闪过一丝嫉妒——这么美妙的身子,偏偏不是自己能够拥有的,对那名正言顺拥有晴鸢的胤禛,自然有些不悦。
“太子”晴鸢的声音中有着三分恐惧,七分怒气。面对不动如山的胤礽,她是真的怕了明知她是他的弟媳,一个有夫之妇,他究竟想干什么?这么出轨的举动,光天化日之下,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