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其实,这是卖画的钱。”不管冷十心里是怎样的感慨,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说出自家大少爷给的第二个理由。
“噢,这么快就卖出去了。谢谢!”安宁儿顺着冷十的话接了下去。
其实,昨天当冷十拿着自己的画去隔壁的时候,安宁儿就知道了,只不过没有在意而已。既然已经把画给她了,那她到底是怎么样将的画卖掉,或是处理,安宁儿并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是结果,过程嘛,那与她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安宁儿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画是绝对没有可能那么快就卖出去的。不过,既然冷十都这么说了,自己也就这么信着就是了。没有必要去揭穿,不是吗?
安宁儿一直都认为,生活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原则,没必要将自己的做法强加到别人身上。别人怎么做,怎么说,肯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没必要去追根究底。
只要对自己没有坏处,安宁儿向来都是,别人怎么说,自己就怎么信。至于是真信还是假信,自己心里清楚就可以了。
不过,在安宁儿的想法里,这也确实是她自己卖画的钱。
我交给你画,你付我钱,大家两清,交易结束。至于画,你是送人了,还是毁了,又或是卖了,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跟我没有一丝半点的关系。
所以,安宁儿对于接冷十手上的卡,接得心安理得。
看着自家大少奶奶那清澈如湖水的眼睛,冷十突然觉得,自家大少奶奶好像知道所有的事情,在她的眼底,自己无所遁形。
“大少奶奶,其实,那些画,冷十并没有卖出去,而是……”。冷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安宁儿打断了。
“我给你画,你给我钱,这就两清了,懂吗至于你怎么处理那些画,送人,自己收藏,又或者是丢掉,那就是你的事情了,知道吗?”安宁儿觉得这个必须说清楚,她不希望以后因为这个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能在源头上掐掉的麻烦,就必须在源头上掐掉。这一直都是安宁儿的处事风格。
“是,大少奶奶。”对于安宁儿的话,冷十也没有办法反驳。
“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没事了,大少奶奶。晚安。”除了这件事之外,也确实没有其他事了。
“嗯,晚安。”
日子就这样不不紧不慢的的过着。安宁儿依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相已经可以爬的很利索,并且有时可以扶着东西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了;冷十依旧在自家大少奶奶与大少爷的小楼之间两头跑。日子悠闲的就像是全宇宙都已经和平了一样。
这一天,天气晴朗,太阳高挂,万里无云。
安宁儿的小楼迎来了它的第一个客人,冷家大少爷。
早饭过后,安宁儿正坐在窗前看书,安相则在旁边安静的玩自己的玩具。在安宁儿拿到钱的当天晚上,她就上网买了地毯,几乎将整个大厅都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特别是自己和安相常呆的地方更是铺了好几层。
现在的安相正处于好动的阶段,非常的喜欢爬来爬去,地上铺上几层软软的地毯,能更好的保证他的安全,所以,安宁儿一口气买了一大堆。同时,还有小孩儿玩具也是,只要是觉得小孩儿会喜欢的,不会伤到小孩儿的东西,安宁儿都一股脑儿的买了回来。所以,大厅的这一角,现在已经成为了安相的玩乐场。
安宁儿放下手中的书,拿起旁边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茶,喝了一口,正准备休息一下,门外那个从来就没有起过作用的门铃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听到门铃声,在厨房的冷十迅速的跑出去开门。
冷十这是激动的。一年时间了啊,终于有一个客人上门了,冷十没有办法不激动。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了冷十惊讶的声音。
“大少爷。”
听到慢慢靠近的沉稳有力地脚步声,安宁儿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逆着光,一个男人稳稳的走来。
这是安宁儿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
只一眼,安宁儿就知道以前这个身体的本尊为什么会那么迷恋这个男人了。完美的五官,完美的外表,完美的身材,无人可挡的气势,看着他从外面走进来,你就像看到了一个天神的降临。这样的男人,对大多数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毒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迷上之后更是没有可能戒掉,哪怕明知会因此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不过,安宁儿在这大多数女人之外。
冷方看着窗边坐在躺椅上的女人,柔和的五官,小小的脸,白里透红的皮肤,乌黑亮泽的长发,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只一眼,两人就在自己的心里给对方下了结论。
一个危险却又有着致命诱惑力的男人。
一个表面上很温和、没有杀伤力的女人。
两人的打量,都是一瞬间的事,所以,跟在自家大少爷后面走进来的冷十,并没有看到,她尽职的走到安宁儿跟前,说道。
“大少奶奶,大少爷来了。”
作为主人,安宁儿起身,非常自然的走到另一边的沙发上。
“你好,请坐。”安宁儿语气平静的对着冷方说,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动作标准,姿态优雅,语气平和,很好的体现了一个贵族的修养。
冷方心里有点惊讶,他没有想到安宁儿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而且她脸色、神情还是那么的平静自然。
神情上没有一丝波动,冷方依言坐在了安宁儿对面的沙发上。
安宁儿在冷方坐下后,自己也坐下,双腿并拢,双手相叠,放在膝盖上。
冷十赶紧的给两人添了一杯茶,然后退下。
安宁儿是没有话要跟冷大少说,所以,她只是端端正正的坐着,并不开口。
冷方看着安宁儿,也没有说话。那锐利的视线,好像是想割开安宁儿的皮肤,直接看到安宁儿的灵魂一样。
安宁儿也不恼,任对方打量。
一时间,场面安静了下来。
“画,是你画的?”过了一会儿,冷方率先开口,声音低沉性感。明明是疑问句,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哦。”安宁儿轻轻的发出一个音,当作了回答。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可以瞒过这个人,一个能在这么年轻就爬到这么高位置的人,怎么可能会简单。不过,她安宁儿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就是了。
听到安宁儿的回答,冷方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波动,他就那么看着安宁儿,没有再说话。
看到画的当天,他就安排人去查了安宁儿的所有资料,从出生到嫁到冷家,再到生安相住进这个房子,一丝不漏。但是,所有资料都显示,安宁儿没有接受过任何关于古学的教育。一个从来就没有接触过古学的人,是怎么画出那样的作品的?那样的画作,就算是当代最有名的大师,也没有那个能力可以完成。
安宁儿大概也可以猜到冷方的想法,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就算他最后真的猜出了原因,安宁儿也不惧。那么多年的生死挣扎都过来了,难道她安宁儿还会怕这么一点小风小浪?
“以后,注意一点。”冷方说出了他进门之后的第二句话,依然是低沉性感的声音,不变的是冰冷无情的语气。
听到这句话,安宁儿有一瞬间的诧异,她抬起一直都垂着的眼眸,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一会儿,然后又安静的垂下。
“哦。”依然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语气,也不知道是听了劝告呢,还是没听。
然后,场面再次的安静了下来。
“下个月,本家主宅会举办安相的周岁宴。”冷方看了一眼在一旁玩耍的安相,然后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安静。
一般孩子满周岁的时候,都会举办周岁宴,向外界公告孩子的存在,然后入族谱,表示这个人正式成为家族的一员,从此以后,与家族休戚相关,荣辱与共。
这也是今天他会亲自过来的主要原因。
听到冷方的话,安宁儿并没有反对。周岁宴,那也就是自己重生一周年的纪念日,确实值得庆贺。
“周岁宴上,会公布安相的身份,然后,入族谱。”冷方停了一下,接着说。
“他姓安。”安宁儿的语速不快,语气也很平和,就跟平常说的任何一句话一样温和。
“入族谱,对他有更大的好处。本家中,在我们这一辈的人中,现在就只有安相这一个小孩。作为家族的第一个孩子,就是长子长孙,在家族,他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和发展。”明明是劝说的话,用的却是冰冷无情的语气,听着有那么一点怪异。
只是,现在正在对话的两人,都是非常人,所以,两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也说是现在了,那以后也会有别的,所以,我的儿子就不劳烦你们费心了。”家族,也就是利用与被利用。当你有价值的时候,你就会有家族;而当家族认为你没有价值的时候,那么,你也就没有家族了。安宁儿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在这样以利益来衡量一切的地方长大。